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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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公公明白了,正有些遺憾,卻聽霍危樓道:“驗尸驗骨之驗狀,明日要寫好,另外明日稍驗一驗王青甫,亦出一份驗狀來?!?/br> 薄若幽忙恭敬的應了,霍危樓看了她一眼,“退下罷?!?/br> 薄若幽福身離開,福公公便輕咳了一聲,“侯爺,老奴的身子骨有些吃不消了……” “哦?”霍危樓站起身來往左廂去,“那你是真的老了,下次出門你不必跟了?!?/br> 福公公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瞪了霍危樓背影一眼才道:“說是著急回京辦差,其實不過是些抄家搜查的粗活,侯爺何必非要自己回京處置?讓路柯或者林侍郎走陸路回京,咱們走水路,也不耽誤半點正事?!?/br> 霍危樓正在看兩份從京城送來的折子,聽著這些話,面上八分不動的,福公公便無奈道:“幽幽自己還不至十八歲,她義父又腿腳不便,兩個人上路,實在令人不放心啊,走水路光是坐船都要十來日功夫,到了京城都不知什么時候了?!?/br> 霍危樓目光從折子上抬起,“京城……”他喃喃一句,轉而問福公公:“讓查的事情,何時才有著落?” 福公公一愣,“侯爺是說查幽幽身世?” 霍危樓頷首,福公公便道:“侯爺還不放心幽幽不成?派的人往青山縣去了,從青州城過去,在那邊走訪兩日再來洛州,要晚上幾日呢,且看明日人能不能回來,否則只怕要回京的路上才能得消息了?!?/br> 霍危樓目光又落在折子上,“并非不放心,只是不曾想到,她竟是京城人氏?!?/br> 福公公笑瞇瞇的,“這便是緣分吧,不過幽幽和她義父義母從京城到了青山縣那樣的小地方,也的確有些古怪?!?/br> 霍危樓未多言,此案已定,他雖覺將來或許還有用薄若幽之機,可她一小女子,性子亦通透,并不妨礙公差,而他更不可能將太多心思放在她身上,是以是明日知道,還是在回程的路上知道,并無區別。 臨歇下前,福公公又問霍危樓,“侯爺,那咱們當真走旱路回嗎?” 霍危樓沉吟片刻,“明日再議?!?/br> …… 薄若幽一夜好眠,此案雖還有舍利子未追回,可到底非她力所能及之事,她整個人便也松快下來,再想到霍危樓會幫她寫薦信,她便更覺心滿意足。 第二日一早,薄若幽往停尸的院子粗驗了一遍王青甫的尸首,又寫好了三份驗狀,等晌午時分,便打算交予霍危樓,然而回了禪院,霍危樓卻不在。 “薄姑娘,侯爺和林侍郎去了藏經樓?!?/br> 聽了繡衣使的話,薄若幽便往藏經樓來,剛走到藏經樓前,便聽院子里有人言語,薄若幽疑惑進了院門,便見院內三位光風霽月的年輕人正在談笑。 霍輕泓今日換了一襲藍衫,人顯得沉穩了三分,笑意在他細長的眼尾浮現,一雙和霍危樓相似的鳳眸顯得頗是多情。而他身邊,林昭五官俊逸,文質斐然,舉手投足間盡是京城世家子的灑然貴氣,明歸瀾雖坐在輪椅上矮了他們一截,可他神色寧靜眸含慈悲,頗有些超然出塵之意,風采絲毫不遜其余二人。 聽見動靜,三人皆是轉身朝她看來,他們幾乎同時微微一怔。 薄若幽靜靜站在灰瓦白墻的月洞門中,一襲月白裙裳,通身不飾粉黛金玉,可她人便似墻角那叢青翠幽竹一般,柔婉昳麗,秀骨卓然。 “嘖,幽幽來啦——” 霍輕泓言辭最是孟浪,想起那日戲哄薄若幽不成,心底又是懊惱,又覺薄若幽也有幾分有趣,他叫的親昵,林昭和明歸瀾便頗不贊同的看他,正怕薄若幽羞惱,卻又見她從容的福了福身,絲毫不以為意,就好似未把堂堂世子爺放在眼底。 