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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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都是半泥的菩薩,哪還有多余的力氣去保別人? 阿嬌在心里算了一筆賬,如果秋月一個月能替她賣出兩百盒胭脂,算上針線活兒,一年阿嬌就能把那五十兩賺回來,往后再賺的,就是純進項了。 她也不是一口氣掏出所有老本,娘留給她的首飾、舅舅送的小金佛,都是保障。 趙宴平沉默片刻,道:“別讓老太太知道你手里有那么多銀子,明早當著老太太的面,你先給我十兩,寫下欠條,從此秋月便是你的丫鬟?!?/br> 官爺同意了! 阿嬌高興地跳下床,一邊穿鞋一邊道:“那我先去跟秋月說一聲,免得她今晚睡不著覺?!?/br> 趙宴平聽著她風風火火地往外跑,眸中露出一絲笑意。 不過,她將銀子給他,他又藏到哪里代她保管? 真送去府城,只會太顯見外,倘若丹蓉也不是meimei,以后他就不好再托何兆豐幫忙找人。 第59章 第二天趙宴平與阿嬌都起得很早, 一起去向趙老太太提了阿嬌要買秋月的事。 趙老太太當然知道阿嬌為何要買秋月,她只是震驚阿嬌哪來的底氣,相信秋月一定能幫她掙回五十兩!秋月能攬生意是事實, 可那是五十兩啊, 如果孫子沒有出息,趙老太太種一輩子的地都未必能攢下五十兩, 阿嬌怎么這么敢花銀子? 阿嬌看眼秋月,道:“做生意就是個賭字,您的銀子留著將來給官爺娶太太用,我用我那點存錢賭, 賭贏了我賺錢, 可以孝敬您,賭輸了, 我就讓秋月做一輩子的針線替我還債, 她手巧,做的絹花不比我差, 總能將這筆銀子賺回來?!?/br> 趙老太太一聽, 猶豫了。 上次買胭脂, 她就是因為不敢賭怕賠錢才把機會給了阿嬌, 這次, 萬一秋月能輕輕松松替阿嬌賺回幾十兩, 她豈不是又虧了? 趙老太太拿不定主意, 將孫子叫到一旁, 單獨說悄悄話:“宴平,你說, 要不要我花錢把秋月買下來?” 趙宴平皺眉:“您買她做什么?” 趙老太太瞪他:“你傻啊,秋月能賺錢, 我買了她,阿嬌想用她,就得多給我分成,她不給,我就不借秋月給她使?!?/br> 趙宴平已經將老太太的心思摸得透透的,昨日老太太一同意收留秋月,趙宴平就猜到了這點。 如果老太太只想多個丫鬟,趙宴平不介意收留秋月,可老太太一心要算計阿嬌,太不厚道。 但趙宴平沒有指責老太太什么,只是低聲道:“您真以為賣胭脂這生意能長久?小櫻今年十五了,最遲一兩年便會說親嫁人,等小櫻嫁了,胭脂鋪自會落到沈文彪手里,沈文彪對咱們家什么態度,您比誰都清楚,他就算愿意供貨給阿嬌,也會提高價格?!?/br> 趙老太太心一驚,她怎么忘了這茬? “既然這生意做不長久,你為何還同意阿嬌買下秋月?到時候阿嬌撈不回本,她虧的銀子也是咱們家的銀子??!”趙老太太急道。 趙宴平解釋道:“阿嬌的胭脂生意做不長久,但她的針線好,與秋月一起,賣個五六年應該能賺出五十兩贖身錢。但如果您買下秋月,再讓阿嬌多給你分成,我怕她拿的錢少,干脆不做生意了,到時候光靠秋月那點針線,您何時能撈回本?” 趙老太太哼道:“那我就把秋月賣了,再賣五十兩!” 趙宴平臉色一沉:“祖母,我同意阿嬌買秋月,也是憐惜她身世可憐,我要么現在就不留她做丫鬟,一旦留了,給了她希望,便絕不會再賣了她。祖母可有想過,她雖然不是香云,但香云也有可能像她一樣,祖母忍心別人也把香云當物件賣來賣去?” 趙老太太知道孫子正直,被孫子這么一說,她也有些慚愧,她心里還是愿意賣秋月賺錢的,可她不能直接在孫子面前承認,讓孫子覺得她心狠。 至此,趙老太太打消了自己買秋月的念頭,但,“那阿嬌買了秋月,秋月賺的銀子都給她,那咱們家就白供秋月吃喝住了?” 趙宴平道:“秋月賺的多,阿嬌每個月給你的一成抽成也會多,您何必計較那點口糧?