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尤其不能是阿森! 阿森哪里比得上他爹,沒有顯赫的出身、沒有富庶的母族,沒有出眾的才華,只名聲好,名聲好有什么用! 大祁的現任皇帝還是人盡皆知的暴君呢,這影響他坐穩皇位了嗎? 沒有。 “阿森居然還活著?!?/br> “他還活著,可真是太好了?!?/br> 幼時的筆友尚未離世,這對祁峟而言絕對是個好消息。 “他現在在哪兒?” 祁峟收了盛氣凌人的氣勢,溫和耐心地打聽起筆友的消息。 “你管他在哪兒,他當不了王?!?/br> 胖太孫雖然歲數不大,卻有視死如歸的底氣,比他慫得要死的爺爺爹爹強上不少。 如果不是這孩子對陌生人過于暴虐、脾氣過于陰晴不定,他還是挺看好這個小孩的。 至少是個硬氣的人。 祁峟也沒冷落他,特意順著他的話茬道:“朕當然知道他當不了皇帝,世界上只有兩個皇帝,祁國皇帝和狄國皇帝?!?/br> “你們南越的國君,早就沒資格稱帝了?!?/br> 胖太孫像是受到了打擊,終于蔫蔫地垂頭不再說話。 他垂頭喪氣地跪在南越國君的身后,似乎多年的執念、堅守,與他人而言不過是過眼煙云、毫無意義。 他心里惆悵。 祁峟卻沒有照顧他情緒的意思。 “阿森在哪兒?” 祁峟繼續追問,甚至特意補充道: “他若是能全須全尾地來到京都,朕保證你們全家,都能在祁國境內安然無恙地活下去?!?/br> “朕知道你們南越的軍隊和狄國勾搭在一起,但你們兩國之間隔著我大祁,你們所有的聯合行動,都在我大祁軍民的監視之下?!?/br> “你若把希望寄托在狄國身上,朕掐指一算,這藩坊,怕是你們一行人的亡故之地?!?/br> 南越國君沉默、無言。 大祁這小皇帝難道不明白炮灰死于話多的道理嗎,他怎么敢如此裝逼? 傳聞不是說他最大的愛好就是看話本嗎? 話本主角的低調內斂他是一點都沒學會嗎?只學會了反派的話多猖獗? 難以理解。 難以共情。 “陛下尋找阿森,是為了扶他登上王位嗎?” 南越國王發出靈魂一問。 祁峟不說話。 祁邖卻開口了,他雖然不認識阿森,但直覺阿森應該是皇兄、南越王、南越太子太孫共同的故人。 “你傻啊,我皇兄若是要扶植他當南越的皇帝,會讓他來京都?” “我皇兄找他,明顯只是想和故人敘舊,這叫情懷,你懂嗎?” 南越國王一天之內被同一個小女孩懟了數次,心里火氣嗖嗖的。 但他寄人籬下,哪里有吆五喝六的資格。 就是受了氣,也只能忍著。 “公主殿下所言極是?!?/br> 南越王忍氣吞聲地表示認可,擱往常他是不會對女眷如此尊敬的,尤其是歲數小的女眷,他眼里從來沒有容納小女孩的地方。但今時不同往日,別說是祁國皇帝的六七歲的親meimei,就算是祁國皇帝尚在襁褓的小女兒,他都是能給她磕一個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我不是公主,我是郡主?!?/br> 祁邖再次糾正南越王的錯誤,她十分不理解,南越王明明是個成年的大人,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錯,還都是簡單錯誤,真夠笨的。 這樣漏洞百出、一點也不嚴謹的老人,他也能做皇帝嗎? 南越王沉默不發一言。 祁峟倒是溫和地牽起小姑娘的手,道:“從今往后,邖兒就是公主?!?/br> 祁峟談笑間,就將小女孩的身份地位提高了一大截。 祁邖當然知道郡主和公主的區別,公主的俸祿、爵位都遠超郡主。 得封公主是宗室女的榮耀,是很艱難、很小概率的事件。 大祁開國至今,得封公主的宗室女大都是被送去和親的成年女孩。 祁邖從沒想到自己也有得封公主的一天,還是在這么小的年紀。 她再一次直觀感受到了她皇兄手中的權力。 她對權力的渴望更上一層。 祁峟并沒有察覺到小姑娘心中蒸騰升起的野心和欲望,只冷淡地叫過小柚子,吩咐道:“替朕致信狄國攝政王女,南越舊地已經完全被我大祁掌控,她若是想要,就帶著誠意來談判?!?/br> “朕對南越不感興趣,大祁官方向來不摻和海上貿易?!?/br> “但北境舊地,塞上平原、塞北草原、漠北、漠南,朕勢在必得?!?/br> “小柚子,記下了嗎?” 祁峟含笑的嘴角一點點收回,嚴肅冷厲的臉上寫滿認真。 “回陛下的話,全都記下了?!?/br> 小柚子神色恭敬。 “南越宗室悉數降為平民,立即逐出藩坊?!?/br> “我們藩坊廟小,就不接待諸位大佛了?!?/br> 祁峟神色冷淡,說著涼薄的話,做著刻薄的事,卻一副人畜無害的白蓮花樣子。 讓人看了直恨得咬牙切齒。 “小十三小十四,你二人各自將《論語》全篇抄上兩百遍,必須一字不錯、毫無墨團的抄寫。抄毀一張紙,打一板子?!?/br> “既然你們的父母不愿意教育你們,那你們就跟著我們大祁的老祖宗學習,大祁人心善,你們切莫辜負了我們的心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