薄若幽心念正事,“侯爺可在此處?” 霍輕泓不答,上前來看著她手中驗狀,“此是何物?” “是記錄驗尸詳細的驗狀?!?/br> 霍輕泓好奇的想上來拿,明歸瀾無奈道:“世子,薄姑娘是找侯爺的?!?/br> 林昭眉峰微動上的前來,“姑娘,侯爺和家父在內議事,請你跟我來吧……” 薄若幽道了謝,便跟在了林昭身后,霍輕泓沒好氣的道:“你們兩個倒是會護著這小丫頭!” 明歸瀾失笑搖頭,走在前的林昭忽而回頭問:“姑娘姓???” 薄若幽點了點頭,“正是?!?/br> 林昭一笑,似乎覺得有趣,薄若幽便有些疑惑,林昭見他如此便道:“薄姓少見,我與薄姓倒是有緣?!?/br> 這話似乎有些深意,仿佛他還認得別的薄姓之人,可薄若幽與他并不熟稔,自不會再問。 霍危樓正和林槐在茶室中說話,此案林槐雖是協辦,可到了如今事關兩位四品朝官,霍危樓倒是想交給刑部呈堂,他們在內言談,外面三人的說笑聲便時不時傳入茶室內,林槐便罷了,霍危樓卻自小練就一身武藝,耳聰目明,正覺外面霍輕泓吵鬧,卻忽聞三人說話聲都停了,這時,霍輕泓那一聲“幽幽來啦”刺耳的響了起來。 霍危樓幾乎立刻轉眸往窗欞看了一眼,林槐發現了,笑道:“仵作姑娘來了?!?/br> 霍危樓沒做聲,林槐便繼續適才所言,“陛下對凈明大師頗為敬重,且法門寺亦是皇家寺廟,下官的意思,不如將凈明大師從當年事中摘出來……” 林槐語聲沉厚,卻是擋不住外面薄若幽的細語聲,等林昭帶著薄若幽往茶室走來時,他甚至連二人腳步聲都聽的一清二楚。 因此二人進門前,霍危樓問林槐,“林昭定親了?” 林槐不知他怎有此一問,笑著道:“是,早年便定下的,婚期在明年?!?/br> 霍危樓點了點頭,下一刻,林昭便帶著薄若幽走了進來,“侯爺,父親,薄姑娘來了……” 林槐聽見這聲倒是沒什么反應,薄若幽福了福身行禮,上前來將驗狀遞上,“驗狀齊了,請侯爺驗看,若無錯漏,民女的差事便了了?!?/br> 霍危樓接過,隨便翻了翻,薄若幽字跡如人一般雅正清秀,且她應當寫了多回驗狀,調理分明,一目了然,他將驗狀壓下,只給了兩字,“尚可?!?/br> 薄若幽敏銳的發覺霍危樓又不滿意了,她一時不知自己錯漏何處,想來想去,解釋道:“王大人之死,民女并未多言,只道是吞金而亡?!?/br> 她自不會寫霍危樓對王青甫用了刑,然而她說完,霍危樓也只是淡淡應聲,又與林槐說起了明日如何堪運尸體,薄若幽心道您武昭侯既不言明,那她便當無錯漏功成身退便可,于是行了禮便告退走了出來。 林昭緊隨其后,“侯爺在公差上頗有些嚴格,薄姑娘不必介懷?!?/br> 薄若幽笑,“公差之上本該如此的,多謝公子?!?/br> 林昭是覺薄若幽一個小姑娘為霍危樓辦差,必定十分不易,可沒想到她倒是通透,等定眸看來時,便見笑意還在薄若幽面上,午后暖陽正是熏然,林昭竟覺眼前一片光芒刺目,人也呆了呆。 薄若幽人走至中庭,又對三位公子福了福身便離了院子,霍輕泓哼了一聲,“這小丫頭不把本世子放在眼底?!?/br> 明歸瀾笑出聲來,“你終于知道了,你當世間小姑娘都同你在京城遇見的那般對你恭敬逢迎嗎?” 明歸瀾說完回頭,便見林昭還站在檐下,人也失了魂一般,他不由喚了一聲,林昭一下回神,又恢復適才神采朝他們走了過來。 茶室內,霍危樓又和林槐說了小半個時辰才出來,外面三人不知去了何處,可想到適才場景,霍危樓心底生出一絲冰冰涼涼的澀然來,驗狀一并給了林槐,可他指尖,卻仿佛還留著適才剛接過來時的溫熱。 霍危樓眉頭擰著,直往方丈室而去,凈明人還在方丈室內關著,如今他要離開,寺內是何種章程,他需得吩咐一二,待回了京城也好面圣。 