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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較牛大嫂,文哥兒更像家里的長媳,而且他對爹娘孝順,對三個弟弟也關心,不欺壓弟夫郎,還總惦記著給小五補身子。 牛大對這個弟夫郎特別滿意,同時也覺得對不起他,原本這些事兒都該他媳婦cao持的,文哥兒只要顧好他和老二的小家就成了,但是他媳婦做不來這些,一股腦的壓給他。 文哥兒見狀瞥了一眼憋得滿臉通紅的大嫂,不管他男人給他使眼色,直言道,“爹,小爹,我看咱們還是都去大石磨那兒吧,見著顧秀才再好好道個歉,顧秀才人挺好的,應該不會為難咱?!?/br> 牛老漢對二兒媳的意見向來重視,但是他們家人太多了,都去看著像是去鬧事兒的,“老二,你們四個別去了,留在家里看著,老五家的你也留下,文哥兒你帶著秀哥兒和紅哥兒跟我和老大一起去?!?/br> “好的,爹?!?/br> 第二天中午,牛家人也沒心情吃飯,催著牛大嫂出門,早點道了歉,讓顧秀才不生氣了,他們才能踏下點心。牛大嫂也只能不情不愿的跟著出門了。 她原本是想半夜偷偷拿了錢回娘家躲幾日的,反正她有錢,除了當初那二兩嫁妝銀子,她這些年還攢了不少,有銀子就有底氣,她憑啥受這個氣呢? 但是就當她想走的時候,躺在床上一直沒睡的牛大出聲兒了,“你要是走了,明兒我就去你們村送休妻書?!?/br> 牛大嫂被嚇住了,想起村里曾經有過被休棄的女子,被人人唾棄,被看不起,被指指點點,直到倉惶的嫁給村里有錢的老跛子,那老跛子的年紀都能當女人的爹了,之后那女子過的日子也不好。 牛大嫂才不想過那樣的日子,而且她之前嫁的男人不爭氣,剛成親兩年就死了,村里人都覺得她克夫,再加上她掐尖要強,村里也沒幾個人待見她。 回去待個幾天行,她手里有銀子,看在銀子的面子上,娘家人也不會為難她,要是被休了... 想起她那兩個嘴巴抹了糞的弟妹,還有尖酸刻薄的老娘,牛大嫂立馬決定了,不行,不能被休了,“嚷嚷啥,我去茅廁都不中了?” 牛大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滿是疲憊,“蘭花,你別再鬧妖了,眼瞅著自家日子越過越好了,你鬧個什么勁?非得把全家人、全村人都得罪光了,誰也不給你好臉了,你才覺得舒坦?” 牛大嫂姓石,脾氣也像石頭一樣硬,但這會兒她卻有點心虛,她男人對好,她心里都清楚呢。 但是天生不肯服軟的臭脾氣又讓她嘴硬,“我鬧啥了?咱家大虎和小虎才幾歲,不過就是想玩兩塊破石頭,小小子兒一塊兒玩,沒個輕重不也正常嗎,咋就他顧秀才家的孩子這么金貴了?” “蘭花,護犢子不是這么護的,做人得講理,大虎小虎都比顧秀才家的孩子大,作為哥哥,他們不應該搶弟弟的玩具,這是一,再說顧秀才對咱家有恩,咱們不說報答人家,但也不能坐那沒了良心的白眼狼,還有,你罵顧秀才的夫郎掃把星,這是你不對?!?/br> 牛大坐起來,將窗戶推開,讓月光照進屋里,和他媳婦好好講講道理,倆孩子都七八歲了,當娘的這么護著,不得養出兩個混蛋來嗎? 嘴上說的再厲害,牛大心里也不愿意休妻,他心里一直念著當年,當年他是窮的飯都吃不飽、衣服都是短一截的窮鬼,是蘭花看中了他,愿意帶著所有的家底嫁到他們老牛家來,就沖這個,他就得照顧她一輩子。 自來都是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牛大說不來這么文的話,但他心眼里明白,他握住媳婦的手,“蘭花,咱都是倆孩子的爹娘了,不能再由著性子做事兒,你好歹得學著看人臉色了,我還想和你過一輩子,可要是把爹氣急了,那可就真晚了?!?/br> 牛大嫂罕見的反思起來自己,是不是真的像她男人說的那樣,要是牛大一直對她挺厲害的,她才不這樣想呢,但是她男人這么苦口婆心的,還說出來要過一輩子的話,牛大嫂的硬脾氣也軟化了。 于是第二天她才會乖乖的跟著牛家人出門,即使她十分不情愿。 等到了地方,看著那里三圈外三圈的人,牛大嫂臉皮一熱,越發的不情愿了,但看著她男人的臉,牛大嫂閉著眼幾步躥到大石磨上,“我是掃把星!我是掃把星!我是掃把星!” 然后不等人嘲笑她立馬跳下去拔腿就跑,但是跑了兩步,她又站住腳,走到顧北知和關舟面前,“對不住,我這人嘴欠,說話不過腦子,顧秀才,顧夫郎,對不住,我家那倆孩子也被揍了一頓長教訓,以后不會再這樣了,對不住?!?/br> 說完,牛大嫂這臉也徹底沒了,捂著臉就跑了,生怕看到別人嘲笑的目光。 關舟挨著顧北知,有些不知所措,文哥兒趕忙出聲,“顧夫郎,我大嫂那人就是嘴不好,心眼肯定是不壞的,這次的事兒她真的知道錯了,你可原諒她一次吧?!?/br> 說話的時候還拉著關舟的手,特別誠懇,關舟有些為難,他扭頭看向顧北知,眼神里都是求助。顧北知卻微笑著說,“小舟愿意原諒她,咱們就原諒一次,不愿意也沒事,我在呢?!?/br> 這話落在關舟聽在耳里,記在心里,他看了看顧北知,發覺他用目光鼓勵自己,才對文哥兒和牛家人說,“既然蘭花嫂子已經知道錯了,罰也罰了,這事兒就算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