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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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br> 葉氏勉力柔柔一笑,“勞煩小娘子了?!?/br> 傅新桃也笑:“不礙事?!?/br> 她將脈枕擱好,葉氏便主動將手遞過來,之后開始診脈,房間里逐漸安靜。 過得片刻,傅新桃收回手,有些遲疑,同樣有些為難。 葉氏的脈象頗為古怪,而且…… 傅新桃記得自己曾聽她師傅提起,古籍上記載過一位神醫幫一位夫人看病,發現那位夫人生病的原因是腹中有死胎未下。這種情況極為稀罕,她師傅也從未遇見過,她更加不敢斷言。 “少夫人之前有身孕期間,可有大夫說過什么特別的話?” 斟酌過后,傅新桃只這么問得一句。 葉氏說不得太多話,亦無法幫傅新桃回憶太多,是她身邊的大丫鬟回話的。 那丫鬟問:“不知傅小姐指的是什么?” “什么都可以?!?/br> 傅新桃說,“有印象的,一一說來聽一聽?!?/br> 葉氏的大丫鬟依著她的話努力回想。片刻,她重又開口:“其他的似乎沒什么,倒是有個大夫斷言我家少夫人懷的是雙生胎。但之前少夫人生產,只得一位千金,可見是瞎說?!?/br> 傅新桃聽言,默了默。 她沒有告訴葉氏自己的猜測,單單交代:“我須得先去見我師傅一面?!?/br> 作者有話要說: 病例參考《中國的醫藥》第100頁。 ~ 蕭大人:沒有和媳婦兒見面的第一天Σ(`д′*ノ)ノ 好啦好啦好啦明天就見到了?。斿伾w默默蹲 第18章 同行 傅新桃想趕一趕時間。 從英國公府出來,回得一趟傅家,交待過一聲,她便騎馬去找自己師傅。 前兩年,她師傅吳洪覺得自己會的東西已教她教得差不多,索性讓她回家,告訴她不必繼續跟在他身邊。那之后,傅新桃回到傅家,整日陪在父母身邊,而吳洪依舊待在深山里。 一來是因為山林清凈。 二來,這些年他癡迷于研究延年益壽的丹藥,山林里草藥繁多,圖個方便。 傅新桃無法左右她師傅的想法。 不過有兩個小僮陪著,外加一個婆子一個丫鬟照顧起居,也不必太擔心。 沈慕大嫂的情況恐怕一日要比一日來得嚴重。 能否請她師傅露面又是未知,傅新桃才想著越早去見師傅越好。 未想甫一出城便遇到蕭衍。 行人遠遠瞧見錦衣衛紛紛避讓開去,她這個趕時間、不躲不閃的難免扎眼。 心思撲在趕路上,已然和蕭衍擦肩而過,傅新桃方慢一拍反應過來是他。她現下穿著斗篷、戴著兜帽,這么匆匆一個照面……她想著,蕭衍只怕不曾認出她來。 傅新桃轉瞬打消回頭去和蕭衍打招呼的心思。 左右錯過了,她仍策馬前行,按照之前想法埋頭趕路。 過得一小會兒時間,身后傳來幾聲馬匹嘶鳴的聲音,但傅新桃沒有在意。 未想是有人忽然騎馬追上來,和她并騎而行。 覺察身旁多出來一個人,傅新桃扭頭看一眼,發現是蕭衍,愣了愣。 蕭衍皺著眉問:“這是要去哪?” 她把自己裹得這么嚴實,傅新桃也不知道蕭衍怎么認出她來的。 光認出她不算,甚至追上來,問她要去做什么…… 這無疑是在關心她罷? 又驚又喜的傅新桃索性勒停身下的雪白大馬,停在路邊和蕭衍說話。 蕭衍隨她一起停在了路邊。 傅新桃摘下兜帽,臉頰紅撲撲的,告訴蕭衍:“我去見師傅?!?/br> 蕭衍又問:“什么事這么急?” “有個病人病得古怪且嚴重,”傅新桃說,“想去問一問師傅的看法?!?/br> 蕭衍知道她的師傅吳洪喜歡住在深山老林。 