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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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槐聞言自然恭敬應了,霍危樓又道:“回京之后,第一時間搜王青甫府邸,其棄妾亦要嚴審,這些想來不必本侯吩咐?!?/br> 林槐做了幾年刑部侍郎,自知如何給此案收尾,當下應了。 略一猶豫,林槐道:“侯爺若走水路,那不如令昭兒和侯爺同路,此番運回去的典籍不少,侯爺若備官船,路上也少些損毀?!?/br> 霍危樓面不改色的道:“此行本侯不欲乘官船,此番來洛州本就不愿驚動地方官府,備下官船實在勞師動眾,正好借此機會,本侯也看看一路上民生如何?!?/br> 林槐一聽此言,只覺霍危樓當真一心為國為民,忙道:“既如此,便令昭兒與下官一行?!?/br> 霍危樓點了點頭,看向吳瑜,“吳侍郎與本侯同行?!?/br> 吳瑜有些受寵若驚,霍危樓卻道:“當年王青甫便是與你走水路回京,此番你再走一次,若能想起異常之處,對追查舍利子下落也有些助益?!?/br> 吳瑜剛有些松快的心又是一緊,忙恭聲應下。 吩咐完此二人,霍危樓又往方丈室去,福公公留在院內,有些等不住的去尋薄若幽,薄若幽正收拾包袱,一聽福公公說霍危樓要微服走水路回京,也是一訝。 福公公笑瞇瞇的道:“幽幽,此番咱們又可同路了,侯爺此行不著急回京,咱家這身子骨也能歇歇?!?/br> 薄若幽一訝,萬萬沒想到霍危樓會走水路,水路即便順利,也要比走陸路多用近十日功夫,十日對霍危樓而言可不短,按照霍危樓雷厲風行的性子,實在令人詫異。 然而詫異之余,薄若幽也有些高興,“那太好了,這一路上又有公公做伴了?!?/br> 福公公喜笑顏開,如今得知了薄若幽身世,又對她多了幾分憐惜,薄若幽只覺福公公看她眼神越發親厚,還當只是因為又能同行一段了。 到了晚間,霍危樓從外歸來,聽福公公已經知會過薄若幽了,倒也未曾再將她叫來跟前吩咐,一夜好眠,第二日一眾人早早起身,天色剛亮,便已集結在了山門處。 凈明面上仍是主持,可等此案在京中有了定奪,他的主持之位自是保不住的,霍危樓一行要離開,他便帶了了凡等人前來送行,在山門處辭別之后,霍危樓當先御馬往山下去。 正月末時節,清晨的寒風仍是刺骨,尤其山野之間更是如此,薄若幽身披斗篷,御馬在福公公身后,而后面還跟著一輛馬車,是轉為明歸瀾準備。 霍輕泓馬術極好,又少見山野之景,便亦御馬在前,他得知薄若幽也要一道入京,頗為好奇的問道:“幽幽你竟也要入京?此番入京是做什么?聽說你還有個義父?” 霍輕泓“幽幽”二字已叫順了口,竟是不改了,薄若幽被她問的有些無奈,一旁林昭亦御馬上前來,“薄姑娘也要去京城?” 薄若幽點了點頭,“是,因族地便在京城?!?/br> 她簡單應聲,也算答了霍輕泓的話,福公公看到薄若幽與林昭說話,神色有些深長,霍危樓本走在前,聽到這動靜馬速放慢了下來。 林槐御馬跟在霍危樓身后,霍危樓沉吟一瞬不著痕跡的問:“與林昭定親的是哪家姑娘?” 林槐笑道:“是薄氏大小姐,侯爺應當知道他們府上?!?/br> “一門三尚書?!被粑屈c了點頭,“林昭怎定了這家的姑娘?他們府上這些年似乎不怎么顯眼?!?