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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瀟和岑靈韻一同趕來,裴瀟道:“他要開啟召魔令!阻止他!” 裴謹聞言調轉劍鋒刺向馮友春,然而馮友春喚出妖異的法術,體外設下的光盾十分堅硬難破。岑靈韻道:“裴公子當心,他動用邪術燃燒了自己的靈丹!” 竟然是要用靈丹來啟動召魔令么? 這樣的瘋狂平日隱藏在溫善底下,居然無人覺察。 白決竭力喝道:“枉清狂??!” 他釋放出渾身的靈力包裹住枉清狂,裴謹目眥欲裂:“白決!——” 枉清狂周身的兇氣橫沖亂撞,靠近它的修士死的死傷的傷。 白決已經發現了。 “枉清狂……”他艱澀地道。 裴瀟這時驚愕地張大眼睛:“那劍是……!” “就是召魔令!”白決用力握住了劍柄,黑氣瞬間纏繞住他的胳膊,攀滿了他的半身。他渾身的骨骼發出碎裂的聲音。 他終于明白三十年前,妖界的人何以一定要設法把他帶回澶溪,原來不是為他,是為他的那把劍。 召魔令千年前遺落在中洲,原來是被凡人打造成了劍。 在崖島水獄里,銀盞一定便是那時確認了枉清狂乃是召魔令,然而發覺劍已認主,無法帶走,才臨時演了一出好心放人的戲碼。 馮友春也是那時便與他們有聯系,為了召魔令,才處處替他說話,想收編了他可惜次次失敗。 這次故意把獵妖大會的名額給他,也是要確保他帶著召魔令來。 “枉清狂……就是召魔令?!”岑靈韻道,“白公子,放手!你壓不住它的!” “現在只有我可以!”白決吼道,他忍下肌膚撕裂的痛苦,將靈力源源不斷灌注在劍中。 白決周身的幻境遽然碎裂,他暴喝一聲釋放出丹田的靈力,黑氣也狂漲,對抗的力量把以他為圓心的地界炸出了一口天坑。 “白決??!——” 裴謹義無反顧地跳進坑中,以手抵住白決的背心,手中幻化出一枚短利的光刃。 “裴謹,你快走,這里危險……”白決連回過頭看他一眼的力氣都沒有,自然也沒有看到,他驀地把光刃沒入自己心臟的動作。 “謹兒??!” 是聽到了裴瀟痛苦的大叫,白決才察覺不對:“裴謹,你、你做了什么?!” “無妨……”裴謹道,“我助你一臂之力?!?/br> 他曾用心血鑄劍,澆灌了這東西三十年,他的血同樣能影響枉清狂,哪怕收效其微,他也不想放任白決一個人身處險境。 金光大漲,逐漸蓋過了黑氣,枉清狂嗡鳴一聲,劍身不住顫抖起來。白決來不及多想,趁勢釋放出最后的靈力,將它周身戾氣盡數鎮壓下去。 烏云蔽日,狂風大作,電閃雷鳴。 終于,黑氣褪去,枉清狂發出尖銳的劍鳴,或者該叫它召魔令,召魔令在半空中久久的震響,然后斷作了兩截,哐當落地。 馮友春發出不甘的怒吼,然而召魔令再也沒有響應,一道天雷劈下來,直直劈中了他,他腹中靈丹炸裂,rou身在天雷中灰飛煙滅。 白決和裴謹一齊倒地,白決艱難地回過身,這才看清了裴謹一身的血跡。 “裴謹,你怎么樣,裴謹!”他爬過去拖住裴謹的身子啞著嗓子不停地叫。 注意到裴謹心口的傷痕,白決的心也跟著抽搐了一下。裴謹曾用心血鑄劍尋覓他,如今又用心血助他封印。 白決雙目通紅,試圖為裴謹灌注靈力,可他自己早已經力竭。 裴瀟趕過來替裴謹封住周身大xue。 “尊上,快救救他,快……” 白決說完這句話,便昏了過去。 第75章 青崖白鹿 白決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 夢見裴聽遙說要和他玩捉迷藏,說完就往前跑,他便在后面一直追,怎么追也追不上,口干舌燥地呼喊對方的名字:“等等我呀,裴聽遙?!?/br> 一直追到了金銀臺,有個雪衣青年乘鳳鳥而來,眉間冷清如皓月,謫仙似的落在了他的面前。 “裴聽……不對,你是,裴謹?” 青年高傲地睥睨著他:“你是誰?我們認識嗎?” 白決先是一愣,而后笑吟吟道:“你怎么能不認識我,我是……是你未來的道侶呀!” 他瞧見雪衣青年的臉驀然浮上兩坨紅,像涂了秋天熟透了的甜櫻果漿。 畫面一轉,他回到了薄暮空潭,崖洲島的仆人們一排又一排的前來為他送上賀禮,他叫住了為首那個丫鬟,從懷中取出一枚桃色的寶玉:“把這個給你家少主,告訴他,我一定會來找他?!?/br> “真的嗎?”丫鬟撲扇著大眼睛天真好奇地問。 “真的!”白決重重點頭。 “不論……你的靈識飄往天涯,我的身體流浪海角,再相隔無數個三十年,我們都會重逢在最美的季節,到那個時候,就再也不分開?!?/br> 白決從漫天飛舞的佳人笑花瓣中蘇醒過來。 “天啊……白公子你終于醒了!” 一個不認識的年幼面孔一驚一乍地從床邊跳起來,踉踉蹌蹌地往外跑:“你等等,我去叫慕宗主!” “等……”白決徒勞伸了伸手,沒留住跑的飛快的小修士。他舔了下有些干裂的嘴唇,委屈嘟囔,“好渴哦?!?/br> 有一只蒼白清秀的手將茶杯遞到了白決唇邊,白決一驚,才發現原來旁邊還無聲無息坐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