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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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jian臣的小情詩》/ 殘星 第二天清晨, 蕭詩晴和紅葭還在屋里, 聽到外面傳來一聲驚呼。 “怎么了?” 紅葭揉著惺忪的睡眼來到廳中, 便見綠荷一直盯著桌案上不動。 桌案上正放著一顆金珠子。 “我剛才收拾桌子, 突然在首飾盒子里發現了這個……” 綠荷臉色有點白,單薄的聲音顫抖著。 “這不是少爺的嗎?” 紅葭綠荷的聲音把蕭詩晴也引出來了。思清院中的人也都知道, 最近嚴世蕃的金珠子丟了,據說,那是歐陽氏在他加冠之際給他的禮物。嚴世蕃派人在到處搜查,也到蕭詩晴的思清院里搜了一圈。 不想,今天竟在此發現了。 紅葭強裝鎮定地拿起了那顆金珠子。 “這是誰放在這兒的?” 她提高聲調, 環顧四周。 前幾天嚴世蕃的人已經到了思清院中搜查,可當時明明沒有查出來,更何況, 蕭詩晴和紅葭綠荷是絕不會沒事去偷嚴世蕃的東西的。 都知道金珠子對于嚴世蕃來說有多么重要, 偷了少爺的東西, 往輕了說,也是要被趕出府的。 紅葭眼眸一凝:“會不會是有人蓄意陷害的?” 蕭詩晴也想到了這點, 便去問了門外值班的阿銘阿航。 阿銘阿航是蕭詩晴剛入府時, 嚴冬和紅葭綠荷一同派給蕭詩晴的小廝。 一問, 兩人全都搖搖頭,說沒看到有人帶了金珠子進來。 “一定是婧娘?!?/br> 紅葭咬著牙,恨恨地道。 “不會, 婧娘已經被少爺教訓過了, 絕不會再做這種事的?!?/br> 綠荷雖然膽子小, 心思卻細膩。 紅葭嘆了口氣:“可少爺現在正在找這顆珠子,我們若是去還給少爺,少爺肯定認為是我們偷的?!?/br> 蕭詩晴也有點猶豫,但這金珠子既然在她房間里,她心里還是覺得要把珠子還給嚴世蕃,何況歷經了江南之行后,她和嚴世蕃的關系也算有所緩和,總不像先前那樣陌生了。 正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 進來的正是碧瑄院的淼兒。 淼兒說著就進了屋:“蕭姑娘,上次我們借你們的金露膏用完了,可是該還給我們了?” 上次嚴世蕃讓蕭詩晴拿走了金露膏,紅葭因心里一直慪著氣,便一直拖著沒還給她們,荔娘那邊也沒催著要。 早不提晚不提,偏偏這個時候提。綠荷愣住了,還是紅葭反應快些:“我給你去拿?!?/br> 淼兒站在原地,視線不經意一掃,便掃到了桌子上的金珠子。登時怔住,眼睛一瞪: “哎呀,這金珠子怎么在你這兒?!?/br> 說著,她走上前,拿起這顆金珠子:“這不是少爺遺失的那顆嗎?難道你……” 說著,她看向蕭詩晴,眼里寫滿了不可置信。 “淼兒,你可別血口噴人,我們蕭姑娘也是今天早上才發現這顆金珠子在這兒,根本就不是她拿的?!?/br> 紅葭上前一步道。 淼兒上下打量著紅葭,紅葭本就是低他一等的丫鬟,身上穿的用的都不如她好,因此目光中更多了些輕蔑。 紅葭當然看懂了這目光:“你不是要拿金露膏嗎?你拿了就走吧?!?/br> “誰會要小偷的東西?!?/br> 淼兒哼了一聲,“這金露膏我們碧瑄院里有得是,荔娘還不稀罕呢?!?/br> 說著一抬下巴,便轉身向外走。 “你站住……” 淼兒哪里會理紅葭,毫不停留便離開了。 綠荷直跺腳:“這下完了,怎么這么巧就被她看見了?!?/br> 紅葭恨恨盯著淼兒的背影:“會不會是碧瑄院的人做的?” “也不一定,也許她只是碰巧進來,我們畢竟沒有證據?!本G荷蹙了蹙眉。 “可她一定會把這事告訴荔娘和少爺的,到時候我們就更不好解釋了?!?/br> “不管怎么說,我們要搶在她們前面把這珠子還給嚴世蕃?!?/br> 蕭詩晴看了看她們兩個人,最終作出決定。 