然而還未走到方丈室,卻見福公公帶著兩個繡衣使從大雄寶殿的方向疾步而來,福公公走得急,神色亦有些慌忙,霍危樓駐足等著,不知這又是出了何事。 “侯爺,往青山縣去的人回來了,薄姑娘的身世暫時查到了一二?!?/br> 霍危樓眉頭微揚,福公公卻左右看了看,“侯爺,此處不宜說話,咱們換個地方?!?/br> 霍危樓有些詫異,若薄若幽身世尋常,幾言說來便是,何須換地方? 如此想時,他已換了方向往禪院來,待回了院子便見薄若幽的廂房門掩著,也不知在做什么,他徑直入了上房坐定,“你說——” 福公公吞咽了一下,“侯爺,幽幽當真是京城人,十年之前,她跟著義父義母在青山縣買了一處宅子住下,當地人還以為是哪里來的富戶,卻不想他們一住便沒走。幽幽的義父叫程蘊之,義母姓方,起初眾人以為他們本就是親的一家三口,后來和周圍鄰居熟了,才知道并非是親的?!?/br> “后來他們在縣城里開過一間醫館,幽幽義母看診,義父卻去做了仵作,后來她義母得了病,醫館便關了,三年前,她義母病逝,她義父也身體不好,幽幽便正式開始在縣衙幫忙驗尸,周圍的人都知道她的厲害?!?/br> “起初眾人只知她們是京城來的,后來時間久了,親近的人家,也知道了幽幽出身京城薄氏?!备9蛄嗣虼?,“侯爺,雖未有十成十的肯定,可就是咱們知道的那個薄氏?!?/br> 霍危樓眉頭擰著,“京城之內,本侯只知‘一門三尚書’的薄氏?!?/br> 福公公道:“就是這個薄氏,不僅如此,還有件事簡直令老奴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幽幽似已定過親了,而與她定親之人您再想不到會是誰!” 霍危樓平靜的看著福公公,福公公一臉匪夷所思的道:“是林侍郎家的公子林昭,這也太巧了!” 第45章 二色蓮(完) 饒是霍危樓見過多少風浪, 此時也有些失語,可他很快蹙眉道:“她來青州十年,此番回京, 亦是跟著她義父一道,怎不見薄氏來接?” 福公公搖了搖頭, “老奴也不解, 咱們的人說這話是從一個鄰居口中問出的, 說大概八九年前,京城來過人找到了他們,據聞當時吵鬧的不好看, 鄰家有人上前探問, 來的人擺出了身份,頗為自得,這才叫人知道原來幽幽一家和京城世家有關系?!?/br> “后來這些年, 京城再無人來過,漸漸地也沒人記得這事, 大家還以為幽幽他們要在青山縣住一輩子。不過十多日前, 幽幽住的程宅關門閉戶,少有的幾個仆從也都遣散了, 其他人還當他們只是出了門,并不知他們是要回京城?!?/br> 霍危樓只問, “那又如何知道她和林昭定親過?” 福公公忙道,“繡衣使尋到了一個在程家侍候的侍婢, 那侍婢是照顧程夫人的, 她說程蘊之夫婦對幽幽頗為寵愛,卻對薄氏嗤之以鼻,極少提及, 只有三年前一次夜間,程夫人病重彌留之際,讓程蘊之還是帶著幽幽回京城,說無論如何不能讓她留在青山縣一輩子,至少當年和林家定下的那門親事是極好的……” 福公公嘆了口氣,“看樣子,幽幽自己并不知道定親這事,否則見到林家人的時候,她便要露出不自在來了?!?/br> 霍危樓眉頭緊緊地擰了起來,“薄氏這些年早已沒落,你可知他們府上哪般境況?” 霍危樓雖知道薄氏,可薄氏如今無高官在朝,他也僅是知道有這么個世家罷了。 福公公蹙眉,“‘一門三尚書’還是數十年前的話了,像他們未得封爵的人家,也就靠著這點美名裝裱門第,老奴若未記錯,如今薄氏大老爺在工部當值,許是個員外郎之類的……” 忽然,福公公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一亮,“若幽幽當真是薄氏女,便只有一種可能,她說她父母皆已過世,老奴倒是記得,建和十八年上,薄氏有一門喪事頗令人扼腕,他們府上的三爺夫婦因意外雙雙過世,而薄家三爺當年剛從翰林院出來,馬上就要入禮部了?!?