/br> 林槐不在意的一笑,“是家父在時定下的,家父與薄家老太爺是同窗好友,后來薄家兩位爺又做了家父學生,一來二去,兩家便走的極近了,因此在昭兒幼時便口頭定了這門親,這些年他們府上雖是不顯眼,可到底是世家,家風清正,因此也不算什么?!?/br> 霍危樓淡淡點了頭,沒再問下去。 后面傳來霍輕泓喳喳之聲,他眉頭一皺想說什么,可看到前面不遠便是岔道口,倒也沒再多言,很快,一行人在岔道口停了下來。 林槐帶著的人要走官道北上,霍危樓則要往東邊去西陵渡口,一行人略道幾言辭別,之后就此分道而行,待林昭父子帶著人走遠,霍危樓竟覺心頭一松,好似適才他在防備什么一般。 霍輕泓撒歡兒一陣疾馳到了霍危樓身側,“大哥!我還沒走過水路呢!這次咱們包一艘大船如何?路上也能悠然些!” 霍危樓看也未看他,“不如何,怎么快便走怎么走?!?/br> 霍輕泓聞言頓時面露戚然,福公公上前笑道:“世子殿下,侯爺可不是真的游山玩水,何況咱們人也不算多,包一艘大船也實在鋪張了些?!?/br> 霍輕泓回頭看了看,怎么著一行也有近二十人,然而見霍危樓并無商量余地,終究癟著嘴轉身找明歸瀾去了,薄若幽在后面聽著這話,雖不敢插言,可心底卻想,若是想快些回京,該走陸路才對啊。 西陵渡口在洛州以東,從棲霞山走,要快馬一整日才可到,霍危樓趕路可不是走馬觀花,霍輕泓縱然擅長騎術,到了午間便有些受不住了,于是棄馬鉆進了明歸瀾的馬車里。 見薄若幽仍御馬而行,明歸瀾忍不住道:“薄姑娘,可還撐得???不若也上馬車來吧?!?/br> 薄若幽自然婉拒了,明歸瀾看了眼霍危樓的背影,見他也未有發話的意思,到底沒多言,馬背上薄若幽擦了擦汗,倒沒有那日那般難熬。 霍危樓在前自然聽見這動靜了,見薄若幽還算知進退,他眉眼間露出幾分滿意,馬速也放慢了些。 只是這一慢,一行人到西陵渡口時已經有些晚了,西陵渡口在瀾滄江邊,因碼頭大,來往商船客船皆在此停留,漸漸聚集成了一處繁華集鎮,集鎮之上酒肆客棧林立,為南來北往之人提供方便,霍危樓一行到之時,雖已是亥時時分,可整個小鎮仍是一片燈火通明,碼頭方向更是人來人往頗多嘈雜。 霍危樓減了馬速問薄若幽,“你義父在何處等你?” 薄若幽忙道:“義父說會在鎮上最大的客棧等民女?!?/br> 霍危樓便著人探問,他們一行本也要在此住宿一夜,倒是正巧,很快,問好了方向,一行人直往客棧而去。 鎮上最大的客棧名為“同?!?,到了跟前,果然似一座瓊樓佇立,一行人下馬入內,薄若幽剛跟著福公公進門,便在二樓欄桿處看到了程蘊之。 因霍危樓一行人多,入門動靜不小,因此驚的許多人出來探看,程蘊之便是其中之一,可他沒想到薄若幽竟在其中。父女相見,薄若幽立時面露喜色,她喚了一聲義父,底下眾人便都朝程蘊之看了過去。 霍危樓鳳眸看向程蘊之,見是一清瘦的中年男子倒也不意外,可多看了程蘊之兩眼,他卻發現了幾分古怪,程蘊之衣飾尋常,年過不惑,形容有些滄桑之感,可他對上霍危樓目光,竟是不卑不亢,眼中亦無驚疑之色,似乎一下就看出了他的身份。 見程蘊之拄著拐杖走下來,薄若幽忙迎了上去,在樓梯處扶住程蘊之,輕輕喚道:“義父?!?/br> 程蘊之卻朝霍危樓等人方向看了一眼,“怎么回事?” 薄若幽便低聲道:“是武昭侯,亦要走水路入京?!?/br> 程蘊之未說什么,神色卻看向了霍輕泓和明歸瀾,他二人亦是華服加身,一看便是非富即貴,薄若幽又低聲道:“是明公子和霍國公世子?!?/br> “明?哪個明?”程蘊之收回視線,低聲問著,仿佛父女兩久別低語。 “我也不熟知,只聽說是少年神醫,他的父親是如今的太醫院院正?!?