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燙的讓他感覺那把劍要在他手中燃燒起來一樣。 他握著劍向著耶夢加得沖了上去。 然而剛沖到一半他便急忙剎車停了下來。 他眨了眨眼睛,想起來他爹告訴他要一年教他一式,一年也只練一式的。 然而……最后一劍,他好像還沒學就離家出走了。 黃昏之下,末路的皇軒少主感到了一絲人生迷茫。 “算了?!彼麚u了搖頭,重新握緊握緊手中的劍,“皇軒九劍的第九式——黃昏皆斬!” 他向著世上最猙獰的古獸沖了上去,用著一個在這黃昏下他自己隨便造出來的劍招。 卻帶著斬殺一切的意志。 燃燒著的劍刺入了巨蛇的心臟。 那里是蛇的七寸,是必死之處。 巨大的古獸在天地間哀鳴著。 而后它的身體緩緩倒落,像是太行山的崩塌一般。 然而下一刻,突然從天空中落下大片的火石! 天降火雨,末世之相。 維希佩爾接住從空中落下的少年。 子塵已經失去了近乎全部的血液,他的臉蒼白的近乎透明。垂落的小腿纖細而無力,隨著維希佩爾的動作像是紙片一樣輕晃著。 蚩尤狂血耗干了他的鮮血,他半條命已搭進了黃泉。 維希佩爾抱著子塵落在斷崖下,他抬起頭看著空中燃燒的天幕,他知道那便是死者之國的門。 耶夢加得已為他獻上了百萬魂魄,可它卻仍舊渴望著更多。 它要這世上皆燃起毀滅的火。 不餐到它的盛宴,它又怎會心甘情愿離去。 流火降世。 長安靈臺百名星算官看著從天而降的火石驚慌而不知所措。 麻衣的勘天師提著衣袂奔走在地宮中的萬卷藏書中,將一本本星辰算書攤在查書架上,以指比著一行一行的古籍文字,尋找著可有先例。 長安一百零八坊的樓皆在火中燃燒了起來卻無人敢出來救。 紅招燃酒旗落。 南書院里長庚帝看著跪倒的數位重臣,門外仍有大臣撐著鋪鐵的華蓋而來。 神圣白城阿斯加德,街道狼藉,火石在白磚的地面上燃燒著。 英靈殿內的學生紛紛看向窗外,“怎么回事?” “天降火雨,這可還真是亂了?!必柕氯獜d內的西庇厄家族大當家摸著手上的權戒啞著嗓子說。 霧都科林斯內貴族的馬車和巴洛克式的蒸汽轎車紛亂地停在路上,不時有刺耳的鳴笛聲穿過重重濃霧。 火石落在地上的積水中,如同火在霧中燃燒著。 一切像是天罰。 屋檐下貧民窟的母親抱著孩子在哭。 北陵路上披著黑色披風的有狐回頭望向燃燒著的居庸關,“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找公主?!?/br> “那不是公主,那是怪物!”她身邊的侍衛驚惶地說。 “我要回去?!迸⑥D身于火雨中跑向燃燒著的邊城。 燃燒的火石打在耶夢加得巨大的身體上,像是火落在光滑的鏡面上一樣。 它的身上插著九把鋒利的古劍,鮮血順著傷口流淌燃燒著。 火雨中,耶夢加得突然緩緩仰起巨大的頭顱,它近乎悲切地哀鳴著。而后它用那雙沾滿鮮血的豎瞳看向維希佩爾的方向。 維希佩爾反手握著銀槍,護著懷里的少年警惕地看向猙獰的古獸。 下一刻它突然抬起了整個上身,它像是要觸及燃燒的蒼穹一樣不停向上支著巨大的身體。 燃燒的火石不停打落在它的身體上,它的身體一次次被打落,哀鳴之聲如同深海中流著鮮血的巨鯨。 可它仍舊在不停向上夠著天幕。 那是一幅巨為瑰美而又壯麗卻也哀切的畫面。 這世上最強大的古神耶夢加得在燃燒的天幕下如同乞求神明般哀鳴著。 可它的姿態卻又像是要撕裂整個天幕。 在它最后的哀鳴后,火焰如同流淌般從天幕傾瀉而下。 耶夢加得巨大的身體在火中燃燒著。 精致的銀色鱗片在火種被焚成灰燼,轉眼耶夢加得只剩下了巨大的灰色骨架,仍舊以古神之姿妄圖夠到天幕。 所有的一切悲壯而又瑰麗。 維希佩爾看著耶夢加得燃燒的骨架,他突然明白了。 耶夢加得將自己的古神之身獻祭給了世界樹,以求死者之國大門的關閉! 它用自己的身軀擋下了最后的火河。 如同千年前那條蒼龍用自己的身軀擋下了巨大的洪水。 04 地上的鮮血已近干涸,所有的燃燒都只剩下了最后的頹勢。 維希佩爾行走在火焰中,他最終在那巨大的古蛇的骨架之下找到了錦衣赤足的女孩。 “你明明想要毀滅一切的,為什么還要搭上自己的古神之身?!彼聪螨埈嬬?。 “沒什么的……”女孩的聲音很虛弱,讓人想起雪落,“我突然想起來有個姑娘叫有狐。我答應過她要教會她骨笛的,可她很笨……我猜她還沒學會。等她學會了,再毀了這一切……不遲?!?/br> 她的聲音到最后只剩下了嘶啞,讓人聽著覺得莫名難受。 她笑著,想起來那個曾經在中庭的樹下對她講著人類的少年。 少年說,人類很弱小。但他們會去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