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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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塵雪:“……” 這人是真聽不見他說話么? 對方非要解釋,醫塵雪也不能封了人家的嘴,索性拉了一旁的毛氈毯蓋到身上。 “道長,還有什么要解釋的,一并說吧,我聽著?!?/br> 司故淵視線卻向下落了一段,過了會兒才又抬了眼:“你很冷?” “手爐涼了?”他又問,又看向了醫塵雪懷里,似是想伸手去探。 這人說話不管前因后果,做事更是沒有預兆,醫塵雪怕他真的上手,下意識按住了那毛氈毯子。 “沒有,還熱著?!?/br> 在對方的盯視下,醫塵雪只好又補了一句:“只是今日不太順。 ” 從燼原冰棺里出來之后,他體質比以前差了許多,手爐放在他懷里總是很快就冷下去,流蘇在他身邊時,總是隔了沒多久就要給他焐一次。 但特殊的時候,就算手爐焐熱了也沒用,那點溫熱,轉瞬之間就能被他體內的寒氣給逼退下去。 就像現在一樣。 先前在陳家他就開始有反應了,只是那番場景,他若是在旁邊叫冷未免顯得太不合時宜,便一直忍到了現在。 春夏還好,秋冬里便不行了。他體內的寒氣每月里總有三四次會突然暴漲,只是沒想到偏偏趕上了今日。 他邊上又還坐著個正兒八經的活人,心下更煩躁了。 對面的人像是不會看眼色,醫塵雪幾乎都合了眼了,又聽見他問:“不順在哪里?” 醫塵雪掩在毯子下的手指摩挲著爐壁,以此來蓋過指尖發顫的痕跡。 他半睜著眼,覺得眼前的人影都有些不太清晰了,像是隔了一層薄薄的霧。 “沒什么不順的,我就隨口那么一說?!?/br> 不知為何,他不太想讓這個人知道他現在的情狀。 感覺到對面的人沒有抽回視線,醫塵雪下意識又往角落挪了一下。 然后他聽見那人說:“別挪了,里面沒位置了?!?/br> 不知道是不是他現在被寒氣侵體的緣故,這聲音落在他耳朵里竟然沒那么冷,反而輕飄飄的。他甚至聽出了一絲關切。 醫塵雪懷疑自己腦子應該是凍糊涂了。 他閉了眼,想要就此睡過去,在睡夢里總是比醒著要好捱一些。 本以為會很難睡過去,但徹底閉了眼之后,他意識竟也跟著有些渙散,那種感覺并不難受,甚至緩解了身上那刺骨的寒意。 他沒有再聽見誰說話的聲音。 意外地,他反是聽見了一聲鈴響,如松間的冷雪落下來,震得他清醒了一瞬,但那一瞬過后,他就沉沉睡了過去。 那鈴響他只聽過一次,卻在聽到的瞬間就認出來了。 可見,那人說他記性不好的說法,并不成立。 他坐在馬車里,本該睡不安穩,卻奇跡般做了個長夢。 夢里是個他沒去過的地方,是座長滿了成片成片冷松的山,還下著雪,雪覆滿了整條山路,遠遠地走過來一個人,一身紅衣,眉眼間帶了笑意。 很淺,卻實實在在是真心的。 醫塵雪覺得奇怪,那張臉他明明沒有見過,卻平白會在夢里見到,甚至覺得熟悉。 不多時,夢里又變成了另一番景象,這回的地方醫塵雪就認得了。 是椿都的裴家。 他于裴家的記憶,還記得的不多,都是些零零散散的片段,拼湊不出什么來。他所知道的,更多來自于傳聞。 傳聞裴家家主便是因他而死,椿都人人恨他入骨,提及便是不得好死。 所以醫塵雪見了夢中場景,才會覺得驚訝。 他竟好好地站在裴家門口,正與人說著話。和他說話的人他也認得,正是那死在他手中的裴家家主——裴塬。 二人似乎說得還挺高興,像是久未見面的舊友。 忽然,夢中的他轉了頭,似是后面有人叫了他。 畫面到這里便戛然而止,又換做了另一番場景。 這回只是個尋常屋子,夜里亮著燭火,他正伏在桌案上寫字,一旁的香爐氤氳出一縷連綿的長煙。 某一刻他抬了頭,似是聽到了什么動靜,要抬眼去望什么人。但同先前一樣,畫面也只到這里就結束了。 接下去變換的場景有廊橋,也有不知名的仙臺,泛著霧氣的林間小道。 有他見過的,也有他沒見過或見過了不記得的。 但無論那些場景怎么變,除了覆雪之路的那個紅衣男子,其他畫面里的人一直都是同一個。 就是他自己。 連夢都自私地只容得下自己,醫塵雪是有些敬佩自己的。 這么看來,那些關于他的傳聞也并非是空xue來風,他從前是真不做人。往日與自己相談甚歡的人他都下得去手,也難怪他如今聲名狼藉。 他一邊做著這些斷斷續續毫無章法的夢,一邊有一茬沒一茬地反省自身,就這么過了很久,久到他覺得過了一輪冬夏,恍惚之間又聽見了一陣鈴音。 他睜了眼,身上蓋的毛氈毯還在,抱著的手爐也還在。唯獨有一點不一樣,他貼在爐壁上的手指感受到了溫熱。 他看向對面鎮定自若的道長,心中了然。 他敢打賭,他若是問了,這人必定會面無表情地扔給他兩個字,不是。 之前寒氣侵體,他總是要靠滿屋子的蠟燭,火爐,還有靈草丹藥才捱得過去,這次卻只是短暫睡了一覺,體內的寒氣便退了下去,醫塵雪自己也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