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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黎抱著她,心中升起了一點疑惑,他什么都沒還做,甚至還救過她一命,她怎么這么怕他? 清晨天微微亮,冷風干燥刺骨,去請鐘華甄啟程的侍衛在外敲門,恭敬請她出來,等發現屋里沒有動靜,他頓時一驚,推門進去,只看到空蕩蕩的屋子里空無一人。 …… 風吹過樹間枝杈,發出呼呼響聲,今天比昨天還要冷,鐘華甄頭有些疼,被風凍醒。 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破廟的草垛上,蓋一床干凈被子,不遠處的墻邊漏了個洞,風從那里來鉆進來。 鐘華甄揉著額頭,慢慢坐起來。 “你醒了?”烏黎問她,“要不要吃點東西?” 鐘華甄倏地一驚,退后兩步,把一旁的烏黎都給逗笑了。 破廟的門緊關,他坐在中間的火堆旁,靠著一只雞,問道:“你這姑娘倒是稀奇,我救你兩回,你怎么怕我怕得要死?” 鐘華甄攥緊衣襟,沒感覺自己衣服有松動,心中先松了口氣,她的手依舊忍不住顫抖,警惕的目光一直盯著他。 烏黎后邊睡著一個男人,是他上次說的叔叔,她的心怦怦跳,知道自己這是被他給綁了,他做搶人的事一向臉不紅心不跳,鐘華甄對他的恐懼太甚,即便心里在拼命告訴自己冷靜,也沒辦法克制身體自然的反應。 “難不成我們有什么淵源?話說張相那件事是你告的秘?張府侍衛還沒能力看到我,那天和我接觸過的只有你,你怎么確認是我殺的張相?我們應當沒見過面?!睘趵柽吙此吢劻寺効倦u的味道,覺得還差火候,又放下去烤。 他見鐘華甄不搭理他,似乎也不打算在她面前隱瞞自己,連張相被殺的事都說了出來。 鐘華甄閉緊嘴巴,不回答他。 烏黎和李煦不一樣,李煦說到做到,便是騙她也會讓她看出,但烏黎嘴里永遠沒有一句真話,她已經受夠了。 “鐘世子,我雨夜那晚救你一命,你不感恩也罷,何必派侍衛追殺我和叔父?不過也幸好,”他單手撐頭,對她笑了笑,“幸好你急著要派人殺我,所以宅子才那般虛空?!?/br> 他一開口便點出鐘華甄的身份,絲毫沒表現出半點她是女孩的驚訝。 鐘華甄手攥成圈,沒說什么,她在京城同他遇到過,烏黎能看出一二,不足為奇。 烏黎后邊那個男人拉了拉他,讓他趕緊動手,不能在這耽誤時間,烏黎從那男人手中扯回袍角,說句盡快。 旁人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鐘華甄聽得懂,她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不明白那句動手是代表什么。 烏黎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從懷中拿出個藥瓶,隔著布撕下塊rou,手還燙了燙,他把藥倒在上面,遞到鐘華甄嘴巴,溫和笑道:“好好吃飯?!?/br> 鐘華甄呼吸都急促起來,她緩緩搖著頭,雙手撐著身體慢慢后退,靠到一根柱子上,再無后退余地時。 烏黎上前,蹲在地上想了想,說一句:“你要是不愿意吃,那我先嚼碎了喂你?” 鐘華甄顫顫抬起手,接過布上的東西,烏黎提醒一句小心燙,差點讓她沒拿穩。 她在烏黎的注視下,慢慢咽下那塊rou。 烏黎微微驚訝,瞇眼道:“這是迷藥,吃了能讓人昏睡幾個時辰?!?/br> 鐘華甄依舊沒說半句話,她的長發垂在胸前,被烏黎的手指卷起來,他輕輕嗅了嗅她發上的味道,道:“你身上真香,日后為我生兒育女,我封你做王妃?!?/br> 鐘華甄忍不住道:“你做夢?!?/br> “你倒是和我心意,”他對她笑了一下,“當初我見你第一眼便覺這世上哪有這么好看的人,沒想到那么快就又見了第二次,發現了你的端倪,本打算回去,但想你想得緊,結果你竟隨大薊皇帝出征侍奉他左右,實在讓我醋得厲害,也念得厲害,特地等了這么長時間,帶你回去?!?/br> 鐘華甄聽過類似的話,她的臉色蒼白,沒有血色般,手也抖得厲害,低下頭不敢看他。 烏黎倒沒說別的,放下她的頭發,起身打算把手上的rou給那個男人時,腳步突然一頓,幾支火箭從寺廟外面射進來,將他逼退幾步,他面色一沉,火箭上有油包,箭插在地上的同時破裂,火燒了起來。 那個男人嚇得跳起來,烏黎讓他立即離開,又回頭把離門遠的鐘華甄抱起來,鐘華甄寧愿死在這里也不愿意再跟他走,她用盡力氣推開他。 但烏黎還沒弱到能被吃了迷藥的她推開,他徑直抱她起來往外走,里面的火油燒出熏人的氣味。 一支利箭射到方才那老男人的背上,那男人一時不察跌倒在地,疼得就要在地上打滾。 烏黎心道一句廢物,但他也知道這個叔父的重要性,他把已經有些昏厥狀態的鐘華甄放在一旁,對她說句待會進來,隨后冒著nongnong煙火把那個男人從后門送出去。 他出門便看到圍在旁邊弓箭手,他們看到他出來就開始射箭。 烏黎咬牙,他背人躲箭,拿塊木板擋在前面,看到冷冷站在弓箭手后方的李煦,往寺廟里面看了一眼,又看著后背喘粗氣的叔父,突然對李煦道:“你如何查到我們在這?” 李煦沒說話,他抬手讓人停下射箭,從一個侍衛腰間抽出一把利劍,慢慢走近。 周邊的風大,寺廟中的濃煙滾滾,李煦認得這個男人,是當初被抓進大牢又帶人跑了的突厥人,陷害過鐘華甄,還在西家村煽風點火鐘華甄馬車要過來的消息,要了鐘華甄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