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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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人想活卻活不下來?” “何況人活于世,既為自己而活,也為珍重自己的人而活,為自己肩上的擔子而活。此時或許苦,但一旦停下腳步,不肯向前,便永遠抵達不了彼端,不會曉得彼端有什么幸事在等待自己?!?/br> “爹爹和娘親只有我這么一個女兒,他們疼我愛我,為我傾盡了心血?!?/br> “他們對我很重要,我對他們,亦是如此?!?/br> 傅新桃掀起眼簾望向趙祐景:“蕭大人在我心里是極重要的人,若我的命能換他的命,我必甘愿這么做。倘若換不了,救不了,他離開了我,我不會想不開?!?/br> “失去他必定是痛苦的?!?/br> “甚至此生或再也無法遇見這樣一個令臣女割舍不下的人,便不強求?!?/br> 趙祐景眉眼微沉,面上輕輕一笑,道:“這般聽來,能遇到這樣一個看得比自己性命還重的人,卻談不上壞事??晒磐駚砟切┥老嚯S的故事,又當何解?” “殿下?!备敌绿颐虼?,“臣女說的,只是臣女的看法?!?/br> “生死相隨令人動容,是因明白其中的苦,其中的身不由己與無法選擇?!?/br> “看別人的故事和自己親身經歷這樣的事終究不同?!?/br> “每個人的處境不一樣,做出的選擇也難免不一樣,并無標準可言?!?/br> “我要求自己卻不打算強求別人?!彼吐暤?,“倘若我這次用自己的命救下他,反而希望他放下我,不必念念不忘。若他運氣好,能尋得一個相知相守之人,相伴余生,那便再好也不過?!?/br> 趙祐景轉動手上的扳指:“傅小娘子未免菩薩心腸?!?/br> 傅新桃搖搖頭:“是因無法左右他的想法與決定,安慰自己罷了?!?/br> “殿下,臣女是俗人,嘴上說得好聽,心里未必如何想呢?!彼龂@氣,又笑,“譬如,他回來京都卻說要娶旁的小娘子,臣女必定氣極,想要將他大卸八塊?!?/br> 趙祐景被傅新桃說得臉上浮現笑意:“然后呢?” “心里想想,什么都不做?!备敌绿乙残?,“畢竟沒有意義?!?/br> 趙祐景問:“硬生生受下這委屈?” 傅新桃聽出他語氣放松,用輕松的口吻回:“要不然,扎個小人詛咒他?” “此計甚好?!?/br> 趙祐景失笑,執壺為兩人斟滿熱茶,“不能那樣白白便宜他?!?/br> “雪晴走的時候,孤年紀尚小,便覺日日難熬,生不如死。宮人從此皆對與她有關的事諱莫如深,孤連個傾訴的人也沒有……但一日又一日仍是這么過來了?!彼Z氣溫和說著這些,“后來孤一直以為是對她用情至深,因而無法忘記,思及便心痛。待長大一些,方漸漸醒悟,是懊悔自己沒能保護好她,心中虧欠,故而難以放下?!?/br> “傅小娘子說得對,此生或未必能再遇到這樣一個人,便不強求?!?/br> 趙祐景起身,背對傅新桃望著窗外,“你回府去吧?!?/br> “再不回去,傅大人和夫人該擔心了?!?/br> “也多謝傅小娘子陪孤喝茶?!?/br> 趙祐景的背影透出一股孤寂之感。 傅新桃感覺他有心事,但不愿探究,只福一福身道:“臣女告退?!?/br> 她退出房間,回凝春堂去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趙祐景許久才轉過身,望一眼變得空蕩蕩的屋子,扯了扯嘴角。 “福安?!?/br> 他揚聲把近侍招到跟前,吩咐,“帶人去護送傅小娘子回府?!?/br> · 隔得許久,傅新桃終于回到傅家。 她不在的這些天,府里發生那么大的事,雖有驚無險,但一樣令人后怕。 從馬車上下來,送走福安,傅新桃直奔自己娘親住的正院??邕M里間,見到正坐在羅漢床上的傅誠和徐氏,一眼發現他們都瘦了幾圈,她快步上前,眼中蓄起淚水:“爹,娘,女兒回來了?!?/br> 傅誠擱下手中的書籍,徐氏擱下手中的針線,齊齊站起身。 一家人忍不住抱在一處互相安慰。 片刻之后,傅新桃哽咽著拉住自己爹爹娘親一看再看:“都瘦了好些?!?/br> 徐氏摸一摸女兒的臉:“年年也瘦了?!?/br> “那我們一起補回來?!备敌绿曳次兆⌒焓系氖?,笑一笑。 她又看向傅誠,低下頭說:“爹,娘,對不起?!?/br> 徐氏心疼的摟住女兒,看一眼丈夫。 她垂首低聲問:“年年為何突然道歉?” 傅新桃自覺沒有盡到作為子女的本分,輕聲說:“家里出了事,身為女兒的我不但沒有幫上忙,甚至沒有陪在娘親身邊,讓爹爹受苦,讓娘親獨自承擔?!?