她不想讓紅葭和綠荷受牽連,便一個人拿著金珠子去了,畢竟她與嚴世蕃的關系比先前近了些,也好說話,若是再添上兩個人,誰知道會不會適得其反。 *** 來到嚴世蕃的院子外,蕭詩晴心里也有點忐忑,雖然這金珠子不是她偷的,但畢竟是在她這兒找出來的,她即使解釋,也不是那么好脫身的。 嚴世蕃正在趕青詞。前些日子他在外面玩猛了,一直沒來得及寫,這青詞離嘉靖交代下來的任務還差老大一截。 一趕稿子,心情難免煩躁。當蕭詩晴經通稟進屋說明來意后,嚴世蕃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就算是讓她進來了。 自從江南回來,嚴世蕃也有幾日沒看見蕭詩晴了。少女輕輕跨進屋子,捧著手中的東西,咽了口唾沫道:“嚴世蕃……” 男子背對著她,頭也沒回: “嗯,給我放桌上?!?/br> 蕭詩晴瞅他,男子的聲音里盡是不耐煩,但卻沒有進一步責問她,甚至沒有問這珠子是怎么到她那兒的。 蕭詩晴有些驚奇,趁著對方沒發火,趕緊把東西放到另一邊的桌案上。 她定定在原地站了幾秒鐘,心里還是直打鼓,等著嚴世蕃發問。 嚴世蕃還是沒說話,從伏案的桌子那邊傳來筆寫在藤紙上的“沙沙”聲。 就在蕭詩晴猶豫要不要走時,嚴世蕃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怎么還不走?” 語氣比以往催促的含義更重。 “……喔?!?/br> 蕭詩晴抿了抿唇,只得走了出去。 她沒想到自己居然這么輕松地就脫身了。然而走到院里,她心里愈加覺得不舒服,這金珠子雖然確實不是她拿的,但嚴世蕃畢竟給她提供了住處,給她吃給她穿,也算得上她的半個恩人。 怎么也不能讓嚴世蕃誤會了自己啊。 蕭詩晴下定了決心,便又轉身回了嚴世蕃的書房。 見她去而又回,嚴世蕃倏地轉過身,蹙眉道:“你怎么又回來了?” “我……我想說這珠子不是我偷的,不知道為什么它就在我的院子里了?!?/br> 少女頓挫的聲音無法掩蓋她的心急,清亮水潤的眼睛看著嚴世蕃,目光一半在躲閃,有些怯怯的,聲音也因著緊張比以往薄了些。 嚴世蕃瞧著她,抿抿唇。 他忽然道: “我什么時候說是你偷的了?” 蕭詩晴怔住。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然嚴世蕃已重新轉過了身,拿起了筆,不再理她。 蕭詩晴心中長舒了口氣。嚴世蕃不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就下定論之人。不管怎樣,那個想要陷害她的人計策都已經落空了,而她,忽然也就不想追查這金珠子到底是如何到了她的房間。 沒準它就是嚴世蕃不注意帶來的呢。 蕭詩晴太過于專注自己內心的舒松,以至于沒看到轉身的瞬間,嚴世蕃眼里的戲謔。 *** 沒過多日,從朝廷中回來的嚴嵩帶來了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夏言被嘉靖貶了官,嚴嵩重新成為了內閣首輔。 據說是在清晨的朝會上,夏言上奏建議加強軍備,早日收復河套,這時嚴嵩卻出面反駁,收復河套分明是眾人因為畏懼夏言的威勢才答應的,完全是勞民傷財之舉。 嘉靖當即便駁斥了夏言支持嚴嵩,沒過幾天,連帶著先前那個幫助嚴黨對付夏言的仇鸞,也被從監獄里放了出來。 先前在江南時的蕭詩晴邊早有預感,若不是夏言不得勢,李芳也不會拜訪嚴府,嚴嵩也不會讓嚴世蕃回京。 嚴家上上下下的人,包括蕭詩晴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嚴黨重新掌權的日子終于來臨,蕭詩晴不知道,這一次不管經歷多少跌宕風浪,嚴黨將始終牢牢把握內閣大權,直到那個新的當權者上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