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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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的路上,薄若幽神色沉靜,只是稍顯疲憊,沒多時便靠在車璧上睡著了,程蘊之看著,微微松了口氣。 馬車直到程宅門口薄若幽才醒來,她好似睡迷糊了,人也有些打不起精神,待下了馬車,面上還是迷迷瞪瞪的,霍危樓自后面馬車下來,上前道:“幽幽,我需得入宮一趟,待晚些時候再來探你?!?/br> 薄若幽點點頭,眼神仍然有些渙散,霍危樓有些擔心,程蘊之在旁道:“侯爺去吧,她只怕昨夜未曾睡好,你面圣要緊?!?/br> “好,我晚間再來?!被粑茄援?,深深看了薄若幽一眼方才離去。 薄若幽看著霍危樓的馬車遠走,眼底竟有些茫然,轉身之時,看到程蘊之進門,她便跟了進去。 “幽幽先回房歇著,出去這半日,你也餓了,我讓良嬸與你送些羹湯過去?!背烫N之邊走邊交代。 薄若幽應了一聲,腳步一轉往自己的院子而去,程蘊之自去吩咐良嬸。 一炷香的功夫后,良嬸端著一碗蓮子羹往薄若幽閨房走來,到了跟前敲了敲門,內里卻無人回應,良嬸眉頭皺起,推門而入,“小姐,睡下了嗎?用些蓮子羹再睡——” 良嬸說完往繡床上看去,然而繡床上空蕩蕩的,哪里有薄若幽的影子? 她站住腳步,目光四掃一圈,不由覺得奇怪,難道薄若幽出門了? 她連忙端著碗往門口走,可剛走出幾步,這安靜的落針可聞的閨房里,卻竟然生出一瞬窸窣聲,這聲音隱秘而窒悶,好似從某個封閉之地傳來的。 良嬸轉身,目光掃過屋內各處家具器物,很快,那聲響再度響了起來,這一下,良嬸的目光落在了繡床左側靠墻的高柜上。 她眉頭皺起,抬步往柜子走去,她越是走近,柜子里的動靜越大,良嬸也越發確信柜子里有什么,她有些緊張,可想到宅子里還算安全,便大著膽子去拉柜門—— “啪”的一聲柜門被拉了開,良嬸本來有些茫然,可很快,她看清了柜內情形,手中的羹湯應聲墜地,巨大的驚恐從她眼底浮了上來! 第187章 十樣花01 “老爺, 您快去看看小姐——” 良嬸驚慌失措的跑回了書房,程蘊之放下筆,疑惑道:“怎么了?” 良嬸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小姐自己躲在了柜子里,您快去看看, 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了, 小姐好像變了個人是的?!?/br> 程蘊之連忙起身朝外走, 他一顆心急跳個不停,只怕早前的擔心成真,二人一前一后到了薄若幽閨房門前, 程蘊之剛跨進門, 便對上了薄若幽疑惑的目光。 薄若幽人蹲在地上,正在收拾那打翻在地的蓮子羹,見程蘊之來的急慌, 她一臉莫名,“怎么了義父?”往后一看, 見良嬸跑的滿頭汗, 她眼底狐疑更甚,“這蓮子羹是良嬸送來的?打翻了也沒事的, 不必著急,我來收拾便可?!?/br> 說著她撿起地上瓷片, 手腳利落,良嬸驚呆了, “小姐剛才不是……” 程蘊之上下看看薄若幽, 又去看良嬸,良嬸對上他疑問的目光,只覺百口莫辯, 低聲道:“老爺,我剛才當真看到小姐人在柜子里?!?