/br> “又哪是你的錯,年年不必自責?!?/br> 傅誠長嘆一氣,“左右我們一家人都好好的,這便足夠,應該開心才是?!?/br> “是啊?!毙焓先嗳喔敌绿业哪X袋,“你爹爹無事,你也回來了,這是喜事,娘親這便吩咐廚房好生準備一桌飯菜,我們一家人高高興興的吃上一頓飯?!?/br> “我陪您去?!?/br> 傅新桃抿唇笑笑,挽住徐氏的胳膊,陪她一道去廚房。 吩咐過廚房準備飯食,徐氏沒有帶傅新桃回正院,而是帶她去了沁芳院。 邁步走進里間,傅新桃便瞧見桌上擺放許多錦盒。 “娘親,這些都是什么?” 她離開之前,這些自然是沒有的。 徐氏解釋:“京都疫情,你同你師兄、師傅一起救治病人,太子殿下將此事報了上去,這些都是陛下與你的賞賜。娘幫你收在屋里,等你自己回來安排?!?/br> 這件事,趙祐景倒不曾提。 傅新桃隨手打開一個錦盒,發現里面躺著一對赤金嵌紅寶手鐲。 其他錦盒里裝的也都是貴重之物。 “陛下賞賜定然不能推拒了?!?/br> 傅新桃扭頭去看徐氏,略略琢磨,說,“我先讓春雨秋杏收進小庫房?!?/br> 徐氏點頭,拉住傅新桃的手:“都已登記在冊,回頭我讓紅鶯把冊子送過來?!闭f話之間,她示意丫鬟婆子們退下,復望向女兒,眉眼染上一抹憂慮,“年年,太子殿下他……可曾為難你?” “沒有,娘親放心?!?/br> 傅新桃含笑搖頭,“殿下是正人君子,不使小人手段?!?/br> 徐氏輕嘆道:“那就好?!?/br> “今日殿下同我說了許多話?!备敌绿艺f,“細想想,往后大約都無事?!?/br> 徐氏不解。 傅新桃握住徐氏的手,一笑:“總之娘親不用擔心?!?/br> 其實,她這么說不是全無依據。 太子會認同她的那一句“此生或未必能再遇到這樣一個人,便不強求”,說明無執念。既無執念,必有分寸。無論太子從前如何想,往后大約不會有某些心思。 “我們去尋爹爹吧?!?/br> 傅新桃拉著徐氏往外走,“不能丟爹爹一個人待著?!?/br> · 一場疫病,借徹查禮部的由頭,朝堂上一批官員落馬,又換上新人。首輔張拱道自己失職,又年事已高,恐不能繼續為嘉平帝效力,欲圖辭官,然嘉平帝不允。 朝堂波瀾已生,輕易不能平息。 到得蕭衍查清安慶府的案子,回來京都,又掀起風浪。 他在安慶府查的是一樁私挖鐵礦的案子。那些私下開采的鐵礦被制成各式兵器,意欲何為,再明顯不過,而所有證,皆指向首輔張拱,涉事眾人亦與他有千絲萬縷的關系,無從辯白。 一應證據確鑿,嘉平帝大怒,命人前去張家拿下罪人張拱。 到張家時,張拱已畏罪自殺,上吊自盡。 在張拱自盡以后,朝堂上有大臣提起數年前邊關的一場戰事,在那場戰事里,大齊雖未輸,但死傷慘重,蕭衍的父親、兄長皆以身殉國,犧牲沙場。然而那一場仗,處處蹊蹺,疑點重重。 大臣交上一封陳年血書,乃是當時其中一名犧牲的將領留下的。 字字句句,直指當時率領援軍的張拱女婿故意貽誤戰機,謀害蕭將軍等人。 嘉平帝暴怒中命刑部、大理寺徹查此事。 至此,張家徹底倒了。 張家被抄家的事在京都鬧得很大,這些消息傳到傅新桃的耳中,她去蕭府找蕭衍。蕭衍回來京都之后忙得腳不沾地,傅新桃沒機會見他,今日要見亦心情沉重。 她問蒼術蕭大人可在府里,蒼術吞吞吐吐,她便徑自去往蕭家祠堂。 果然在這里見到蕭衍。 傅新桃緩步上前,在蕭衍身邊的蒲團跪下,陪著他燒紙錢。 “衍哥哥?!绷季?,她側身,探過身子抱住蕭衍,“難過就哭出來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許愿明天能寫到賜婚(*^▽^*) 第68章 賜婚 蠱毒雖解, 但蕭衍回來京都之后,仍如從前以面具示人。傅新桃摸索著取下他臉上的面具,手指動作很輕撫過他的眼下, 指尖一片濕漉漉的觸感, 是他在流淚。 哭也是無聲無息。 那些淚水卻如同星星點點的火光落在傅新桃的心上, 幾乎將她灼傷。 她收緊手臂,放縱的把蕭衍抱得更緊,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什么話都不再說。半晌靜默, 她感覺到蕭衍將臉埋在她的肩窩, 淚水逐漸浸濕衣裳,她不覺鼻酸,心中悲戚, 陪著他無聲流淚。 傅新桃便覺得自己之前在趙祐景面前夸夸其談了。 她的確是一個俗人,卻不是得知蕭衍要娶別的小娘子就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那種俗, 而是無論這個人做什么, 都會心軟得不忍責怪, 也不忍怨恨的那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