/br> 這話一出,薄若幽敏銳的發現程蘊之身子僵了一僵,而很快,程蘊之看向她身后,面上露出一絲恭敬的笑意來,薄若幽轉身,便見霍危樓帶著眾人走了過來。 程蘊之忙拱手:“拜見公子——” 明知身份而不點破,程蘊之自然是個聰明人,霍危樓打量了他兩眼,點頭道:“明日一同登船,你們父女二人便不必費心了?!?/br> 程蘊之一點猶豫也無的道謝,霍危樓又多看了他兩眼,帶著霍輕泓往樓上去,福公公留下來,也在打量程蘊之,笑著道:“幽幽總提起義父,今日算是見著了,幽幽此番替我們公子辦好了差事,我們已拿她做自己人了,此番又能同行,也是緣分,還望你不嫌我們人多吵鬧?!?/br> 程蘊之頗為恭敬,“在下不敢?!?/br> 福公公寒暄幾句,又告知薄若幽她的房間在何處,便令她父女二人說話,薄若幽跟著程蘊之到客房,剛一進門,程蘊之的面色便沉凝下來。 薄若幽早已覺得不對,此刻便問:“義父,可是有您認識的人?” 程蘊之坐在桌邊并未立刻應答此話,半晌才長嘆了一口氣,“罷了,既要回京城,便早晚有這一日,只望這一路上莫要出事,早些順利到京城才好?!?/br> 言畢,他轉身看向薄若幽,“幽幽,此番辦的是何案子?” 父女二人多日未見,程蘊之自要多問幾句,薄若幽便將法門寺的案子簡單說了一遍,一聽林槐也在,程蘊之神色立時變了,“刑部侍郎林槐?” 薄若幽頷首,“連他家公子也跟著,說是已入翰林院,此番來為陛下選佛典送入相國寺?!?/br> 程蘊之聞言神色更是復雜,“林家公子?” 薄若幽見程蘊之面露震驚心底疑竇更甚,“是的,義父,林家可是故人?” 程蘊之神色艱澀的看著薄若幽,似乎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半晌才道:“是……是故人……他們可有問過你?” 薄若幽有些莫名,“自然不曾,我只是幫侯爺辦差的,倒是那林家公子,知我姓薄,說薄姓少見,而他與薄姓有些緣分?!?/br> 程蘊之忙問:“那林家公子如何?” 薄若幽想了想,“文質彬彬,年輕俊杰?!?/br> 程蘊之點了點頭,可神色卻頗為復雜,薄若幽心知程蘊之憶起了舊事,也不知該從何問起,便道:“義父,侯爺答應回京之后薦民女入京兆府衙門做仵作了?!?/br> 程蘊之這才回了神,目光卻添三分苦澀,“幽幽,回京之后不做仵作了好嗎?” 薄若幽眨了眨眼,“義父擔心什么?擔心薄家因為我做仵作不認我嗎?” 她語氣很是平靜,程蘊之聽著卻覺心疼,“世家小姐沒有人去做這樣的行當,也怪我當初不該心軟,不該教你這些,薄家自詡清貴高門,他們……” 薄若幽泰然笑了開,分明是一張還有些稚氣的臉,可此時神色卻堅定不可撼動,“義父放心,他們不認便不認,女兒不在意?!?/br> 程蘊之欲言又止,卻又深知薄若幽性子,當下還是嘆了口氣未再多言,只是忽而意識到一個問題,問她,“武昭侯他們可知你身世?” “不知?!?/br> 程蘊之卻搖頭,“不可能不知,你在他手下辦差,若傳言是真的,憑他的心性手段,不可能對你毫無了解?!?/br> 薄若幽略想了想,“傳言有些是真的,有些不是,無論他知不知道,義父大可放心,侯爺因女兒的驗尸之術對女兒頗多賞識,至少不會為難女兒?!?/br> 程蘊之看著薄若幽清冽的眸子嘆了口氣,“你倒很是信任他,他是武昭侯,他讓你看到的,只是他準許你看到的,你莫將他想的太好了?!?/br> 薄若幽失笑,“義父當真放寬心,女兒非朝官,亦非jian惡之人,且侯爺很是惜才,待女兒的確不薄,不僅如此,他還救過女兒兩次,女兒差點以為當年那卜測要成真了?!?