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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軒燼突然停在了原地,看著架在他面前的幾桿槍。 鋼刃不緊不慢地從后面走了過來,“把東西給我吧?!?/br> 皇軒燼咬了咬牙,將紙袋遞給鋼刃,鋼刃剛要接過,皇軒燼突然踢腿踹了過去,鋼刃當然也早就料到,直接躲過,而后提著寬刀砍來。 皇軒燼護著手上的紙袋,動作不便,猛然被鋼刃掀翻倒地。他腰上有舊傷,一時難以掙扎就被鋼刃踩住了胸口。 鋼刃將他手上的紙袋挑開,扔在地上,結果從紙袋里滾出來一個用報紙包著的東西,鋼骨用寬刀挑開報紙,結果里面包著的竟然只是一份炸魚薯條。 就是連鋼刃都愣了愣。 回身看著因為舊傷疼得皺眉的皇軒燼,將寬刀的刀尖架在了皇軒燼的胸口,“皇軒燼,別人跟我說你是個瘋子。我原本還不信,現在看來……你還真是個瘋子?!?/br> “皇軒燼,你知道你該怎么做嗎?要是你不想服軟,就一開始就別服軟,要是鐵了心彎腰,就別在這種地方逞英雄?!变撊械皖^看著皇軒燼,眼中滿是戲謔。 風吹過皇軒燼身邊的蘆葦。 皇軒燼強忍著身上的疼痛,扯了扯嘴角,用手攀上鋼刃手上的寬刀,指尖別著刀,別的發白。 “你……他媽的,是傻子嗎?”皇軒燼突然笑著說,他的笑帶著幾分癡癲,“老子……憑什么要去做對的事?!?/br> 那一瞬灰尾突然想起以前在戲班子里見到的那個瘋掉的武生,那個癡瘋的武生嘴角便總掛著那樣的笑,似癲似狂,夜奔自顧。 “崩!” 皇軒燼突然硬生生掰斷鋼刃架在他胸口的刀刃,鮮血從他指尖迸出,帶血的手指從腰間拔出那把烏色的匕首。 沒人能看清他的動作,像是翻飛而走的風,一個踢身而下,匕首回旋劃過,蘆葦在風中斷裂四散如同蓬絮。 蘆葦落地之時,鋼刃堪堪回過神來,那個少年已經站在了他面前,手上的匕首抵著他的喉嚨。 那雙眼睛…… 鋼刃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皇軒燼也沒有再逼近,只是仍舊舉著那把烏色的匕首。那雙黑色的眼中像是映著大片被風吹過的蘆葦。 所有的食骨者也都反應了過來,趕緊舉槍對著那個黑發的少年,上膛的聲音接連響起。 而皇軒燼就站在一圈線膛槍的包圍之中。 皇軒燼突然放下了匕首,像是累了一樣,“我不會殺你,不是因為你沒有殺我,只是我今天實在太累了?!?/br> 他顧自走到被鋼刃挑飛的那份炸魚薯條旁,小心地將包在外面的報紙重新包好。這種炸魚薯條一般會用當天的科林斯報包裝,一般會買這種炸魚薯條的人都是伐納邊境上的勞工,晚上的時候到河邊的餐館里買上一份炸魚薯條。坐在街道上的椅子上,一邊吃著炸魚薯條,一邊看著報紙。 皇軒燼嘆了口氣,報紙被挑破了,被挑破的還是他最愛的那個版塊。 突然遠處傳來汽車的轟鳴聲,周圍的食骨者顯然都有些驚慌。 “放下武器!”幾十名身著白色軍裝的人將這里包圍,有食骨者認出了他們胸口的圣樹徽章,驚慌地大叫,“是圣殿騎士!” 還在可惜著報紙被挑破的皇軒燼愣了愣,然后繼續像是沒事人一樣將炸魚薯條裝進紙袋里。 軍靴踩地得腳步聲都整齊劃一地不行,幾十名圣殿騎士瞬間就將這里包圍了。 皇軒燼剛想拉著灰尾三個旁若無人地走開,就被一名圣殿騎士攔下,那名圣殿騎士迅速行了一個亞瑟的軍禮,“我們是維希佩爾殿下麾下的圣殿騎士團,在此截獲黑幫走私案件,請問閣下為何會在此地?!?/br> 皇軒燼舉起手上的炸魚薯條,表情十分真誠地說:“我們只是路過此地來買炸魚薯條的無辜路人?!?/br> “身為伐納邊境的一個辛勤勞動的勞工,我在結束了一天辛勤勞動的后,買了期待了一天的炸魚薯條,結果路過此地就被他們叫了過來?!?/br> “???”那名圣殿騎士愣了愣。 “對吧,灰尾?!被受帬a看向身邊的灰尾。 灰尾聽到皇軒燼叫他,趕緊點了點頭。 皇軒燼按著灰尾的頭,回頭繼續對那名圣殿騎士說:“我知道他們一定是來搶我的炸魚薯條的,但是你應該知道炸魚薯條對于一名伐納邊境勞工的重要意義。我人生的理想不過是一邊吃著炸魚薯條,一邊蹉跎青春,荒度年華?!?/br> “所以,我拼死的抵抗,但,他們實在人多勢眾,最終還是英勇的你們及時趕到?!被受帬a握了握那名圣殿騎士的手,“明天我一定要去給你們送錦旗!為了感謝你們維護了一個可憐無辜路人最后的理想?!?/br> “……這,這樣嗎?”那名圣殿騎士呆在原地。 “要嘗嘗嗎?”皇軒燼把炸魚薯條舉到圣殿騎士面前。 “不,不用了?!?/br> “哦,那我們就先走了?!被受帬a拉著灰尾迅速轉身,紅火蟻和腹切蛇雖然也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然而還是緊緊地跟著皇軒燼。 “哦,對了,車也是我們的?!被受帬a突然折回,“我們這就開走?!?/br> 然后拍了拍那名圣殿騎士的肩膀,“你們辛苦了,我明天過去送錦旗?!?/br> 灰尾跟在皇軒燼身后,突然聽到有人沖著這邊大喊—— “子塵!” 他不清楚這是在喊誰,但他身邊的皇軒燼卻突然站住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