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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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光棍節的關系,酒吧里的人頭密密麻麻的,擠在里面的簡艾白又要扶著許西榮還要看著路,顯得有些吃力,不斷有人擠過來,好幾次把她和許西榮分開去。 她自然而然地摟上許西榮的腰,一個勁地把他往外帶。 許西榮看起來極瘦,架在身上卻頗有重量,這會兒撐著他一路走到前廳里,簡艾白已經出了一身汗。 “簡?” 簡艾白聞聲側過頭,嬌子靠在前廳休息室里的沙發上,手里夾著一支煙,臉頰很紅。 簡艾白問:“你在這干什么?” 她掐掉手里的煙,站起來的時候身子微晃了一下,走過來,臉上笑著,語氣卻是麻木的:“有點喝多了唄,里頭那幾桌客人硬是灌我酒,出來避避,他媽的,老娘又不是陪酒小姐,不就找我訂了個桌么,我敬個酒還就蹬鼻子上臉了?!?/br> “少喝點?!焙啺卓戳怂粫?,語氣柔和了些。 她把手上的號碼牌摘下來遞給前臺寄放處的服務人員,拿回自己的包。 “這是要回去了?”嬌子問。 “是啊,沒看到他喝醉了嗎?”簡艾白側頭看了一眼依舊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張臉,許西榮閉著眼像是睡著了,臉頰紅潤,呼吸都是灼熱的。 她笑了笑,打開包從錢包里拿出一張信用卡遞給嬌子,“剛才服務生也沒來結,是記了你的賬吧?” 嬌子沒接,推回來:“小意思,你們又喝沒多少酒?!?/br> “給你你就拿著,密碼我一會兒用手機發給你?!焙啺籽院喴赓W。 “這么相信我?不怕我把你卡里的錢全都套現出來?”嬌子這回沒拒絕,笑著收起來。 “少來,我走了,你少喝點?!?/br> “好唄?!?/br> 簡艾白瞥了她一眼,撐著許西榮往外走去,壓根就沒注意身后兩三雙眼睛正盯著他們,一直到她扶著許西榮走出‘3055’的大門。 “張哥,這怎么搞?”說話的是方才陪著張輝一起的男人。 張輝正抽著煙,目光灼灼地看著大門處,嗤笑一聲:“我倒是頭一次看到她帶男人來我們這,明知道這里是五哥手里的店還敢這樣明目張膽,看來這關系確實不一般?!?/br> 另一個黃頭發的男人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問:“那要不要告訴五哥?” 張輝睨了他一眼,用力地推了一下他的頭,“你這不是廢話嗎?” “這女人也是難搞,仗著自己有厲遠生撐腰,天天跟五哥打太極,五哥心癢也也沒辦法?!彼湫σ宦?,“待會兒把這事兒給五哥報了,我看她還能不能這么跟我橫!” 還敢讓他滾?要不是因為是五哥看上的人,沖她那囂張樣他早就沖上去把她那張漂亮的嘴臉撕爛了,牛逼什么???不就是長的漂亮找了個有錢的靠山?還不是一樣的biao子?靠! “是是是,張哥,那咱們進去吧?”被推得腦袋直接歪過去的男人不怒反而賠笑,微微佝僂著腰。 張輝也不作聲,臉色發獰,他隨手把煙頭丟到地上,用腳狠狠碾了一下,轉身走進正廳。 *** 簡艾白今天總算知道‘看起來’和‘實際上’,根本就是兩回事。 一個看上去那么清瘦的男生怎么可以這么重? 她只是架著許西榮走到‘3055’會所的大門前,就感覺好像激烈運動過了一樣,體內的酒精都蒸發開去。 車沒有辦法開回去,只能坐出租車。 她隨手招了一下,一輛等候在一邊的出租車就駛過來,穩穩當當的停下,簡艾白使勁的把人事不省的許西榮丟上后座,自己也坐上去,關了車門。 司機問:“小姐,去哪兒???” 簡艾白喘了一口氣,答:“北明區,中景臺庭a座?!?/br> “好嘞?!彼緳C聞言下意識的看了簡艾白一眼,發動引擎。 十點多,路上的車流仍然川流不息,一路上車子開開停停,司機開車不穩,有好幾次急剎車讓簡艾白的頭險要撞上前座的靠背,一旁的許西榮被顛的難受,靠著她低低的嗚咽了兩聲。 而司機本人卻毫無發覺,跟著車子里的廣播里的音樂哼哼唧唧的唱著歌。 簡艾白越聽越心煩,她冷著一張臉,道:“麻煩你開慢一點好嗎?沒看到這里有人喝醉了嗎?” 司機向后看了一眼,車速放慢了些,用抱歉的語氣說道:“不好意思哈,我們跑出租車的趕時間跑習慣了?!?/br> 簡艾白不答,司機繼續套近乎:“這是你男朋友???這醉的,一看就喝了不少酒吧?” “……”簡艾白沒說話,只是低頭看了許西榮一眼,伸手掐了掐他潮紅的臉頰,抿著嘴淡笑。 兩句話說下來見她不回答,司機也不再自討沒趣,知趣的把車開的很穩,連廣播音樂的聲音都調小了一些。 