她現下匆忙出城,多半是她的師傅現下依舊住得偏僻。 他同樣知道沈慕今天去找過她。 后來她去了趟英國公府,那么她去見吳洪多半是為沈家那位生病的少夫人。 看一看跟在傅新桃身后的小廝天冬,不甚放心,蕭衍道:“我陪你去?!?/br> 突然的話令傅新桃徹底愣?。骸澳恪瞄e嗎?” 蕭衍很快頷首。 傅新桃只覺得更懵了,蕭衍見狀又問傅新桃:“不方便?” 怎么會不方便?她師傅也認得他的。 反應過來的傅新桃傻傻一笑說:“沒有,不會不方便,那我們一起走?!?/br> · 兩個人重新上路。 著急趕路,之后的一路上,傅新桃和蕭衍基本上沒有任何交流。 然而傅新桃心里有許多小九九。 她自顧自悄悄琢磨,沒準見到她師傅,她師傅可以瞧出蕭衍的臉怎么了。 蕭衍愿意陪著她一道去,她定然是求之不得。 不過她這點兒心思輕易不能讓蕭衍知道,沒得一不小心惹他不高興。 猶記得當初蕭衍回來京都,她跑去蕭府見他,那時發現他戴著面具,她說可以幫他看診或者請她師傅幫他看診,這個人卻冷冷淡淡回答她“多謝”和“不必”。 可見他不希望她插手他的這些事。 道理都懂,可是……又究竟要怎么不去關心和在意?她唯有小心翼翼試探。 蕭衍和傅新桃趕得半個多時辰的路終于到了地方。 他們在院門外翻身下馬,傅新桃快步上前,敲過門,院子里很快有人應聲。 里邊的人開得一條門縫往外瞧兩眼,意識到來的人是傅新桃,方才歡歡喜喜將門打開,臉上笑意盈盈:“原來是小娘子來了,差點兒以為大娘我耳朵出了毛病,吳老午睡剛醒,快進來快進來?!?/br> “大娘,好久不見?!备敌绿倚σ饕鞔蛘泻?,“身體可還好?” 劉大娘樂呵呵應話:“吃得香睡得香,好著呢?!?/br> 傅新桃一面寒暄一面領著蕭衍走進院子。 即便常年跟隨吳洪住在深山,劉大娘卻一樣迅速認出蕭衍身上的飛魚服。 劉大娘驚詫,抬頭不小心對上蕭衍的一雙眼又是一嚇。 “這是同我一塊兒長大的蕭大人?!备敌绿倚?,“大娘不是見過他么?” “我往前仍在這里跟著師傅學醫的時候,他來看過我好幾次?!?/br> “每次都會給我帶許多好吃的?!?/br> 劉大娘逐漸回憶起傅新桃提起的許多事。 她悄悄多打量幾眼蕭衍,臉上堆笑:“瞧我這個記性,原來是蕭公子?!?/br> “快請進,快請進?!眲⒋竽镱I著傅新桃和蕭衍往正屋去,“小娘子和蕭公子且坐一坐,我去告訴吳老一聲你們來了,再去泡壺熱茶、洗些今天新摘的果子?!?/br> 劉大娘走出正屋去忙。 傅新桃不是外人,在這些事情上沒有那么多計較,安安心心的坐著。 偏頭見蕭衍望著自己,傅新桃笑:“大娘只是沒有想到,當年的小少爺,如今這么了不得,一時沒有認出來,蕭大人別往心里去。我和爹娘都覺得你和小時候一樣呢,沒有多少的不同?!?/br> 錦衣衛確實叫人聞風喪膽。 這些日子,無論是傅新桃所見還是所聞皆越發深深領略這一點。 她擅自認為蕭衍心里并不喜歡被人這么看待。 但在此之外,她可以肯定一點,蕭衍身在這個位置,便需要旁人這么看他。 失去震懾、失去威嚴,辦起公事必定會處處艱難。 與其如此,不如被人“怕一怕”。 方才的一番話談不上有意安撫抑或安慰。 傅新桃是希望蕭衍曉得,不是人人都會用那種眼光看他的。 蕭衍卻問:“我來看過你好幾次?” 傅新桃:“……” “兩次,也不少了?!?/br> 被戳破的傅新桃輕哼一聲,“你當初不來看我,現在還非要挑我的話?!?/br> “不過看在你那時忙著努力練武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