/br> “嗯?”薄若幽聽得驚疑不定,“什么柜子里?” 良嬸看著好端端的薄若幽,一時結巴起來,幾乎開始懷疑剛才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奴婢剛才來給小姐送羹湯,發現小姐在柜子里藏著?!?/br> 薄若幽驚訝的挑了眉頭,轉眸一看,柜門嚴嚴實實關著,何況她藏去柜子里做什么? “我回屋后便躺著歇下了,昨夜未曾好眠,適才很快便睡著了,后來被吵醒,醒來便見房門半開著,蓮子羹打翻在地上?!?/br> 她說著走過來,有些擔憂的望著良嬸,“良嬸可有身體不適?” 良嬸面上一陣青白交加,正要與薄若幽分辨,程蘊之卻忽然道:“她說進門聽見柜子里有動靜,被嚇了一跳才打翻了羹湯,你也知道,你前次出過事,那兇徒躲在柜子里將你擄走,她多半是記著那次的禍端草木皆兵了?!?/br> 良嬸去看程蘊之,卻被程蘊之略帶警示的看了一眼,她壓下千言萬語,只好先告罪,“的……的確是奴婢太心慌了……” 薄若幽蹙眉,覺得有些莫名,既然是因前次的事端被嚇著了,那也該是覺得柜子里躲著歹人,而非她藏著??? 見良嬸面色慘白冷汗盈額,薄若幽并未再問,她大病初愈,再加上早間出城,的確困倦的很,又有些莫名的焦躁不安,這令她無暇顧及太多。 程蘊之指著地上,“收拾干凈,家里不出事便好?!?/br> 良嬸上前拾掇地上的狼藉,卻忍不住的往柜門上看,她走的時候柜門還是開著的,此刻怎又關上了? 程蘊之繼續道:“也不知是不是家里鬧了老鼠,仔細檢查檢查?!?/br> 良嬸應下,程蘊之又去看薄若幽面色,“幽幽,你臉色不好,手伸出來?!?/br> 父女二人便去西窗下的長榻上落座,薄若幽伸手讓程蘊之為她問脈,另一只手抬起揉了揉額角,“也不知是不是剛才做夢了,格外困倦,還有些莫名的心悸,許是昨夜未曾睡好,義父不必擔心,傷寒多半是大好了的?!?/br> 程蘊之問脈完了,點頭,“脈象上看傷寒的確痊愈了,只是你近來多思,多有些陰虛火旺,氣血不足之象,我還是給你開個溫補的方子,反正近來無事,你在家好生養病?!?/br> 薄若幽自然乖乖應下,程蘊之寫好方子,也不著急熬藥,先是令良嬸去備晚膳,此刻已至暮色,薄若幽也不再繼續睡,待陪著程蘊之用了晚膳又用了藥,方才回房歇下。 二更時分,程蘊之將良嬸叫到了書房,一進門,良嬸便淚眼婆娑起來,“老爺,奴婢不曾說謊,奴婢想了半晌,奴婢不曾看錯?!?/br> 程蘊之眸色前所未有的暗沉,“仔細說說,下午你都看到了什么?!?/br> “奴婢當時敲門,屋內無人應聲,奴婢便推門走了進去,小姐說她在榻上安歇,可榻上是空蕩蕩的,奴婢眼神好,怎會看錯?奴婢起初以為小姐不在屋子里,正要出來時,卻聽見柜子里有響動——” “奴婢往柜子方向走,越走柜子里動靜越大,奴婢一把拉開柜門,只看到小姐縮在柜子里,不僅如此,小姐好似害怕極了,還將柜子里的一張薄毯蓋在自己身上,連頭臉也遮住了,她身上發著抖,還在輕輕地抽泣,奴婢想把薄毯拉下來,可小姐不許,還頗為害怕,哭的越發大聲,奴婢嚇壞了,不敢逼迫小姐,這才來找老爺?!?/br> 程蘊之聽完久久未語。 窗外是寒風呼嘯,程蘊之人分明在屋子里,此刻卻好似站在冰天雪地一般,寒意從四面八方蔓延而來,令活了半輩子見過無數風雨的他覺出幾分恐懼。 良嬸沒有病,病的是薄若幽。 他攏在袖中的指節緊攥,一時呼吸都有些不暢。 