簡艾白把車窗降下來,冰涼的夜風一下就刮進來,呼呼作響。 她一下就清醒了幾分,卻顧及到一旁靠著她的許西榮,又把車窗關上。 *** 平時簡艾白開車從‘3055’到達中景臺庭只要十幾分鐘不到。 這回足用了四十多分鐘的時間,等的簡艾白差點也在車上睡過去,小區不讓外來車輛入內,出租車停在中景a座門口,下車的時候她看都沒看就從錢包里摸了兩張紅票丟給司機,把許西榮攙下車就往里走。 司機還打著燈捏著錢辨著真假,等他看好錢從錢箱里找零錢時就發現兩個人已經沒影兒了。 他也不喊,一臉精明的把手里頭的三十幾塊零錢丟回錢箱里,發動車子一溜煙跑了。 簡艾白好不容易把許西榮架著走到了7棟大門前,一只手抓著手包還得艱難的輸著密碼,另一只抓著許西榮胳膊的手只是松了點,他就從她身上滑下來,身子重重的砸在鐵質大門上,發出鈍重的聲響。 他連痛哼都沒有,跌下去什么姿勢就還是什么樣的只是坐著。 她嘴角一抽,任由他滑坐在地上,繼續輸著密碼。 門開了,她吸了一口氣,把門拉開再虛掩好,才蹲下身去,仔仔細細的看著他。 他雙目緊閉的斜靠著大門地下的邊沿,鼻子很挺,嘴巴抿的很緊,明朗里又帶著一絲僵硬。米白襯衫上沾了一點剛剛跌坐在地上染上的灰,領子上還殘留著他嘔吐時留下穢物的淺淺痕跡。 小區過道的燈是暖黃色的,樓房過道透出的燈卻是灰白的,相互交織的映在他酡紅的臉上。變成一層淡淡的金色。 簡艾白看的認真,連呼吸都放慢了些。 最后她看夠了,無聲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低聲道:“睡的這么死,不怕我把你賣了?” 昏睡的人卻毫無回應。 她的手離了去,另一手把手包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夾住,再揚起來的時候已經是雙手捧住他的臉,她惡意笑著,左右晃了兩下他的腦袋,開始猛拍他的臉頰。 “喂,許西榮,給我醒醒,天亮了,起來撿易拉罐了!” 正睡得昏沉噩受的許西榮只感覺自己本就發昏的腦袋被晃來晃去,臉頰上有一雙冰涼的手拍著,他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揮下她的手,卻被她躲過去。 簡艾白咯咯笑了兩聲,不依不饒的繼續用手拍打著他的臉,“起不起來?快點起來,不然我就把你丟在這不管了?!?/br> 許西榮極度牽強的睜開發澀的雙眼,眼底有著懵懂茫然的神色,他定定的看著她半會兒,又閉上眼睛。 他怎么會夢見她?而且她還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真的是在做夢。 “別睡!”簡艾白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臉。 他吃痛,再度睜眼,清醒幾分。 “不是夢?”他喃問一聲。 “夢你個大頭,趕快給我起來?!弊约旱哪康囊呀涍_到,簡艾白滿意的站起身來。 他極為聽話的在地上坐了幾秒,就身形微晃的站了起來,怕摔倒還下意識的撐了下鐵門。 簡艾白睨他一眼,嘆了口氣,“我真是怕了你了?!痹捳f完她已經躬身把許西榮的一只手拉過頸后,耷拉在另一邊的肩膀上緊緊抓牢。一腳蹭開虛掩的大門往旁邊一踢,極快的把許西榮拖了進去。 *** 進了電梯,簡艾白按了十七樓的按鈕,電梯根本就不作停留,一眨眼就到了十七樓。 簡艾白側過頭看。 許西榮半睜著眼睛,渾渾噩噩的盯著前面,目光很虛。 她吐了一口濁氣,真想把他就這樣丟在電梯口自己一走了之,但是最后她還是沒有那么做,而是費力把他攙到掛著‘1702’的大門前,用手肘戳了戳他。 他神情茫然的看著她,嘴唇微微張開。 簡艾白的目光落在他的嘴唇上,眼睛忍不住瞇了瞇。 她說:“這是我家?!?/br> 他愣愣的。 她伸手輸密碼:“這是我家的密碼?!?/br> 門開了,他依舊愣愣的。 她表情很淡的看著他兩秒,最后說:“333477,記住了沒有?” 他的癡愣轉化為不解,卻無意識的點了點頭。 簡艾白開了燈,連鞋子都顧不上脫就把身邊那個累贅拖進客廳甩在沙發上,把包隨便一丟,這才緩了一口氣,蹲下身面無表情的給他脫鞋子。 她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給男人脫鞋。 而鞋的主人卻極不配合的甩了甩腳,差點把她給踢倒。 簡艾白堪堪躲過他的腳,咬牙切齒的喊:“許西榮,你他媽再給我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