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鉞心里震撼，還能這樣玩！

    甚至舍不得油印試卷！

    陛下果然只是為了合理削藩，根本就不在乎流程。

    她好奇開口，“那怎么評比呢？大家選題不一樣的話?！?/br>
    祁峟隨口道：“選題一樣的一塊比唄，剛剛好淘汰一半留一半?！?/br>
    祁鉞再次發問，“那前三的排名？”

    “是三道題目的第一一起比，還是三道題目的前三一塊比？”

    祁峟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思索后道：“比九份卷子?！?/br>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只區分前三的排名?！?/br>
    祁峟心想，這么簡單的卷子，考出來又無需賜官，區分排名純粹是浪費人力，給宗室們臉上貼金。

    而且不區分排名，祁鉞考差了，也沒人敢找茬。

    祁鉞繼續問，“那往后每三年，宗室們就要進京趕考一次嗎？”

    “是?！?/br>
    “那老了怎么辦？”

    “六十歲就不用來了，六十歲后爵位終身，算是福利?！?/br>
    “那多少歲開始考試？”

    “十八歲?！?/br>
    “未滿十八歲的宗室子女，一律按庶人對待?！?/br>
    “考試通過后享受特權?！?/br>
    “那所有等級的宗室都只能考一次試嗎？”

    “公主和親王有特權，可以考兩次?！?/br>
    祁峟高深莫測地拎起茶盞，喝了一口又默默放下，真苦。

    “當然，第一次是統一考試，人口基數大些?！?/br>
    “第二次是落選的公主和落選的公主比，落選的親王和落選的親王比，依然是只取前百分之五十保留爵位?！?/br>
    祁鉞像是懵懂無知的孩童，繼續問，“那男女一直分開考核嗎？”

    “不，六年后，男女合卷?！?/br>
    祁峟篤定地放下水杯。

    六年，只需六年，貴族男女的界限會被他無限縮小。

    農家獵戶漁村的女人因為體力等的缺陷，會比男人弱勢許多。

    但貴族男女，都是一群不用勞作的清閑人。

    那體力帶來的差距，也就微不足道了。

    第64章 大街小巷

    祁峟沒在淮南王府停留太久，就離開了。

    他是步行出宮的，既沒騎馬也沒坐轎，帶著十來個暗衛漫無目的地閑逛著。

    街道兩旁分列著酒莊驛站、茶樓食肆，臨街的店鋪大都空曠、生意慘淡，隨風飄揚的帆布招牌也破舊泛黃。

    祁峟見慣了人擠人的熱鬧，頭一次見這樣冷清的場景，忍不住好奇，詢問道：“這春光明媚的好時節，怎么京城的生意如此難做？”

    暗衛們也不知原因，只道：“也就這條街的生意難做?！?/br>
    “隔壁生意好極了?！?/br>
    祁峟心生好奇，示意暗衛帶路，他準備去隔壁看看。

    緣何一路之差，生意的光景卻大不相同。

    食肆驛站遍布的這條街實在漫長，又空曠狹窄，祁峟走了半天，都沒走到盡頭。

    抬眼望，前路一片灰蒙蒙的低矮的瓦房，房檐上飄著積灰破舊的幡，破敗古樸的小路凹凸不平，凹陷處還積著雨水，陽光照耀下迸射出刺目的光。

    回頭看，是同樣蕭瑟的景。

    這條路窄得甚至過不了馬匹……

    祁峟有些路癡，對京中四四方方、大同小異的巷子大都印象模糊，他走在這樣凄清的街上，一瞬間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覺。

    原來京城內，也有這樣逼仄擁擠的場所??！

    一行人加快了腳步，很快走到了隔壁街道。

    這里確實熱鬧。

    脂粉香艷的氣息氤氳了整條巷子，穿紅戴綠的年輕姑娘們站在門口招客，倚欄賣笑。

    祁峟也不是沒進過青樓，但他見過的伶人多是紅玉那樣清雅別致的姑娘，鮮少見到熱烈活潑、火辣風情的女孩子。

    暗三貼在祁峟耳畔，輕聲道：“門口站著的姑娘，大都是……這個價錢?！?/br>
    暗三搓了搓手指，比出一個“三”。

    “三兩銀子，便宜貨，不值錢?！?/br>
    祁峟心底詫異更甚，三兩銀子，便宜貨，不值錢。

    原來女孩子放下所謂尊嚴，拋棄所謂體面，換來的評價不過是‘便宜貨，不值錢?！?/br>
    暗三促狹的笑了笑，“花魁都在里面呢，輕易不會拋頭露面的?！?/br>
    “站在外面的都是老姑娘?！?/br>
    “陛下可要進去看看？”

    遠遠站在最前方的暗一突然扭頭，眼里冒著火光，“這是什么場所，你敢哄騙陛下進去，不怕景王爺扒你一層皮嗎？”

    暗三無所謂聳肩，“男人哪個沒進去過，景王爺先帝爺哪個沒去過?！?/br>
    “前面那個春招院至今懸掛著景王爺送給蔡悅姑娘的‘活色生香’呢！”

    “那字寫的，筆走龍蛇，磅礴大氣，端的是一個貴氣漂亮?！?/br>
    “先帝爺送給松竹院容珂公子的牌匾‘獨掌難握雄偉，指尖輕挑紅梅，愛恨癡情纏綿，牡丹花下做鬼’也還掛著呢?！?/br>
    “我們陛下隨機走進去，和小倌伶人們春宵一度，臨走前留下詩畫一幅，那也是風流韻事一件?！?/br>
    暗三說得輕松。

    暗一卻要氣死了。

    他們這批暗衛都是暗夜調教出來的，當年憑借武功論了先后，四十來號兄弟見面的日子雖然不多，但也不算少。

    他自認是一群人里的老大，是所有的人的長兄，尤其跟暗二暗三相熟，暗三卻瞞著他，多次進出煙花柳巷之地，如今竟然還想著帶壞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