二分之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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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克斯得到了一張藏寶圖,泛舊的羊皮紙正中間畫著精細的等高線地形圖,在有寶藏的地方畫了個經典的海賊寶箱標志,藏寶圖上并沒有注明這是哪座島嶼,只是在一旁用繁復華麗的字體記錄島嶼上看似毫無關系的天氣變化以及植株分布。 這是香克斯在一個老舊的酒館里與一個渾身破爛的酒鬼拼酒贏回來的,幾乎都快把肚皮給撐成球才堪堪贏了已經醉倒的酒鬼。 貝克曼對藏寶圖的真實性存疑,但禁不住大家對冒險的熱情以及渴望,于是在香克斯期盼的眼神下接過藏寶圖,與航海士從下午研究到了深夜,幾乎將書架上所有的航海書都翻了個遍才推算出島嶼的位置。 這是一座尚未被記錄在地圖上的島嶼,從藏寶圖上的標注來看,島嶼上常年高溫多雨,植被茂密,木質藤本發達,并不適合人類居住,反倒是島嶼上的動物繁多。 一座神秘的島嶼,能讓骨子里刻著探險基因的海賊們的血液沸騰起來,若是再加上島里有寶藏,幾乎所有人都亢奮到兩眼發光,即使玩鬧了一整天又困又累,也吵吵嚷嚷著改變航向朝著神秘島嶼前進。 貝克曼被香克斯吵得頭疼,實在受不了松口同意了,在眾人爆發般的歡呼聲中一邊揉著突突跳的額角,一邊快步走向臥室,從而忽略了某個隱藏在人群中,鬼鬼祟祟溜進廚房的人影。 于是在第二天清晨,大家都收拾好站在甲板上翹首以盼的望著愈來愈近的神秘島嶼時,唯獨少了安托瓦妮特,問了香克斯才知道,原來她還在被窩里睡覺,也不想去冒險。 貝克曼眉頭微蹙,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按照以往,船??恐蟀舶舶瓮染团?,頭一個沖進島嶼里,一邊跑一邊回頭嘲諷香克斯速度太慢追不上她。 所以她完全沒有理由不來。 貝克曼有些懷疑,“你確定她真的只是想睡覺?” 島嶼外圍有暗礁,海賊船只能??吭谶h處,拋下船錨之后,眾人激動的像下餃子一樣跳進小船里,五、六人一艘,完全沒有要等香克斯這位船長的意思,挑釁般的沖他吆喝了一聲,然后飛快的劃動船槳向島嶼前進。 香克斯興奮的摩拳擦掌,但還是按捺住情緒,仔細回憶今早起床時的場景,“她一直把頭埋進被子里,她以前賴床時就經常這樣,我問了好幾次,她都說沒事,被我問煩了,還直接罵我,踹了我一腳?!?/br> 香克斯說的合情合理,但貝克曼就是越想越覺得奇怪,最終還是放過了香克斯讓他去島嶼上玩,而他自己則留在船上美名曰守船,實際上香克斯一走,他扭頭就去了香克斯的房間,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當貝克曼剛一推開門,就差點被飛來的枕頭砸到臉。 “說了不去就是不去,你怎么這么煩龍??!”像小籠包一樣鼓起來的被子里傳來女人甕聲甕氣的聲音,似乎還覺得不夠解氣,又錘了幾下床,“本大王身體好得很!” 貝克曼好脾氣的將枕頭放在地上,沉聲道:“是我?!?/br> “……”原本扭來扭去的被子像是石化了般逐漸僵硬,一動不動,徹底沒聲了。 貝克曼垂眸,抬腳用鞋尖移開地板上擋路的純金圣杯,與他的房間相比,香克斯和安安的房間亂的就像是垃圾場,本來買給安安寫作業用的書桌上堆滿了未看完的漫畫,有些甚至還沒有拆封,靠墻的木架子上擺著前幾天花大錢新買的隱形黑手辦以及從各種地方搶來的花花綠綠的珠寶王冠。 靠近安安的床頭柜上還放著一本翻開的漫畫書,看冊數,應該是《海洋戰士索拉》的最新一本,而另一邊的床頭柜上則擺著吃到一半的葡萄和開封的零食。 