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書迷正在閱讀:暴君的“替身”影衛、全宗門只有我是人、快穿之艷光四射、咬一口驚悚BOSS,呸戀愛腦、我夫君他很想掐死我、被神明暗戀后、別追我,沒結果、喬木森林【強制愛】、梔言草語(骨科)、哪知他一劍太溫柔
醫塵雪又道:“好不容易有個理由讓他歇下來,你確定還要攔著么?” 裴時豐眼睛還是紅的,卻有股倔勁,但盯著醫塵雪看了片刻,他最終還是松了手。 阿久看了眼醫塵雪,從門出去了。 屋內安靜下來,裴時豐被人看了哭鼻子的模樣,也不想說話,一個勁地垂著頭,揉眼睛。 “別揉了,沒什么用,只會更紅?!?/br> 醫塵雪看他那樣,其實覺得有些奇怪。 裴時豐小時候他見過,不是現在這副別扭模樣,但凡身邊有個人,這小孩就不會讓自己受委屈,更別說會躲起來哭,還要避開自家兄長。 “那日落仙臺的事,你看見了?”醫塵雪問他。 裴時豐哽咽了一下,抬頭看了眼醫塵雪,又耷下眼去,應道:“看見了,有人滅城?!?/br> “我問的是裴塬,你爹?!贬t塵雪說得很直接,“你在陣里,應當是看見了?!?/br> 否則不至于哭成這個鬼模樣。 一聽見那個名字,裴時豐本來已經憋回去的眼淚一下子又開始掉,他抬手去抹,卻發現根本止不住,榻上濕了一片。 他甚至沒有時間去想眼前的人為什么會直呼他爹的名字,只不斷地去抹眼淚,不想讓人看見他這樣子。 五年前他并沒有這么哭過。裴清晏沒讓他看見裴塬的遺體,哪怕他知道自己沒了爹,也沒像如今這般哭得無法自控。 可那日他親眼看見了,他爹用佩劍砍下了自己的頭顱,以及那些翻飛著,像是在為誰送行的紙人。 一想到那個畫面,他就忍不住了。 好像這五年來,他所有難過的情緒都悶在這些眼淚里了。 過了很久,他才聽見誰似乎是嘆了一聲,說了句:“對不住,讓你看見那一幕了?!?/br> 裴時豐抬頭看他,眼里有疑惑。他不明白這話的含義。 一旁的司故淵卻很清楚,那句話本來該是“對不住,我沒趕上救他”。 司故淵半垂著眼,眸光落在醫塵雪身上,沒再顧忌著屋內還有別人,他抬手抹了下醫塵雪的眼尾。 他又沒哭。 醫塵雪覺得有些好笑,偏頭看了他一眼,但也沒說什么。 如同在椿都邊界那日一樣,兩人一個遞枯枝,一個接手爐,動作熟稔得不像第一次。 對于他們現在的舉動,裴時豐也沒覺得有多稀奇,只是看了看就收了視線。 *** 醫塵雪像是特地來看裴時豐哭這一場,等到裴時豐哭得平靜下來,他也沒再說什么。 但踏出矮窗時,他又回過頭去,朝裴時豐笑了下:“下回再來,我尋一柄上好的長劍,與你作生辰禮?!?/br> 聽見這話,裴時豐抬頭望去,還沒來得及問些什么,兩人已經走出去很遠了。 裴時豐忽然意識到,他聽見那話的時候走神了。 因為那一瞬間,他竟覺得那話有些耳熟。 他的父親裴塬曾有過一位至交好友,是個張揚又愛笑的人,還曾教過他劍術。 那一年,那位好友去了一個叫云暝城的地方,帶回來一個常冷著臉不愛說話的人。他們幾乎時時刻刻都走在一起。 那日,兩人說要離開椿都時,那人也是這么對他說的:“等我回來,替你尋一柄上好的名劍,做你的生辰禮?!?/br> 但那一次,他們再也沒有回來。 可站在矮窗外的人說了那似曾相識的話的時候,裴時豐恍然之間又有種錯覺,他們好像回來了…… 第四卷 久在樊籠里 第64章 云淮 主子不在, 閣內一應大小事務全落在知鳶身上。其他人天南海北尋回來的奇珍異物,連擺放在哪兒都要來問她。 好在一閑閣不是什么正規做買賣營生的,來往的人并不多, 也不至于忙到腳不離地的地步。 能到這里來的人,原因無非兩個,要么是慕名而來, 想找她家主子算命,要么是聽到了什么風聲,知道有某樣奇珍落到了她們一閑閣,特地來談交易的。 后者來的大多都不是什么普通人,有的是劍修來尋趁手的名劍,有的是傀師來尋傀術秘籍, 還有的也尋些靈藥靈草,或是靈符器物。 前者來的人就千奇百怪了,有街邊的乞兒, 也有高門大院里的富貴人家, 更有不知來路的修行之人。 不過她家主子講究緣分,來算命的人有不少才進了閣, 還沒見著正主,便又被請出去了。 所以那日,又有人上門來時, 知鳶便道:“二位請回吧,我家主子今日不在閣內?!?/br> 她想,連時間都錯開了,哪還有什么緣分可言。 但為首的人卻道:“既然如此, 還請收拾一間屋子出來, 閣主哪日回來, 我們便等到哪日?!?/br> 往日里,若是遇到這般勸不走的人,流蘇只會將人打出去。 但流蘇同主子都不在,便只能知鳶親自動手。 她修靈最好,醫塵雪教了她不少東西,趕人從來沒出過差錯。 然而這一次,那和尚帶著和他一道的紙傀,安安穩穩住進了空出來的院子。知鳶還為此落了傷,將養了好幾日。 秦叔每日往那院子里去兩回,送吃食茶水,那和尚也會極有分寸地說聲“多謝”或是“有勞”。 一來二去,秦叔有時便也同他多說幾句話,替他尋些日常的物件來。 過了快半月,那和尚也沒作什么怪,連院門都沒出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