再有,阿嬌純善,她不賺錢的時候都愿意孝敬您,賺了就更舍得孝敬您了?!?/br> 這點趙老太太無法反駁,想想阿嬌的乖巧懂事,趙老太太決定不計較了。 趙宴平最后提醒道:“祖母,雖然秋月不是香云,但她的經歷您也別往外傳,屆時她被人指點,對咱們趙家的名聲也不好?!?/br> 趙老太太懂。 祖孫倆商量好了,趙宴平寫了一張賣身契,正式將秋月賣給阿嬌為奴。 感激的話昨夜秋月已經向阿嬌說了一籮筐,這天早上她沒有再說那些虛話,朝阿嬌磕個頭,便與翠娘、郭興一起去倒座房吃飯了。 堂屋的飯桌上少了一人,趙老太太親昵地給丹蓉剝了一個雞蛋,欣慰道:“你這臉龐像宴平他娘,你們倆都是張拐子賣出去的,既然秋月不是香云,你肯定就是了,過兩日咱們一起去趟老家,去看看你娘,也去你爹墳頭拜拜?!?/br> 丹蓉熱淚盈眶地看向趙宴平。 趙宴平什么都沒說,但沉默也許就等于默認? 丹蓉如此想。 秋月選了做丫鬟這條路,丹蓉更心儀的是做官爺的meimei。她是喝過絕嗣湯的人,這輩子都生不出孩子了,給誰做妾最后都要落得色衰愛弛,只有做官爺的meimei,哪怕嫁不出去,官爺也會好好地照顧她一輩子。 萬一meimei實在當不下去,那她再想辦法做官爺的女人。官爺為人正派,應該不會動輒將她發賣,更難得的是,趙家人口簡單,官爺身邊有沒有婆婆跟著一起住,趙老太太這把歲數也活不了幾年了,將來她只需應付正室太太便可。 丹蓉不嫌棄官爺窮,對她們這種風塵女子來說,安穩才是真正所求。 ====== 接下來的幾日,翠娘留在家里做飯洗衣,秋月與郭興出去擺攤。 趙老太太去河邊觀察過,秋月真的很會招攬生意,她長得確實白凈漂亮,喚客的時候聲音也跟唱曲似的,但秋月很懂得分寸,并沒有做出那種令正派人家不恥的輕佻舉動,而且秋月見多識廣,說的話小姑娘們也愛聽,棚子前圍著的更多是小姑娘。 這還是盛夏,秋月每天都能賣出去十來盒胭脂、各種繡活兒,等天氣轉涼,生意肯定會更上一層樓。 每次看到阿嬌從郭興手里接過錢匣子拿到東屋去算賬,趙老太太都饞,只是想起孫子的話,趙老太太才恢復了平常心。 丹蓉見秋月每日早出晚歸去賣貨,回來也不會往趙宴平身邊湊,似乎并沒有想勾引趙宴平的意思,暫且就沒有動什么手腳,一心盼望快到月底,只要祖孫倆帶她回了老家,她趙香云的身份便可以定下了。 ====== 阿嬌最近數銀子算賬過得很開心,秋月簡直就是她的小財神,胭脂賣得嗖嗖快,阿嬌又托官爺遞信兒給沈櫻姑娘,要再做六百盒胭脂。以秋月的本事,一個月賣兩三百盒已經不是問題,想到自己馬上就可以光靠胭脂一個月賺五六兩,阿嬌真的從夢里笑醒過。 不過,阿嬌發現這個月官爺經常晚歸,趙老太太問起來,官爺只說在忙案子。 這日趙宴平又天黑了才回來,他擦身子的時候阿嬌坐在紗帳里,等他穿上中褲重新點上油燈,阿嬌才走下來,坐在書桌對面,看著他大口大口地吃飯??粗粗?,阿嬌忽然注意到,官爺的脖子與胸膛之間多了一條明顯的界限,上面黃,下面白。 “官爺最近曬黑了?!卑申P心地道。 趙宴平嗯了一聲,繼續吃飯。 阿嬌想了想,去收拾他脫下來的官袍,準備放到盆子里明早交給翠娘去洗。 趙宴平突然叫住她,然后走過來,從袍子里翻出一張紙,貼身收好,然后又去吃飯了。 阿嬌猜測,那張紙一定是什么重要的東西吧。 翌日一早,趙宴平再次早早出發了,快馬離開了武安縣城。 這段時日,謝郢以及府城轄內的其他幾位知縣陸續將該縣歷年丟失過的、如今與香云年齡相仿的女童戶籍消息交給了他。謝郢知道他急需確定丹蓉的身份,特意準他在縣衙無大案的時候可以出去打聽。 趙宴平便一縣一縣、一家一家地核實起來。 謝郢托人查探的范圍比較廣,將丟失女童如今的年齡定在十七到二十五之間,除去已經找回、消案的,平均每個縣都有六七戶人家符合條件。如果秋月還沒有排除嫌疑,趙宴平會帶上秋月、丹蓉一起去核實,可現在只剩下丹蓉,堅信自己就是香云的丹蓉,趙宴平擔心讓丹蓉發現他還想核實她的真正身份,丹蓉會哭。 