良嬸心底又慌又怕,“老爺,奴婢不曾看錯,小姐那會兒一點都不像她,且她后來怎么又是那般說辭?她是怕老爺擔心,不想讓老爺知道嗎?可奴婢已經稟告老爺了啊?!?/br> 略一遲疑,良嬸猶豫著道:“如果不是這樣……那小姐她……她會不會是沾上了不干凈的東西?畢竟今日小姐跟著老爺去了城外墓園?!?/br> 程蘊之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驟然變的寒峻起來,他嚴厲的看向良嬸,“此事你只裝作不知,不要在小姐面前露出端倪來?!?/br> 良嬸膽戰心驚的應是,程蘊之深吸口氣道:“去看看小姐有沒有歇下,待會兒侯爺來了,先請他來書房見我?!?/br> 良嬸自然遵從,很快到了薄若幽閨房,她房內亮著燈,可人已躺在榻上,見良嬸來,薄若幽困倦的道:“侯爺若是到了叫醒我,我想睡會兒?!?/br> 良嬸望著薄若幽,有些莫名的害怕,又有些心疼,“小姐睡吧,待會兒侯爺若到了奴婢來叫您?!?/br> 薄若幽閉上眸子,良嬸則將遠處兩盞明燈滅了,只留下近前角落的一盞,而后便輕手輕腳的關上門走了出去。 薄若幽閉上眸子便愈發覺得心煩意亂,仿佛意識正在被動的被抽離,可又非困乏入睡那般放松自在,她忍不住再伸手揉額角,可這一揉,反倒令她指腹有些痛。 她覺得古怪,因從下午開始,指腹便有些微的刺疼,起初只是一星半點,她神思不寧,并未放在心上,可這時,卻越來越痛了。 她不由將手指放在眼前來看,這時,她在粉白的指腹上發現了一個針尖大的血點,血點在rou里面,似乎有什么東西刺進去,已刺的極深了。 薄若幽撐著身上的不適起身,找出一根繡花針,又走去燈下,借著明光將那血點挑了開。她會醫理,又時常奔波驗尸,這點小傷小痛并不算什么。 可當她將傷口內的刺入物挑出來時,她本就蹙起的眉頭瞬間寧的更緊了,那是一星本不該出現在她指腹內的木刺。 她盯著那木刺看了半晌,目光一轉,望向了七八步之外的黃花梨雕云紋高柜。 第188章 十樣花02 戌時過半, 霍危樓從程蘊之書房中走了出來,他在廊檐下站定,鳳眸微抬, 看向無星月的天穹,寒夜好似濃到化不開的陳墨, 他的眸子也如墨一般昏暗無光。 片刻, 霍危樓收回目光問道:“幽幽歇下了?” 良嬸在旁侍立著, “是,奴婢適才去看,小姐已睡了?!?/br> 霍危樓沉吟片刻, 還是抬步往薄若幽的院子走去, 進了院門,果然見她閨房內燈輝昏暗,他緩步走上臺階, 在她門前沉思了片刻。 良嬸站在遠處不知如何是好,沒多時, 霍危樓卻又返身離開, 這次他徑直出了程宅大門。 回去的馬車上,霍危樓未發一言, 跟隨的侍從也發覺他心境不佳,一路上利落妥帖, 不敢惹他不快,一回侯府, 福公公迎了上來, “侯爺這么快便回來了?幽幽怎么樣了?” 霍危樓不說話,徑直往書房去,福公公面上笑意一淡, 去看跟著的侍從。 “侯爺從離開程府便冷著臉,小人也不知怎么了?!?/br> 福公公擺擺手令他們退下,快步跟去了書房,霍危樓退下斗篷,人坐在書案之后未語,本就冷峻的下頜線緊緊繃著,劍眉冷峭的揚起,令福公公微吸一口涼氣。 “侯爺,出了何事?” 霍危樓此等嚴峻神色,自從他坐穩武昭侯之位,福公公已有多年未見,他不清楚薄若幽怎么了,可倘若薄若幽病況嚴重,他怎不在程府陪著? 