安安沒有來時,香克斯的房間雖然亂,但也算亂的有秩序,而安安住進來之后,簡直亂的一塌糊涂,特別是那些耀眼的寶石珍珠,剛拿到手的時候還寶貝的不行,過了新鮮勁之后就隨手扔在房間的角落里,又或者掛在某個地方當做裝飾。 明明又土又丑,安安卻喜歡的不得了。 房間昏暗,貝克曼走向窗邊,“唰”的一聲窗簾,透金色光芒瞬間盈滿整間臥室,映著通透華美的寶石,閃爍著璀璨的碎光。 推開窗戶,清爽的海風鉆入房內,驅散殘存了整夜的濁氣。 這本該是讓人愉悅舒適的場景,但被子里的人卻突然痛苦的呻吟了一聲。 貝克曼蹙眉,快步走向床邊坐下,松軟的床頓時凹陷了些許,伸手想要扯開被子,但手在空中卻陡然僵硬了一瞬,思索了片刻又收了回去。 “你確定沒事?”貝克曼問。 裹成球一樣的被子又縮了縮,傳來安安逞強的嗓音,“沒、沒事!本大王可是威武又強壯的黑龍,怎么可能有事呢!” “真的?”貝克曼挑眉,完全不信,“那你從被子里出來,讓我看看?!?/br> 安安嚇得渾身一顫,連帶著被子也跟著抖了一下,沁出熱汗的雙手死死攥著被子,“說了沒事就、就是沒事,貝克曼我勸你做人不要太八卦,不然惹得我本大王不開心了,我隨時都能把你船上丟出去!” 聞言,貝克曼只是冷笑一聲,伸手抓著被子往外扯,安安死死揪著被子不放,他用了些力氣,幾個來回之下,因實力的懸殊,貝克曼敗下陣來。 被子里傳來安安嗤嗤的竊笑聲,貝克曼臉色陰沉下來,厲聲斥道:“安托瓦妮特!” 貝克曼從來都叫她“安安”,突然這般嚴肅的叫她的全名,她心里頓時咯噔一聲,莫名的害怕起來,忸怩委屈的哼唧幾聲,緩緩的從被子里鉆出一顆紅色的腦袋。 興許是在被子里呆的太久,白皙的臉蛋悶得通紅,鼻尖有些汗珠,被汗水浸濕的發絲黏在額間以及鬢角,小心翼翼抬眼的想看看貝克曼的臉色,視線緩緩從他身上的黑色襯衫往上,一觸到他繃成一線的嘴唇,立馬嚇得收回目光,像是受驚的小動物一樣手忙腳亂的縮回巢xue。 貝克曼眼疾手快的將她從被子里撈了出來,因為悶在被子里時間太久,她的體溫有些高,身上出了汗,薄紗般的睡裙黏在身上勾勒出誘惑曼妙的曲線。 “……”安安惴惴不安的躺在貝克曼的懷里,嘴唇緊抿,想要掙扎,可肚子突然抽疼起來,下意識捂著肚皮,蜷縮成一團,緊咬齒關不想發出聲音,可呻吟還是從喉間溢出。 渾身上下的神經像是被不斷撕扯般的刺疼使她原本紅潤的小臉“唰”的一下變得慘白,冷汗大顆大顆的從額間流下,她再也顧不得龍之女王的驕傲,拼命往貝克曼懷里鉆,“救……救命……貝克曼!我我我……我肚子好疼??!” “肚子疼?”貝克曼眉頭緊蹙,語氣嚴厲,但眼中的擔憂愈發濃郁,“你怎么會突然肚子疼?” 叁言兩語說不清,安安疼得眼眶微紅,淚水朦朧,一咬牙惡狠狠的道:“你再不救我,你就會永遠失去本大王,以后有人欺負你了,我可不幫——??!好疼!”安安被疼出淚水,也顧不得事后會不會被貝克曼報復,一口咬在他手臂上,“嗚嗚嗚,本大王會不會死啊……太丟龍了嗚嗚——” 貝克曼:“……” 他低頭看了眼手臂上清晰圓潤的牙印,心中無奈嘆氣,只是肚子疼,怎么可能會死呢,估計她又是背著自己偷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就該讓這條笨龍多疼一會兒,不然永遠不會長記性。 “放心吧,你不會死的?!必惪寺裆届o。 安安死死捂著肚皮,不可置信的仰頭看向他,見他這見死不救,滿不在乎的態度,頓時氣打不過來,忘記自己還在肚子疼,直接在他懷里鬧了起來,對他又踹又踢。 “你就老實說吧,貝克曼!我肚子疼你一定很開心,很高興,很想大笑幾聲對吧!” 貝克曼嘴角上揚了一瞬,倒是被她說中了。 “沒有?!钡嫔蠀s依舊是那副冷峻的模樣。 