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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山遍野、讓層林盡染的楓葉都在一陣貫穿楓林的輕柔秋風中飄舞翻轉。 顧朝明安慰岑西立:“別想了,尤三金就那樣的人?!?/br> 岑西立垂下眼眸似想說些什么,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沉默一會,岑西立問:“你嘴怎么了?” 顧朝明差點忘記自己嘴唇上還有傷,被岑西立一說不自然地舔舔自己受傷的唇,隨便找了個理由回答:“上火了?!?/br> “一晚上就能上火成這樣?” 對于岑西立的逼問,顧朝明瞬間敗下陣來,他無奈地笑,伸手揉岑西立的頭:“西立你能不能別這么聰明?!?/br> “你爸回來了?” 顧朝明點點頭。 “那你沒傷著別的地方吧?” 岑西立見識過顧朝明的傷疤,也見識過那個男人的殘暴。 高一那次也是唯一一次和蘇炳一起去顧朝明家玩,顧濤正好從外邊回來。明明顧濤一副和氣樣貌進門,顧朝明見到顧濤卻像見到魔鬼一般急著把他們倆趕回家。第二天岑西立就看到顧朝明受傷的臉,才知道顧濤的可怕。 “沒,你別擔心?!鳖櫝饕荒樰p松的笑。 岑西立上下掃視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其他的傷,顧朝明配合著攤開手轉圈圈。 顧濤帶給他的那些傷顧朝明都躲躲藏藏,怕被人議論。明顯的、能看到的傷都被傳成他“南征北戰”的光榮標志,只有岑西立和蘇炳知道背后的原因。 走到高中部教學樓下,看到教學樓邊花圃綠色中一點一點迎陽盛開的黃,顧朝明想起昨天放學后遇到的那個戴白色帽子的啞巴少年。 這樣的小黃花學校里很多,不算稀奇。顧朝明像昨天一樣抬頭朝教學樓上看去,入眼是一片金燦燦的陽光,整個教學樓都沐浴在其中。 早上的教學樓很熱鬧,走廊上到處都是背著書包來往的學生,校園里每一個穿梭的身影都在無聲訴說著他們蓬勃的生機。 燦爛的青春遇上驕陽的清晨,每個青春的生命力都散發著白色的光。 顧朝明不喜歡有顧濤的家,但他喜歡清晨沐浴在陽光里的學校,喜歡在學校陪伴他的人,連總是問他什么時候摘帽子的老陳看起來都那么有趣。 學校不知何時成為他逃避家庭壓抑、逃避顧濤的避難所。 在清晨的陽光中,顧朝明的心情被陽光烘烤得恢復到色卡中最明亮的那個顏色。 看身邊的人朝樓上看去,岑西立也抬頭朝樓上看,并沒發現什么特別:“看什么呢?” 顧朝明笑一下,和岑西立說起昨天的黃花少年。 兩人從樓下一直說到教室,放下書包顧朝明拿過岑西立的作業:“蘇炳還沒來,先給我抄下?!?/br> 岑西立勸他:“顧帥你也自己做一做吧,你也不是全不會?!?/br> 老陳把他倆安排坐在一起,還找岑西立談過話,讓他督促督促、帶動帶動顧朝明學習。 顧朝明抄著作業隨口回答:“下次再做?!?/br> 岑西立看著他,微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 顧朝明手上的筆沒停,抄錯一個英語單詞,他不認識的英語單詞,手上的筆不免頓住。岑西立勸他學習也不止這一次,顧朝明想起昨天不會做的數學習題,翻開岑西立的習題冊,滿滿當當的解題過程。 算了,還是繼續抄吧。 沒多久和顧朝明一樣要抄岑西立作業的蘇炳就來了,蘇炳一甩自己的書包朝他們走來。昨天打掃衛生的人忘記打椅子,蘇炳繞過顧朝明后邊的空課桌,不小心碰到空課桌的椅子。椅子被踢得移位,發出一聲短暫的哀鳴。 蘇炳把移位的椅子推回原處,有些嫌棄地說:“這桌子真麻煩?!?/br> 顧朝明抄著作業:“也不知誰昨天坐這還說這位置好?!?/br> “以后這位置就沒得我坐了,新生一來就沒空桌了,不能和你們相親相愛了?!碧K炳說著從后邊攤開手一邊摟一個。 蘇炳的手臂橫跨顧朝明整個肩膀,受傷沒受傷的部分都壓了個全面。突如其來的疼痛讓顧朝明幾乎想罵人,顧朝明忍痛皺眉,用沒握筆的手抓住蘇炳的手臂扔下他的肩,扭頭一句特別真心實意從胸腔中噴薄而出的“滾”送給蘇炳。 “顧帥怎么一大早上火氣這么大?”,看到顧朝明的神情有些不對,蘇炳收起玩笑,“怎么了?” 岑西立有點驚訝顧朝明怎么肩上還有傷,肩膀上的傷蓋在衣服下岑西立看不出來,岑西立這才明白顧朝明早上為什么一直單肩背書包。 岑西立用眼神示意蘇炳。 顧朝明說:“沒什么,別管了?!?/br> 顧朝明這么一說加上岑西立的示意,蘇炳一下明白怎么回事。 蘇炳微嘆一口氣,顧朝明當做什么事都沒發生繼續抄他的作業,蘇炳站在顧朝明身后伸手抓住顧朝明的衣領,想檢查他肩上的傷。 蘇炳連顧朝明的校服領子都還沒翻下來就收到吳善偷偷注視的目光。 吳善,吳善,明顯父母希望他善良,可他偏偏姓吳,真是人如其名。 文理分科尤鑫和陳海洋這兩粒老鼠屎走了,留下他一個,吳善也獨挑大梁,不明著來就喜歡發揮他嘴皮子功力在后邊散播謠言。 蘇炳和顧朝明一樣毫不避諱地瞪看過來的吳善,吳善心虛地移開眼。 蘇炳哼笑一聲繼續檢查顧朝明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