萬一丹蓉真的是他的meimei,趙宴平怎么能那么對她? 可趙宴平面對丹蓉的時候,沒有任何觸動,仿佛那就是一個陌生人。 是分開時間太久記憶變淡所以兄妹之間的骨血牽絆也淡了,還是丹蓉確實不是他的meimei? 趙宴平不想糊里糊涂地認了meimei,他必須核實。 哪怕手頭掌握的這些人家都不是丹蓉的家,最后依然無法確定丹蓉的身份,趙宴平也必須一一排除了才稍微安心。 算上府城與下面九個縣,趙宴平只剩最后的松陵縣的七戶人家要查證了。 所謂查證,也就是對比相貌,沒有更準的法子,但趙宴平相信,骨rou至親的一家人,容貌相似之處肯定頗多,像他與趙忠、趙良只是堂兄弟,外人都能看出是親戚。如果他與丹蓉沒有兄妹相是因為男女有別,那為何丹蓉像母親的地方也那么少? 光憑鵝蛋臉形就認了母女,實屬牽強。 一路風塵,趙宴平來到了松陵縣,縣城里有兩戶人家,趙宴平分別去叩門,主人家見他捕頭打扮,帶著武安縣知縣給的官印文書,都很配合??上иw宴平見了一圈,并沒有發現這兩戶人家有與丹蓉相似的地方。 匆匆告別,趙宴平又來了松陵縣下的一個鎮子,也是離縣城最近的一個村鎮。 這戶丟女兒的人家姓林,家境殷實,林父、林母生了兩兒一女,對女兒頗為寵愛,如今孫子都長大了,女兒五歲失蹤至今已經過去了十一年,林父、林母都已絕了念頭。聽說趙宴平找回來的meimei無法辨認身份,林母十分激動,想跟著趙宴平回去瞧瞧。 趙宴平委婉地道:“丹蓉年已二十,且,容貌極美,五官與你們夫妻并無相似之處?!?/br> 林父、林母都是中等容貌,能生出丹蓉的可能并不大。 林父苦笑,林母失望之余,突然想到什么,咬牙切齒地道:“二十歲,容貌極美?莫不是宋巧娥的女兒?當年若不是她狠心賣女兒,引了張拐子來我們村,我的珠珠未必會被張拐子盯上,至今生死不明!” 趙宴平心中一動,立即詢問夫妻倆宋巧娥是何人,住在哪里。 林母卻不想說了,也不許丈夫說,繃著臉將趙宴平攆了出去。她的珠珠是被宋巧娥牽連弄丟了,就算這位捕頭找到的姑娘是宋巧娥的女兒,她為何要說出來,為何要讓宋巧娥有機會與女兒團圓? 林母撲在丈夫懷里,陳年舊恨又浮了上來,無法自抑。 趙宴平已經猜到了林母閉口不提的原因,他理解林母的恨,但宋巧娥他必須去見! 離開林家,趙宴平隨便找一個街坊打聽,便得知了宋巧娥的住處。 趙宴平直奔那家而去。 他重重地拍門。 “來了來了,大晌午的,拍這么急,催死呢?” 里面傳來一道不耐煩的婦人聲音,稍頃,門從里面打開,露出一個戴著圍裙的婦人,三十五六的年紀,神色略帶憔悴,但依然難掩其徐娘半老的風韻,然而讓趙宴平愣在門前的,不是這婦人的美艷與否,而是她與丹蓉,簡直就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一時間,趙宴平不知該慶幸自己沒有認錯meimei,還是該失望自己沒有找到meimei。 將近一個月的四處奔波,得了這么一個結果,趙宴平垂下眼簾,心緒復雜。 來人正是宋巧娥,見敲門的是個威武冷峻的紫袍捕頭,臉色還挺難看,宋巧娥氣勢一矮,雙手揉著圍裙問:“這位捕頭,你,你來我家何事?” 趙宴平聞言,抬眸問她:“你可賣過女兒?” 他目光冰冷,又是捕頭,簡直就是在審問犯人,宋巧娥緊張極了,老實答道:“賣,賣過,怎么了?” 趙宴平又問:“你賣她的時候,她多大?” 宋巧娥臉色微變,盯著趙宴平道:“八歲了,怎么,是我家玉兒有什么消息了嗎,她怎么了?” 趙宴平只聽到了一個“八歲”。 八歲,該記些事了。 第60章 根據容貌, 趙宴平有九成把握,丹蓉便是宋巧娥賣掉的那個女兒玉兒。 就在趙宴平準備闡述來意時,院子里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 罵罵咧咧的:“人呢!怎么還沒做好飯, 你存心想餓死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