他的態度越是冷淡,安安越是生氣,心里委屈的難受,她明明對他那么好,沒想到她生病了貝克曼卻一點都不關心她,她感覺自己的一片真心簡直喂了狗! 越想,安安就越難過,扁著嘴,憋了許久的眼淚嘩啦啦的流了下來,又是一腳踹在他的腰窩,“嗚嗚嗚,你就偷著樂吧,貝克曼!等會兒香克斯回來了我就跟他告狀說他不在的時候你虐待我,嗚嗚嗚……” 貝克曼將她的腳握在掌心,對她的話感覺有些好笑,“我怎么就虐待你了?” 安安的哭聲戛然而止,自己也不想不起來貝克曼到底是怎么虐待她的,但她的小脾氣上來了一時也收不住,眼里含著淚,大聲喊道:“說你虐待就是虐待了!” 遙想上一次這般無理取鬧還是與香克斯在山洞里,盡管知道她是在撒潑耍無賴,但香克斯還是耐心的將她抱在懷里哄,哪里像貝克曼這樣,一臉看好戲,根本就不在乎她。 前幾天還說愛她,原來都是在騙著她玩! 安安委屈極了,一邊抹眼淚一邊哭訴道:“你就是專門等著本大王死了好找下家對吧?我就知道你早就受不了本大王的壞脾氣了,心里一定偷偷罵著我呢!嗚嗚嗚,還說愛我呢,你這個臭男人根本就是騙我的!你心里根本就沒有我,嗚嗚嗚——” 或許真的觸及到了安安的傷心處,她哭得毫無形象而言,本該是令人心疼的場景,但貝克曼此刻卻莫名的想笑,但又不敢笑出聲,怕傷了龍之女王的面子,就只能低著頭憋笑。 “好了好了,別鬧了……”貝克曼將鬧別扭的安安重新摟進懷里,“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吃了什么肚子才痛的?” 安安哭的鼻子紅紅的,嗓音帶著nongnong的哭腔:“嗚……冰、冰淇淋?!?/br> “幾根?” “……”安安不敢說話,連哭都不敢繼續哭,緊抿著唇,目光心虛的移向一旁。 見她這副表情,貝克曼心里有了最壞的打算,“你不會把冰箱里的所有冰淇淋都吃了吧?我可是換了把海樓石做的鎖,你是怎么打開的?” 聽見貝克曼責備的話語,安安當即不滿的反駁道:“那海樓石脆的跟紙一樣,我一擰就斷了。還有,明明是你每天只允許我吃一根冰淇淋!天氣這么熱,我不吃冰淇淋會中暑的!” 說罷,似乎頓悟了什么,抬起食指著他,一臉的不可置信,反將他一軍, “好哇,本大王終于明白了,你就是想讓本大王中暑,然后臥床不起,好繼續找你的下家!” “我哪里來的下家?”貝克曼覺得安安的腦回路簡直匪夷所思。 安安攥緊拳頭,紅著眼眶卯了勁吼他:“說你有就是有!” 貝克曼眉心一跳,明明子虛烏有的事情被她說的跟真的一樣。 以前常聽香克斯向他倒苦水,說安安有時候鬧脾氣時到底有多么不可理喻,當初貝克曼還沒當一會兒事,現在安安無理取鬧的對象成了他,他現在算是徹徹底底的體驗到什么叫無可奈何。 打又打不過,罵她一句,她能夠頂嘴十句,實在沒辦法,那就只能哄著了。 貝克曼將安安塞進被子里,像哄小孩一樣拍了拍她的頭頂,“別瞎說了,我去給你拿點藥,你吃了就不會痛了?!?/br> 經他這么一說,安安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肚子還疼著呢,雖然沒有剛開始那么痛,但還是渾身難受,只能暫且放過他,悶悶不樂的“嗯”了一聲。 醫療室里的架子上擺放著許多藥瓶,貝克曼找到治療肚子疼的藥,又從廚房內倒了杯溫水之后就回到房間。 輕輕推開門,就見安安正乖巧的蓋著被子躺在床上,或許是感覺到無聊,雙眼無神的盯著天花板發呆,察覺到他的到來,目光緩緩落在他身上,似乎又回憶起剛才和他吵架的事情,滿臉怒氣的嬌哼一聲,一扭頭用后腦勺對著他,一副拒絕溝通的模樣。 貝克曼又好氣又好笑,坐到床邊將藥丸和溫水遞給她,“別鬧脾氣了,快起來吃藥?!?/br> 安安猛地扭頭瞪了他一眼,他這么一說她可就不樂意了,什么叫她鬧脾氣,明明就是貝克曼他自己不關心自己,故意惹她生氣,說的好像是她自己無理取鬧一樣。 