/br> 十幾年前,霍危樓自己也只是個孩童,自然不知道這些事,福公公嘆了口氣道:“薄家連著兩輩未出厲害人物,這位薄三爺算得上薄家小一輩的希望,年紀輕輕中了進士,和如今林家公子一樣入翰林,陛下對其寄予厚望,想讓他在翰林院歷練幾年便入六部,往后自是青云直上的,可沒想到出了一場事故,竟是夫妻雙雙遇難?!?/br> “薄氏到底也算世家,薄三爺也算天子近臣,因此當時京城之內議論了一陣,老奴依稀記得他們夫妻有個小女兒,不過喪事過了,大家慢慢也就忘記了,后來再未聽說過薄家小姐的事?!备9櫭?,“若是幽幽,她怎會跟著義父義母來青州呢?” 霍危樓又問:“薄氏有幾個女兒?” 福公公略一想,卻有些茫然,“這個老奴不知,不過薄三爺上面有兩個哥哥,應當不止幽幽一個小姐?!?/br> 霍危樓鳳眸半狹,“林槐提起親事之時,神色尋常,且林昭婚事定在明年,若與林昭訂婚之女多年來不在京城,甚至遠在偏僻的青山縣,這婚期是如何定下的?且他父子二人見到她之后也并未認出,林昭總不至于連自己未來夫人的名字都不知道?!?/br> 福公公眉心一跳,“侯爺是說那侍婢聽錯了?定親的人并非幽幽,而是薄家別的小姐?” 霍危樓搖了搖頭,“只怕變故出在薄氏,好好的薄家小姐,卻多年來未曾回京,好似與薄氏斷了聯系一般,只怕當年出過什么事端?!?/br> 頓了頓,霍危樓又問:“她義父義母是何身份?” 福公公搖頭,“這個不知,只問出了二人名字姓氏,都會些醫術,別的便不知了,程夫人雖然開了醫館,也她醫術也并不算高明,只看些簡單病癥?!?/br> 福公公沉吟一瞬,“侯爺若想知道,不若叫來幽幽,再叫來林侍郎問問?” 眼下頗多疑惑之處,最簡單的當然是叫來當事之人問問,且若薄若幽乃薄氏女,對林槐而言還算遇到了故人之女,也算樂事一件,然而霍危樓卻波瀾不驚的道,“不急?!?/br> 福公公有些不解,霍危樓卻接著道:“此事若有變故,林槐只怕也不可能道盡,讓京里的人去查,速速查個明白?!?/br> 霍危樓對此事顯得有些謹慎,福公公一想倒也覺得不錯,“那……可要問問幽幽?” 福公公將薄若幽當做自己人,眼下心底著急,倒是更想親口問問她,誰料霍危樓也不同意,“不必問她,她義父義母連親事都不告訴她,她又知道多少?” 福公公一想也覺有道理,再想到薄若幽竟是薄氏女,且身世這般坎坷,不由頗為唏噓,“老奴當年時常跟著長公主殿下入宮,有好幾次都看到薄家三爺跟在陛下身邊,薄家三爺出事之后,陛下還命人賜了喪儀,卻沒想到,今朝能預見薄三爺的女兒?!?/br> 福公公本就喜愛薄若幽,此番更是起了惻隱之心,“若和林家公子定親的是幽幽,可后來出了事親事被改了,那薄家人也太對不起幽幽了,侯爺,您可要幫幫幽幽?!?/br> 霍危樓看著福公公,“幫什么?” 福公公莫名覺得霍危樓此刻神色有些駭人,卻理所當然道:“當然是幫幽幽將親事拿回來?!?/br> 霍危樓卻輕哂了一下,很快,他鳳眸微凝道:“此番回京,泓兒和歸瀾只怕也想走水路,歸瀾腿腳不便,走水路也方便些?!?/br> 福公公眼底一亮,“侯爺想好了?” 霍危樓沉聲道:“讓林槐和吳瑜來?!?/br> 福公公面露喜色,轉身便出去請人,很快,林槐和吳瑜一起到了,霍危樓便道:“此番本侯欲行水路回京,勞林侍郎帶著馮、王二人的尸首先一步回京,岳明全亦由你押送,本侯會派一部分繡衣使與你隨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