等了許久,霍危樓朝窗外看了一眼,二更已過,夜色已極深了,然而他道:“去薄氏,將薄家幾個主子都請來——” 福公公驚了一跳,“侯爺是說薄家大夫人和二老爺夫婦?” 霍危樓頷首,福公公也不敢多問,立刻轉身出門吩咐,侯府侍從行事利落,不出片刻便策馬往安寧坊去,到了宅前,薄家眾人早已歇下,一定武昭侯宣見,府中四處聒聲大躁。 大夫人胡氏一邊更衣梳妝一邊緊張的手抖,和身邊侍婢自言自語道:“這是何意?這般晚了,武昭侯莫非是要向我們發難?” 侍婢哪里敢搭話,待收拾停當出來,二老爺薄景禮和魏氏也穿戴齊整,不敢輕慢。 胡氏多日來與魏氏不睦,此刻卻不得不上前問她:“弟妹,武昭侯這是何意?他與那丫頭有婚約在身,我們也算他半個長輩,他有何急事,要這般晚見我們?” 魏氏心底也頗為緊張,面上卻不慌,嗤笑道:“你敢做武昭侯的長輩?我卻是不敢的,這般晚見我們,定是有要緊事,去了便知了?!?/br> 胡氏正忐忑,薄宜嫻從內院披衣走了出來,“母親,武昭侯這般晚了要見你們?” 胡氏點頭,薄宜嫻便道:“定然是和薄若幽有關的?!?/br> 胡氏自然也做此想,薄宜嫻看向魏氏,“二嬸不是常去長壽坊走動嗎?難道不知道?” 魏氏笑笑,“我只知道前些日子幽幽病了一場,別的便不知了?!?/br> 胡氏和薄宜嫻對視一眼,皆是茫然,魏氏揚了揚下頜,“利落些吧,別讓武昭侯久等了?!?/br> 胡氏再害怕,也只好跟著出門,一行人從安寧坊出發,小半個時辰方才到了武昭侯府之外,待下馬車進了府門,三人神色都膽戰心驚起來。 為著親事,武昭侯府內大興土木,薄氏三人頭次入府,見這般陣仗,方知武昭侯極看重此事,可薄若幽與薄氏疏遠,武昭侯此前從未派人去薄氏過,今次能為了什么? 霍危樓在正廳等著三人,他一襲墨色華服,面色寒峻逼人,薄氏三人進門行禮時,他連手都未抬,雖命人賜座,可薄氏三人噤若寒蟬,只敢虛虛坐個椅邊兒,背脊挺的筆直。 “這般晚了喚你們來,乃是有關于安寧縣主的舊事相問?!?/br> 霍危樓口稱安寧縣主,雖是尊稱,可他位份更高,一時令人捉摸不透他的意思,薄景禮忙道:“侯爺要問什么,我們定然知無不言?!?/br> 侍從給眾人都上了茶,霍危樓手中把玩著白瓷茶盞,語氣不急不緩,并不似他身上威壓那般迫人,“安寧縣主五歲之時家中陡贈變故,你們可知?” 此事他們當然知道,且府衙為了定案,幾日之前剛去薄府查問過舊案細節,薄景禮恭敬的道:“知道知道,幾日前府衙還派了人來問這案子,我們方才知道蘭舟當年乃是被人謀害的,這與我們當年的猜測也相差無幾,因蘭舟那孩子自小身體病弱,性子也乖覺,即便是走失了,也不可能隨便跑那么遠,更不可能跑去河邊玩,哎,這么多年了,三弟和弟妹在天之靈也可安息了?!?/br> 薄景禮是薄氏二老爺,自當可算作如今的薄氏家主,他作答,魏氏和胡氏也不敢搶話,只是他們仍不知出了何事,魏氏在暗自分辨,胡氏的心思卻轉的更快。 霍危樓目光落在薄景禮身上,聽程蘊之形容薄若幽幼時,和聽薄家人形容是完全不同的感覺,且薄若幽離京之前經歷了什么,只有他們最清楚。 霍危樓繼續問道:“當年事發后,安寧縣主病過一段時間” 此言一出,薄氏三人神色各異,薄景禮明顯遲疑起來,魏氏亦驚訝之余略顯愁楚,可胡氏的眸子一下亮了起來。 “當年……幽幽受驚過度,的確病過一段時間……”薄景禮謹慎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