但生氣歸生氣,病還是要治好的,安安從床上慢吞吞的坐起來,憤憤的將藥丸塞進嘴里,仰頭大口大口的喝水,安安已經在心里決定好了,現在先放他一碼,等她病好之后,再和貝克曼繼續鬧! 安安剜了他一眼,重重的“哼”了一聲之后,又躺了下去,裹緊被子轉過身去,背對著貝克曼。 貝克曼頭疼的揉了揉眉心,真不知道她又在鬧什么別扭,他開始有些佩服香克斯每次都能把安安這只小作龍給哄好。 貝克曼在心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盯著她的后腦勺小聲詢問:“你餓不餓?早上起來還沒吃東西吧?想吃什么?” 安安下意識張嘴想說吃奶油包,可是一想到現在她還在生貝克曼的氣,就決定不給他好臉色看。 “哼!” 貝克曼:“……” 看來她還不餓,若是真的餓了,早就呱呱吵了。 “要看《海洋戰士索拉》嗎?” “……”安安猶豫了幾秒,然后,“哼!” 看來隱形黑也治不好安安的小脾氣。 貝克曼輕嘆一聲,起身正準備出門,就感覺有什么東西扯著自己的衣角,他轉身一看,就見一只瑩白的小手揪著他的衣服,不小心對上他探究的目光,像是觸電般移開視線,不情不愿的道: “本大王雖然不理你,但也沒允許你可以離開?!?/br> 陽光落在她殷紅的臉頰上,像是鍍上了一層朦朧迷人的柔光,如蝶翅般的長睫微垂,沾上了淚水映著透金的光線,反射著漣漣碎光。 她的性格還是像以前一樣別扭又不夠坦誠,用最強勢的方式掩蓋自己的脆弱。 像是戳中了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貝克曼一貫冷冽的神色變得柔軟起來,“我只是去拿本書,很快就會回來?!?/br> “不行!”安安執拗的說道,將貝克曼的衣角擰的皺巴巴的,“沒有本大王的允許你哪里都不準去,只能留下來陪我!” 她可真霸道。 貝克曼啞然失笑,重新坐了回去,“好,我陪你?!?/br> 安安喜笑顏開,在床上滾了一圈拿上床頭柜上昨晚還未看完的漫畫書,又滾回貝克曼身邊,繼續揪著他的衣角,怕他會偷跑似的,甚至還貼心的給他蓋上被子,將漫畫書塞在他手里,態度嬌蠻的道:“本大王生病了,手酸的很,你拿著?!闭f罷,還抬眼瞥了他一眼,“本大王不叫你翻,你就不準翻頁,知道嗎?” 貝克曼:“……” 安安惡劣的彎起嘴角,“你不說話本大王就當你同意了?!彼龔呢惪寺谋蹚澫裸@進去,半躺在他的懷里,愜意的瞇著眼睛,“就從現在開始?!?/br> 貝克曼搖頭失笑,認命般的當起了安安的人形書架。 “真的不餓嗎?”貝克曼再次確認。 “不餓?!?/br> 貝克曼的懷抱太過溫暖舒適,她就像是在外奔波長時間保持警惕的動物終于回到了安全的巢xue一樣,身心松懈起來之后,莫大的困倦隨之而來彌漫全身,她打了個哈欠,生理性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在你們起床前,我就吃飽了?!?/br> 貝克曼垂眸看了她一眼,看來偷吃的東西不止是冰淇淋。 說來也怪,皮膚刀槍不入,能夠徒手捏斷海樓石的安安竟然會因吃多了冰淇淋而肚子疼,真不知道該說她強大還是脆弱。 在貝克曼出神時,安安已經看完了這一頁,等了幾秒見他還沒有翻頁,不滿的仰頭沖他嚷嚷,“貝克曼,翻頁啦!” 貝克曼恍惚間回神,修長骨感的手指翻開下一頁,目光落在漫畫書上黑白線條的隱形黑上,他雖然不怎么看漫畫,但也知道隱形黑是個反派人物,也不知道安安為什么唯獨喜歡他。 他是這么想的,也這么問了。 安安咬著拇指思考了許久,才慢悠悠的回答:“或許……是因為他有隱身的能力?又或者,他真的很壞,嗯……用你們人類的話來講,很有人格魅力,是這么說的嗎?” 