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吃人家種的糧,賣人家種的糧,扭頭砸了人家的碗,還要送人家坐牢?!?/br> “真是好畜生??!” …… 圍觀群眾你一言我一語,吐沫星子差點沒直接把劉地主淹死。 劉地主哀哀地癱坐在地上,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開口,指著何玉琢,道: “你不是尚書大人!” “你也不是尚書大人的人!” “今天分明是尚書大人親自當差!” “你一個芝麻小官,竟然敢越過楊大人審案子,真是膽大包天?!?/br> 祁峟:…… 楊書和真是,人不在江湖,江湖處處有他的傳說。 真真是他極好極好的,刑部尚書??! 何玉琢徑直無視劉地主的指責,神色斷然地決了案,“地主劉氏,公然違抗圣旨、蔑視皇權,特解散其名下奴隸、沒收其名下所有土地,分與佃戶、奴隸,具體到人,一人兩畝?!?/br> “余下充公?!?/br> “劉氏橫征暴斂,武力威脅征稅,佃農反抗以自衛,按大祁律令,因正當自衛而反抗且未有致死者,無罪?!?/br> “多征強征的谷租歸還農戶,成年男女各領五斤粗糧以抵作工錢?!?/br> “地主劉氏,賜杖刑30.” 何玉琢神色淡然地結了案。 圍觀的百姓和親歷的百姓皆是高呼“大人英明”。人人都高興的不得了,唯劉地主例外。 劉地主指著何玉琢的鼻子,再沒了先前的恭敬,道:“你一個芝麻小官,敢偏幫著那幫子刁民小人判案?還妄想打我?” 劉地主發飆,上前就要廝打何玉琢。 刑部的捕快連忙上前阻攔,劉地主很快被反綁了雙手,打趴在地。懂眼色的捕快立馬取了木板,就地執行。 “嗷!你以為你是誰?” “得罪了我,嘶嘶嘶,輕點!你還好意思在刑部混?” “告訴你,哎呦,我可是尚書大人的……” 劉地主被打得嗷嗷直叫,不干凈的嘴巴還一直啰嗦個不停。 祁峟皺著眉頭,三十杖,便宜他了。 “咳咳?!?/br> 劉地主神情越發激憤,本就腫脹的臉更像是發面饅頭。他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何玉琢,卻被熟悉的咳嗽聲打斷。 看清來人的臉,劉地主立馬安分下來,極力掙脫控制束縛,涕淚交加地磕頭行禮,跪爬道:“叔父,你可要為侄兒做主??!” 鼻青臉腫的臉上,成串的淚水還未完全滑落,轉瞬就換上了強擠出來的獰笑,簡直比哭還難看。 來人正是楊書和,刑部尚書大人。 楊書和出場的第一件事,便是命人給他的好侄兒松綁。 祁峟何玉琢崔海河等人覺得劉地主的笑容辣眼睛,楊書和卻不覺得,他只覺得心疼:他那么英俊帥氣的好大侄兒,被打成這狗樣?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侄兒無非是多收了點谷租、無非是免費征用了些徭役,怎么就,怎么就至于這么慘?先是被無根無依的刁民暴打,再接著被親叔叔的手下在親叔叔的動盤,上刑? 這讓他怎么跟英年早逝的弟弟弟妹交待啊。 真的是,讓人暴躁。 祁峟看見楊書和出來,忙拉著崔海河隱匿入人群中,極力降低存在感。 清算刑部的機會到了,到手的機會必須把握??! 一溜的皇家暗衛也識顏察色地偽裝成吃瓜看戲的平民百姓,三三兩兩地分散開來,只是始終以祁峟為視線中心,盡職盡責地護祁峟周全。 “下官拜見楊大人?!?/br> 何玉琢起身恭敬行禮。 “免禮吧?!?/br> 楊書和趾高氣昂地出聲,“越過本官審案子,何大人莫不是對本官有意見?” 何玉琢隱晦地瞥了眼祁峟,祁峟只小幅度地搖頭,示意何玉琢暫且忍耐。 何玉琢心領神會地照做,只低聲下氣道:“下官不敢?!?/br> “不敢?我看你敢的很?!?/br> 楊書和懶散地睡躺在主位上,半瞇著眼睛翻起卷宗。 這大腹便便又懶懶散散還毫無精神氣的樣子、行將就木的老朽的死氣沉沉的樣子。 真讓祁峟見之生厭。 也不知是不是楊大人威名在外的原因,他剛一坐下,圍觀的人便走了大半。 “何大人,這就是你判的案子?” “我侄兒好心把土地租給這些無依無根的難民,結果白白挨了他們的打不說,還差點把我可憐的侄孫子打死了,人命關頭的頭等大事。你不僅不罰他們,還這樣大肆獎勵他們?” “他們是白眼狼,你也是嗎?” “你不僅是白眼狼,你還是瞎子!眼盲心瞎!本官這么多年的教導,你學狗肚子去了?還狀元出身,狀元就你這樣的水平嗎?”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反了天了。你眼里還有沒有大祁的律法,還有沒有本官這個尚書大人!” “這刑部,是你何玉琢何大人的一言堂嗎?” 祁峟:…… 何愛卿辛苦了。 攤上這么個上司,真是…… 讓人無話可說、無言以對。 祁峟特別想安慰何玉琢一句:他就是嫉妒你狀元及第,你別聽他瞎說。他一個三甲吊車尾,快要羨慕嫉妒死了吧。 第16章 新任尚書 被當眾罵了個狗血淋頭,在一眾同僚百姓面前出了丑,何玉琢頓時羞愧的滿面通紅,但他捫心自問也沒做錯什么,只問心無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