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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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jian臣的小情詩》/ 殘星 第二天,蕭詩晴醒來,就著客房木盆中的水洗漱。深秋初冬的天氣寒冷刺骨,水也是涼的,手一沾水寒氣便順著毛孔侵進了肌膚,但即使再不適應,也只能將就。 洗漱完畢,她來到一樓,透過窗戶看外面的天色,按著現代時間的說法,大概也就早上六點多鐘,不過已經有客人在樓下用早餐了。 蕭詩晴在一張桌子前坐下,昨天見過的小環便端著兩個碗走了過來。 小環將其中一個碗放在蕭詩晴的桌上,盈盈笑道: “jiejie,這是我早上剛熬好的蓮子粥,店里免費送的,你嘗嘗吧?!?/br> 蕭詩晴沖她微笑:“謝謝?!?/br> 蓮子粥稍有些燙,不過足以當下飲用,蕭詩晴慢慢地喝著,腹中漸漸被溫暖所充盈。 她抬起頭,卻看小環還站在原地沒有走。 “jiejie,你給樓上的張公子也送去一碗吧?!?/br> 小環把手里端著的碗往蕭詩晴身前一送。 蕭詩晴看了看她,便點點頭,接過碗走上了二樓。 來到張居正的房門前,她心里一頓,覺得現在時間還早,猶豫之間想起了小環的囑咐,最終還是敲響了房門。 房里很快傳來張居正清淡的聲音:“請進?!?/br> *** 蕭詩晴推開房門。 清晨淡淡的陽光斜照在客房桌上,張居正正在桌前寫著什么東西,執著毛筆的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 見她進來,張居正回過頭淺笑,雙眸中閃爍著淡淡的光芒,沒有一絲倦意,看樣子早就醒了。 “小環讓我給你送碗蓮子粥?!?/br> 蕭詩晴沖他抬抬下巴,把那碗熱氣騰騰的粥放在張居正桌子上。 “多謝?!?/br> 年輕公子微微頷首,卻沒有立刻喝。 蕭詩晴看著他桌前的筆墨紙硯,好奇道: “你在干什么呢?復習功課嗎?” “練字?!?/br> 蕭詩晴哦了一聲,朝張居正正寫的那張紙上看去,她分辨不出那是什么體,只是見紙上的字跡工整流暢,鐵畫銀鉤,每一筆的墨量都是恰到好處,嚴整間卻偏又透出一二分飄逸。 她不禁贊嘆:“寫得真好看?!?/br> 張居正只笑了笑,過了會兒,才道: “寫字只是基本功,把字寫好,更能在考場上獲得考官青睞,當上官?!?/br> 蕭詩晴點了點頭,暗嘆著古代考科舉也是很不容易。古代讀書人十年寒窗,埋頭苦讀皆為功名,期間不知經歷過多少辛勞。不過看張居正的眼神,似乎一點也不覺得苦,當他說到最后那三個字時,眼里的目光是那么執著,似乎不達目的不罷休。 蕭詩晴隨口問道:“你為什么想做官?” 張居正看了她一眼,凝神望著窗外,卻是道:“你不懂?!?/br> 蕭詩晴聳聳肩。 “蕭姑娘?!?/br> “嗯?” 張居正的眼神里盡管有著少年的躊躇滿志,卻終究帶著一絲對未來的擔憂:“你說,我能考上嗎?” 蕭詩晴輕松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你這么聰明,一定能考上的?!?/br> 畢竟將來是要當首輔的人。 “借你吉言?!睆埦诱郎\淺地笑著。 見人家在刻苦用功,蕭詩晴也不便打擾,又與他隨意聊了幾句,便出了客房。 蕭詩晴在自己的房間里百無聊賴地呆了一個上午,午飯后,張居正找到她,說今天下午城里有先生講學,要出去一趟。 “你一個人在房間里呆好,不要亂走動?!?/br> 張居正叮囑她。 她點了點頭。 蕭詩晴在自己的房間里又補了回籠覺,醒來后也就過了半個時辰,房門便響了。 這么快就回來了? 蕭詩晴心中疑惑,前去打開房門,卻見門口站著兩個陌生人。 “你們找誰?” 她問。 那兩個人也不答話,只始終逼視著她。蕭詩晴仔細看著他們,忽然想起來了,其中一個正是昨天小環點菜時,坐在她和張居正對面那桌的人。 蕭詩晴已意識到了什么,心里一沉。 那兩個人一左一右逼近,目不轉睛地緊盯著她,徐徐開口: “姑娘,鄢大人有請?!?/br> *** 凡嚴黨想要的人,在大明,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無濟于事。 *** 一進門便是一扇巨大而華麗的屏風,小廝們壓著蕭詩晴在屏風前跪下,才摘下了蒙在她眼睛上的黑色布巾。 蕭詩晴偏過頭,隱隱約約看見屏風后有張桌子,桌前躬身站著兩個人,正是鄢懋卿和羅龍文,唯有一人坐在最里面,卻被羅龍文他們擋住,樣貌看不真切。 她猜想這最里面的人恐怕才是最不好惹的,終究不敢怠慢,表面低斂了眉眼,心里卻是隨時保持警惕。 “小閣老,人帶到了?!?/br> 說罷,兩個小廝向屏風后的三人恭敬施禮,退到了屋外,將門關緊。 蕭詩晴一顆心提了起來。 小閣老……她心中驚詫一閃而過,脊背有些發涼,她原本還以為自己會被鄢懋卿帶到某處逼問馮保的下落,卻萬萬沒想到自己會直接見到嚴世蕃。 大明內閣首輔的兒子。 蕭詩晴不知道,昨天她和張居正走后,羅龍文和鄢懋卿就面見了嚴世蕃。兩人一問,才知道后者根本不認識什么湖廣巡撫,明白上了當。隨后,嚴家便動用了龐大的關系網和監察能力,將張居正的情況探查得一清二楚。 她忍不住抬起了頭,心悸的同時又有些好奇,想看看那據說掌握著整個大明朝政的嚴家公子究竟是何模樣。 鄢懋卿神色冷肅,盯著蕭詩晴問道: “蕭詩晴,那日在馬車里,你都聽到了什么?” “我……我什么也沒聽到?!?/br> 鄢懋卿三人見她吞吞吐吐,心里不約而同默認了蕭詩晴口中相反的答案。其實他們將她抓來根本就不是為了馮保,而是另有原因。其一,是怕蕭詩晴是嚴家的政敵派來的密探,羅龍文和鄢懋卿那日在馬車外的談話萬一被她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設想。 鄢懋卿冷笑一聲,又問:“夏言是你什么人?” “夏言?” 蕭詩晴愣了一下。她雖然不知道這個夏言是誰,但結合先前在馬車里聽到的話,她已經推斷出了大致狀況,想了想便道:“我真的不是你們的敵人。你們大可問講我抓來的那兩個人,他們抓我時,我沒有反抗就直接跟著他們來了,若不是問心無愧,我怎會連反抗都不反抗?” 這時,屏風后最里面那人沉吟著,似是笑了一下:“也對。何況,夏言不是這樣的人?!?/br> 鄢懋卿立刻閉了嘴。 滿朝文武中,沒人懷疑小閣老識人心的本事。 蕭詩晴悄悄咽了口唾沫,里面那人的聲音硬冷而富有磁性,只悠然笑著,語氣中卻含盡成竹在胸、居高臨下,仿佛談笑間天下風云便盡在我手,更帶著些莫名的吸引力。 嚴世蕃的一語中的令蕭詩晴有點緊張,與此同時,她心中對他的好奇也愈加上升。 “夏言就算是想給我們使絆,也絕不會使用這么低劣陰暗的伎倆?!眹朗擂嬃丝诓枥^續說著。 他的眸光也不再流轉,而是直直盯向了屏風,似乎要把屏風望穿。 既然蕭詩晴不是夏言的人,事情便好辦了。何況,就算她真有什么其他身份,現在局勢是掌握在他的手上,她除了歸順他,無論如何無法逃離這間屋子。 心思轉動間,他沖羅龍文抬了抬下巴,后者會意,躬身上前移開了屏風。 蕭詩晴才終于看清了屏風后坐著的男人。 那是一張保養得十分白凈的臉,眼眸幽黑如深潭,鼻梁直挺,身著重羅綢緞,絲綢錦袍上添金色細紋,袖口繡著銀絲流云紋的滾邊,奢華而不顯繚亂。他烏順的黑發束在鑲碧鎏金的冠后,手上戴瑩潤的翡翠扳指,其上似乎琢刻著什么小字詩句,她看不清。 男子正輕捻著手指,嘴角微微上挑,模樣帶了點玩世不恭,但那雙幽深的眸子正瞬也不瞬打量著他,目光極盡陰冷,令人不寒而栗。 土豪。 看上去就不好惹而且陰險狡詐的土豪。 這是嚴世蕃給她的第一印象。 他如壑的眸子仿佛有一團霧,那對于她來說過于迷亂復雜,她看不懂那樣的目光,也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對自己做什么。 她不自禁微微錯開視線,目光往下移,不經意間望向了他的腰上。 蕭詩晴目光倏然停了。 嚴世蕃的腰上正拴著一塊玉佩。 一塊晶瑩通透,泛著淡淡溫潤光澤的玉佩。 如果說對于嚴世蕃這個人她不并熟悉,那么這塊玉佩她太熟了,那正是自己被馮保搶走的那塊。 蕭詩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玉佩竟到了嚴世蕃的手上。 她瞳孔驟然收縮,忍不住失聲道:“我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