貝克曼頗感意外的挑眉,隱形黑的人格魅力他倒是感受不到,但…… “你喜歡隱形這個能力嗎?” “當然!”安安激動的差點蹦起來,“我從小就在幻想如果有一天我能夠隱身,我會做些什么事?!闭f到這,她一臉憧憬,“如果我能隱身,那我一定要將面包店里的面包全部吃光,然后對討厭的人使絆子,讓他瘋狂倒霉!” 貝克曼發現,她說最后一句話時,面上皆是嫌惡。 “你還有討厭的人?” 安安撇撇嘴,“對呀?!钡孟癫⒉幌胗懻撨@個話題,語氣一轉,催促他繼續翻頁。 貝克曼沉吟了片刻,道:“你若是真的喜歡隱形這個能力,也不是不能辦到,我記得文斯莫克家族有個戰斗服就有隱形的功能?!?/br> 安安驚喜的雙眼一亮,但又疑惑的問:“文斯莫克?那是什么?” “嗯?你不知道嗎?”貝克曼解釋道:“《海洋戰士索拉》中的反派杰爾馬66是現實存在的,參考的是北海的文斯莫克家族,透過不斷塑造反派的負面形象來襯托海軍的正義強大,這可算得上是給小孩看的經典洗腦教材?!?/br> 安安完全沒有聽出貝克曼最后一句中諷刺意味,她完全沉浸在她的偶像竟然是個真人的巨大震驚中,雙眸瞪得圓碌碌的,小嘴微張成“0”形,看起來傻乎乎的。 “你你你、你的意思是,隱形黑是真實存在的?!”安安的語氣不自覺的拔高。 她這副模樣真是又傻又可愛,貝克曼輕笑一聲,“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闭f罷,他鄭重的點頭,“是真的?!?/br> 安安她怎么可能會知道這件事?若不是馬爾科給她買人物卡,她還不知道有這種東西,前幾天拖著香克斯去書店里,想多買幾張,結果就看見櫥窗里的隱形黑手辦,直到那一刻安安才知道,她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土包子! “那那那他在哪里呀?叫什么名字呢?他真的像漫畫書里面畫的一樣帥嗎?”安安焦急的問道。 “不知道?!必惪寺鼡u搖頭,“杰爾馬王國并沒有固定的國土,要找到他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還有,隱形黑的本名叫做山治·文斯莫克,他……” 貝克曼欲言又止,緊蹙眉頭,他還是不想將山治已經死了的消息告訴安安,怕她又會因此傷心難過好幾天,畢竟隱形黑可是她的超級偶像。 “山治……”安安慢慢的念著他的名字,笑容甜蜜的好似對待情人,“山治……嘿嘿,他的名字可真好聽?!?/br> 貝克曼不置可否,他可犯不著對一個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死人吃醋,他將安安摟的更緊了些,下頜抵著她的頭頂蹭了蹭她柔軟的發絲。 “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你是什么時候才確認香克斯就是你叔叔的?”說罷,或許覺得這么說不夠具體,貝克曼補充道,“你雖然對人事有些遲鈍,但是在情感方面卻是非常敏感,你是完全不會接受一個空有你叔叔的靈魂,但卻不愛的人?!?/br> 聞言,安安頓時情緒萎靡的垂著頭,連最愛的漫畫書也看不下去了,因為貝克曼他說得對。 “剛開始抓他回來的時候,見到他像陌生人一樣對待我,我是真的很難過。即使他軀殼內的靈魂是叔叔,可他卻一點也不愛我,甚至不認識我?!卑舶泊鬼?,斂下眼中星星點點的悲傷,“那個時候我就知道叔叔永遠都不會回來了,我準備等我好一點之后就把他送回去,可是當他……” 說到這,她眼中的陰霾散去露出一絲溫暖,“可是當他在我面前介紹他自己,說我長得好看,又對著我笑時,我就知道他就是叔叔?!?