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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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非要一個契機, 也還是他們第一次見面那日。 醫塵雪喝多了酒, 本就張揚的人醉得更加不知天高地厚,當著司故淵的面,竟數落起人家幾個師弟的不是來。 令他沒想到的是,司故淵也沒有打斷他,聽他說完了才點頭道:“他們口出惡言在先,理應與你賠罪?!?/br> 醫塵雪醉得有些不清醒,費力眨了好幾下眼才問了一句:“你說什么?” 他其實聽見司故淵說了什么,只是不太相信,才會想確認一下。 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司故淵眉眼間的冷感沒那么重,性子也順了不少,解釋時甚至算得上耐心:“我問了他們事情始末,既是他們先無端驅趕你,錯便不在你?!?/br> 話是如此沒錯,但做師兄的竟不偏私師弟,也是件怪事。 不過醫塵雪聽了那些話,心情很好。 他笑著說:“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司故淵,你沒聽過我么?” 他因為性子張揚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事跡在東蕪早就傳開了,除了椿都裴家,沒人會愿意同他交好。 三昔之地的那幾個弟子,也是因為認出他就是傳聞里那個大逆不道的人,才會驅趕他離開云暝城。 “有所耳聞?!彼竟蕼Y語氣卻沒怎么變。 醫塵雪雙手后撐,仰頭看著滿天熒星,涼風拂過發燙的臉,他語調平松:“我還以為你兩耳不聞窗外事,不知道我,才會替我抱不平,這么看來,司故淵,你這人太奇怪,這云暝城里人人容不下我,就你不趕我走?!?/br> 司故淵轉眸看他,瞧見了他半邊眉眼掛著的傷感。 默了片刻,他道:“萬物皆有歸依,天地間,處處都可作你的容身之處?!?/br> “你說的容易?!贬t塵雪苦笑一聲,“有人厭我,驅趕我,悠悠眾口,堵也堵不完,哪里是我想留就能留的?!?/br> “別人說了不算?!彼竟蕼Y語調是冷的,但卻認真,“厭你之人不必辯解,趕你之人不必爭論,且當他們愚鈍、蠢笨便罷了?!?/br> 聞言,醫塵雪放聲笑起來。不知是醉的還是風吹的,他眼尾居然濕了一片。 卻在某一刻,他又笑起來:“司故淵,有沒有人說過,你說話很好聽?!?/br> *** 后來三昔之地多了禁令,醫塵雪卻三天兩頭就要潛進去,直奔司故淵的住處去。 人間有個詞叫乍見之歡,他那時便是如此。 司故淵端方雅正,最是恪守門規,卻也從來沒有趕過他,偶爾還會同他說上幾句話。 一開始總是醫塵雪說的多,司故淵聽的多,后來日漸相熟,醫塵雪說的話便總能得到回應,偶爾還能有司故淵主動搭話的時候。 人間還有個詞叫日久生情。 可醫塵雪想,他與裴塬相識的時間要比同司故淵的久得多,怎么就生不出來這種情呢? 所以他有些分不清,方才司故淵親他那一下,是因為他對司故淵一見如故,才沒有抗拒,還是真如那些拜求姻緣的凡人一般,沾惹上了紅塵。 他常聽聞,若是與心上人做親密的事,心中便是歡喜的。 但方才他腦子里亂成一團,什么都沒想,也沒分出心神去注意自己到底歡喜不歡喜。 所以才有了那句“要不要再來一次”。 可他還是失算了,即便是早有了準備,他還是在司故淵再次靠近時,迷迷糊糊地濕了眼尾,什么也沒弄明白。 平日里張揚得讓人恨得牙癢的人,此刻卻愣愣地安靜下來,像只被順了毛的雪貍。 第53章 故人 途經變成了久留, 他在云暝城待了好幾月,度過了一整個春日。 裴塬從椿都來信,問他什么時候回去。 他回信說, 自己在三昔之地勤學紙傀之術,待學有所成之日,定當歸去。 他與裴塬交好多年, 裴塬最知他的性子,沒見他在哪個地方駐留過這么久,幾番問詢下來,便知道了他和司故淵的事。 醫塵雪有自己的私心,他同司故淵一樣,誰都沒將“喜歡”掛在嘴上過, 但他還是想帶司故淵去一次椿都,見見裴塬。 椿都人來客往,街市長燈連綿數十里, 是個人杰地靈的好地方, 他很喜歡那里。他想同司故淵一道去看看,看看那個他視之如家的地方, 也見見他唯一的至交好友。 但這總歸不是件易事,司故淵是三昔之地的弟子,要遵守的門規何止上百, 平日里言行舉止便處處受限,更別說是和一個被禁入三昔之地的人一道同行。 他若是真將司故淵拐去椿都,司故淵那個古板不知變通的師父估計會被氣死…… 因為偷溜去三昔之地的次數愈加多了,醫塵雪也見過司故淵那位師父幾次。整日背著手, 耷著眼皮看人, 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說到底就是個胡子花白的老頭。 不過,就如同裴家守著椿都一樣,三昔之地也守著云暝城,醫塵雪雖不喜司故淵的師父,但也認他是個慈悲且頗有點仙風道骨的人,也就不會琢磨著攛掇司故淵大逆不道,違背師門。 他想先問問司故淵的意愿。 那時的醫塵雪,性子依然很怪,是從小時候便養起來的習慣,心里有一個念頭,卻不會張口就問,不會伸手就要,而是拐著好幾個彎去試探。 那日還是夜里,他提著云仙樓的酒,趁著夜色又摸進了三昔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