/br> 程蘊之神色頓時變了,“你出意外了?” 薄若幽便粗略說了一遍,程蘊之當即面色白了兩分,“幽幽,此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可萬萬不敢大意?!?/br> 見程蘊之神色緊張,薄若幽連忙安撫,又說幾次皆是化險為夷,等說完,程蘊之猶豫著道:“如此看來,武昭侯倒是你的貴人?!?/br> 薄若幽想了想,亦覺有些道理,“不僅是貴人,還有救命之恩?!?/br> 程蘊之本對霍危樓有幾分戒備,聽到此處,亦生出幾分感激來,見薄若幽對霍危樓一行人皆信任有加,到底沒再多說什么。 而不遠處的廂房里,福公公見完了程蘊之之后卻有些神思不屬的,霍危樓見狀有些奇怪,“怎么了?她義父說了什么?” 福公公搖了搖頭,只有些奇怪的道:“侯爺,不知怎的,老奴覺得幽幽的義父有些眼熟……” 霍危樓眉頭一皺,“怎么個眼熟法?” 福公公苦笑,“老奴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了,可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他,而且,還不是什么無名無姓的小人物?!?/br> 第46章 三株媚01 能讓福公公說出此言, 要么和內宮有關聯,要么在朝為官過,最差, 也和京城世家權宦有些干系,霍危樓略一沉吟, “她為薄氏女, 能做她義父義母之人, 自然也多為京城貴族,一并查一查,另外讓京城那邊緊盯著些, 此事雖交給林槐, 可林槐辦差多有些官場上的迂腐匠氣,若有遲慢的,還是讓寧驍插手一二?!?/br> 福公公應了, 霍危樓又吩咐道:“冀州若得了消息,直往京城送, 滄州那邊也是, 除了找到那把鑰匙,還得在岳明全老宅周圍走訪一二?!?/br> 福公公聽的苦笑, “侯爺便放下心來吧,派出去的都是熟手, 不會誤事的?!?/br> 霍危樓便不再多言,本來此時他應該在回京的路上, 如今要走水路慢上半月, 他慣常緊繃的神思卻還未松快下來,一時還有些不適應。 不多時,早先派去碼頭的繡衣使回來稟告, “侯爺,明日能走的只有兩艘船,一艘為客貨兩用,雖是快,可客房已是不夠,若要選此艘,需得上船擠一擠。另外一艘是巨富沈家的客船,攏共能送近百人,如今客房亦十分寬泛,只是路上行的慢些,不知侯爺想選哪個?” 到底是跟著霍危樓多年的老繡衣使了,知道有更快的,便一時沒敢定主意,霍危樓眉頭微皺,福公公在旁道:“侯爺,來都來了,何必再委屈了自個?明公子腿腳不便,世子爺也吃不下苦,幽幽還是個小姑娘,她義父也是病弱之身?!?/br> 霍危樓似覺福公公有些聒噪,擺了擺手,“便選那客船吧?!?/br> 福公公心滿意足,繡衣使自去與船家交接。 眾人趕了一整日路,自都疲累非常,這夜皆是早早歇下,第二日一早,一行人在客棧用了早膳,一同往碼頭去。 清晨時分,瀾滄江上一片迷蒙霧氣,碼頭泊灣之內,一艘三層高的樓船靜靜停著,其上樓宇巍峨,帆旗招展,頗有些恢弘氣象,自然,此等客船,船資亦是不菲。 霍輕泓還未走近便興奮的哇哇大叫,他自小在京城,此番若非纏著明歸瀾定要跟來,還未有機會遠來江南,頭次走水路,頭次坐這樣大的客船,于他而言一切皆是新鮮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