/br> “為什么?” “因為叔叔曾經對我說過,如果能夠再來一次,他想成為像香克斯那樣的人?!?nbsp; 安安慢慢的說道:“其實叔叔的性格和現在差別很大,他以前不怎么喜歡笑的?!?/br> 說罷,安安頓了頓,抬起頭與貝克曼對視,“就像你一樣?!?/br> 她沒有在意貝克曼平靜的眸中泄出的一絲驚愕,繼續說:“叔叔喜歡讀書,也很聰明,在只有我們兩條龍的島嶼上教會了我許多東西,但那個時候他對于我而言就像是一位嚴厲的家長。后來,我也不知道叔叔經歷的什么,對我說他感覺自己陷入了迷茫?!?/br> “我清楚的記得,那是一個傍晚,我和叔叔坐在凸巖上,他對我說了很多復雜到我聽不懂的話,但我能明白,他不喜歡現在的自己,身上擔負了太多沉重的責任以及期盼,可這都不是他的本意,他也不希望我以后也活在這陰霾之下?!?/br> “所以,那個時候,他告訴我,他想成為一個自由又無畏的人。也是在那時,叔叔就變得更愛笑,更愛與我打鬧?!?/br> 說到這,安安嘆息一聲,“可他總覺得還不夠,他常跟我說他的靈魂似乎在那一天過后分裂成了兩半,變得扭曲又痛苦,一半在向往著他所想成為的人,一半在厭棄著現在的自己?!?/br> “他告訴我,這并不是病,而是一種有智慧的生物所會經歷的常態,有的人會選擇在兩種靈魂的撕裂揪扯之間選擇妥協,他說這是勇敢以及成熟的選擇,然而有的……則是選擇結束……” “叔叔本來可以選擇妥協,可巨龍的軀殼始終是一個牢籠,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糟糕的過去,他沒有辦法忽略?!?/br> 安安眼眸垂下,長睫微微顫抖,“他說這是他最后一次懦弱、糾結,以后他會成為一個真正勇敢成熟的人?!?/br> “然而這個人,就是……” “——香克斯?!必惪寺谅暬卮?。 安安如釋重負般的長吁一口氣,“對,就是他?!彼龖c幸的彎起嘴角,“還好我找到了他?!?/br> 貝克曼的手指輕柔的摩挲著她的臉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沉靜又柔和,不知為何,他突然也想說一句“還好,他能夠再次遇見她?!?/br> 但這種奇異的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貝克曼并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就見她打了個哈欠,澄澈的金眸半瞇著,像只困倦的小動物。 “有點困了?!?/br> 尾音懶洋洋的,像是根小羽毛輕撓掌心,激起渾身一陣酥癢。 貝克曼的指腹擦過她濕潤的眼角,語氣也不自覺地放輕了許多,“吃了藥后是會有點困,睡吧?!?/br> “那我睡著之后,你會走嗎?” “不會?!必惪寺皖^溫柔的吻在她的額間,嗓音低沉輕緩,“我會一直陪著你?!?/br> 安安的嘴角滿足的彎了起來,從貝克曼的懷里滾了下去,枕著枕頭,但左手還是緊攥著他的衣角。 “那我睡咯?!?/br> 說罷,她便乖巧的閉上眼。 秋日總是令人犯困,即使溫暖的陽光也會人一種懶洋洋的感覺,燦金的光線如薄紗般輕攏在她香甜安靜的睡顏上,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灑下一小片灰色的陰影。 氣氛靜謐美好,貝克曼的手指輕柔的摩挲著她的臉頰,不經意觸碰到她眼角下的龍鱗時,被灼熱的溫度燙的手指微縮。 “你的龍鱗紅了?!?/br> 安安此刻半夢半醒,語氣朦朧的道:“應該是香克斯回來了吧……” 她的聲音越來越弱,直至最后一個字說完,換來綿長又平緩的呼吸。 安安,她睡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