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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死寂當中,胡小魚聽到一聲清晰的碎裂聲,很輕很脆,一不留神就會忽略。 看到胡小魚驚愕又痛惜的神情,郁檀覺得自己幾乎要鼓噪炸裂的心臟終于平復了一些。 他無辜又快意的將手掌往前一遞:“爛大街的東西,還你?!?/br> 手掌中,原本潤·澤的青玉已 經碎成了三塊,混著被碎玉割裂掌心流出的鮮血,刺的人眼痛。 如果再仔細看,就會發現青玉上原本栩栩如生的龍紋,已然不見。 第48章 不耐 胡小魚看著破碎的青玉,只覺周身的血液有那么一瞬,好像被抽干了。 他搖搖頭:“不要了,扔了吧?!?/br> 郁檀的注意力都在胡小魚的臉上,柳欒洲卻看到胡小魚身側的手,之間微微發抖,像是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剛才郁檀下手極狠,他感覺五臟六腑都錯位了,卻還是上前擋在胡小魚面前:“郁檀,你過分了!” 捏碎了玉,郁檀心里也不好受。 只是柳欒洲和胡小魚這副相互維護的樣子,更刺激的他眼眶發紅。 他將碎玉隨手扔在走廊低矮的窗臺上,看了看掌心的血跡:“小魚,我受傷了?!?/br> 周圍的人方才一動不敢動,此刻又都被郁檀疑似委屈,甚至是渴望關懷的語氣的語氣搞懵了。 剛才打人的那個狠勁兒,像是要弄死誰,現在就 胡小魚雙手蒙住有些泛白的臉,呼吸淺淡到幾乎聽不到。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面對郁檀的時候會產生如此倦怠的情緒,就好像心臟都不太想跳動。 幾秒鐘后,胡小魚平靜的道:“柳大哥,謝謝你?!?/br> 他從柳欒洲身后繞出來,走到郁檀面前,避開對方手掌上的傷口,牽著他往外走。 這是現在唯一能帶走郁檀,不讓他在這里鬧事的辦法。 而且,胡小魚皺起眉,他不想看見郁檀是一回事,但周圍看熱鬧的人用獵奇、驚駭、探究等各種奇怪的目光注視著郁檀,同樣讓他很不舒服。 原本眉眼壓低,眼底纏繞著戾氣的郁檀,像從野獸變成了一只聽話的大狗,怔楞的看著和身邊少年交握的手,任由對方牽著自己,亦步亦趨。 似乎胡小魚現在即便走在懸崖邊上,甚至是跳下去,他也能義無反顧的跟著。 柳欒洲想說什么,張了張嘴卻到底沒說話。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郁檀再怎么瘋再怎么橫,都不會傷害胡小魚。 胡小魚就這么將郁檀帶下樓。 夜風寒涼,吹在人臉上像敷了一片冰涼冰涼的面膜。 他放開郁檀的手,仰面看他:“你到底想怎么樣?” 郁檀在口袋里翻了一會兒,找出一包紙巾,去擦胡小魚手上沾上的鮮血。 怕對方躲開,他還解釋:“臟了?!?/br> 胡小魚沒有躲的力氣,任憑他動作,重復道:“你到底想怎么樣?” 郁檀捏著紙巾,方才和柳欒洲對峙時挺直的肩頸微塌,示弱又討好:“我想和你在一起,像以前一樣?!?/br> 胡小魚搖頭:“不可能?!?/br> 他半垂著眼,眼尾稍長的睫毛倦倦的耷拉著,滿是拒絕。 郁檀輕聲道:“我可以等?!?/br> 很輕很軟的聲音,像是怕嚇到誰似的,但卻有不容忽視的偏執。 胡小魚嘆了一口氣,輕薄的霧氣在空氣中倏然飄散。 他心口難受,應該是徹底和那一滴心頭血失去聯系的就緣故,只不自覺的嘆氣能好一點:“你等不到的?!?/br> 郁檀攥了攥手指,掌心割裂的傷口牽拉出刺痛,卻還是無法抵消聽到這個答案時的窒悶:“我可以等一輩子,從生到死?!?/br> 他不相信鬼魂神怪,便承諾自己所有的生命,期望能挽回些什么。 胡小魚這一次沉默了很久。 還有不到半年的時間,和郁檀好商好量的相處是一種忍耐,可是要是不忍耐,看樣子戲都拍不成。 他最終道:“隨便你?!?/br> 郁檀是什么人,幾乎立即捕捉到了眼前人話中的妥協。 雖然他還沒有答應再和自己在一起,可是至少不再拒絕他的追求了,不是嗎? 他用盡力氣擁抱眼前的少年:“小魚,對不起沒有下次,我發誓?!?/br> 胡小魚沒有躲,他四肢百骸現在都感覺軟綿綿的,疲憊到了極點。 這種疲憊有心理的,但更多是心頭血驟然消散的脫力。 他的外套還放在包廂里,身上只穿著一件短袖,在被郁檀用風衣裹住然后抱起來的時候,用最后的力氣道:“我困了希望你不要再騙我?!?/br> 其實即使騙也不要緊,反正時間過的很快,胡小魚在失去意識前模模糊糊的想。 郁檀抱緊懷中睡著的少年,鄭重的答應了下來。 他雖然一次都沒有來過這里,但卻知道胡小魚住在什么酒店,哪個房間,甚至于換洗的床單和衣物都有哪些。 因為這些都是他準備好,再以工作室的名義送過來的。 胡小魚從昏睡中醒來是后半夜,感覺身體的力氣恢復了幾分,稍稍有些放下心。 用心頭血凝出青玉,乃至這種類型的青玉被損壞,他全都是初次經歷,自己也不知道最壞的結果是什么,總是忐忑的,現在看來脫力只是暫時的,還好。 只是鼻腔縈繞的清淡檀香味,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