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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鐘華甄只是被人撿到帶回家中養傷,亦或者她遇到了神醫,幫她治好了落崖擦傷的腿傷。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好運,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能保存完整尸骨都已經是天賜好運。 …… 李煦醒來之后,親自去審問那幾個還活著的混混匪徒。他眼眶是紅的,但他身上寒冷的凜冽氣息讓人如處冬日,逼得人不敢抬頭,沒人敢看他的臉。 這幾個小混混已經被折磨得怕了,見劉將軍恭敬領他過來就知道他是身份高的大人,連連向他請求饒恕,“大人恕罪,我們都是被逼的,我們什么都不知道?!?/br> 李煦淡淡開口:“馬車從萬州過來的消息,是誰傳的?” 有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喊道:“我們也是聽說的,真的不知道是誰傳的?!?/br> 李煦抬手,一旁衙役用鞭子浸鹽水,狠狠一鞭子甩到這些人身上,牢房里頓時一陣哭天喊地的哭聲。 小混混在偷襲的匪徒中活下來,以為是自己好,萬萬沒想過自己會遭這種罪,他們已經好多天沒睡個安穩覺,可他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李煦也看出來了,沒再問什么,他慢慢走進去。高大的身形顯出貴氣,上位者的壓迫讓人開始壓抑。 初冬的寒冷讓人戰栗,牢房這種陰冷之地更加。 李煦接過衙役手中的鹽鞭,狠狠甩下去,直接把一個人打得皮開rou綻,硬生生疼得翻白眼暈了過去,把旁邊的兩個人都嚇呆了。 他讓人在鞭子上加東西,沒人敢勸李煦囚犯會被他打死,他身上的氣息太可怕了,可怕到讓衙役身體都在發麻,一陣陣的涼意從心底涌出。 李煦又一鞭子落下,直接把人大腿都打出一條深印,疼得囚犯滾地痛苦叫喚,腿上的血浸濕褲子。 他踹了一腳眼前的小混混,道:“讓大夫過來給他們治傷,若是哪一個死了,那就拿你們的命來抵?!?/br> “是一個外邦人,是一個外邦人傳的!”一個小混混被兩個同伴的慘樣嚇得手腳冰冷,腦子立即回想著寨中的事,想到一個不尋常人,便立即往他身上推,“那個外邦人是新進來,在寨子附近逛過,是他,一定是他,大人明鑒,這些事和我沒有關系?!?/br> 李煦慢慢抬起頭,淡聲輕道:“外邦人嗎?” 第84章 鐘華甄因為上次那對被烏黎殺害的新婚夫婦而被留在一座小宅中, 城中戒嚴有半月,前兩天又下雨,等城門徹底打開時,她才準備離開。 她沒想過李煦早已經到附近,他甚至已經因為幾個小混混的話開始查烏黎。 ——她什么都不知道,鐘華甄的人在追查烏黎,加上她離開時間已經很長,對劉將軍那里的消息便疏忽了。 鐘華甄對烏黎的恐懼刻在骨子里, 那天只是聽到他說話便連做了好幾天噩夢, 每次醒來時都大汗淋漓, 后背發涼。 前世的烏黎始終看著她, 他連她眼中有逃跑之意都不喜歡, 更不用說那些不聽話的自盡舉止, 那種藥吃得多了, 讓她從心底就覺得惡心。 若有選擇, 鐘華甄寧愿當年直接隨長公主一同被張相派來刺客而亡, 也不想擁有那樣的回憶。 現在什么都沒發生, 一切尚來得及,連長公主都好好活著,其他的事,要改變不難,也沒必要怕他, 鐘華甄好幾次都在心底告訴自己。 要走的那天晚上, 她在房里收拾東西時, 一個沒怎么打開過首飾匣掉在地上,把里面的東西都摔了出來,其中有一封信。信封干凈簡潔,是李煦的字。 鐘華甄愣了好久才回過神,這東西她那天一直帶在身上,因為里面的東西都是李煦送的。 她慢慢彎腰撿起這封不知何時塞到她這的信,坐在床邊打開來看。 李煦寫信時的心情很好,他大抵也猜到她得過些時日才能發現東西,還在里面抱怨一句女為悅己者容,她一定還不夠喜歡他,不過她好看,所以不在乎,還叮囑好幾句外邊亂,記得在家等他回來。 鐘華甄忍俊不禁,都能想象到他寫信的吊兒郎當樣,笑過之后,臉上的笑意又慢慢淡下來,她手指輕攥著信,把信輕輕裝好,收進懷里,又按住胸口,呼出一口氣。 他們是不可能的,僅是長公主那一關就過不了,更別說摻雜在血液中的家仇。 她只是個普通人,做不到像他那樣無視世俗。 近年來她身形愈顯,已經不能再像十幾歲時那樣簡單用些偽飾束胸,遲早會被人發現,不如早些退出位置,拋棄鐘世子這個身份,讓小七登任。 費了些功夫才離開他身邊,鐘華甄不會再冒險露面,只希望他能好好的。 烏黎的手段狠毒,媲美李煦,冷血殘忍,放他回突厥,只會給李煦引來大麻煩,所以她讓她的人去查烏黎的下落。 窗牖外的天空月亮高掛,如半個圓盤,時不時遮入厚重的云層中,窗戶輕輕打開,吹外吹來的一陣的冷風讓燭火隨風輕動。 鐘華甄把首飾盒放進衣物中,將東西都收拾好,準備轉身放到一旁的圓桌上時,一只大手捂住她的嘴,令人脊骨都要發顫的溫度侵襲她全身,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讓她瞳孔放大。 “姑娘,我見你周圍侍衛將你監禁在這兒,不如我帶你離開?” 鐘華甄的身體在發抖,準備叫出聲時,烏黎把她給打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