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無鄉_分節閱讀_1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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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許暮洲問。 “上個月的月圓之夜前,伯爵沒有送來新的供養品?!鄙倥f。 “剩下的姑娘有多少?”許暮洲問。 少女回過頭,塔娜也幫著數了數,然后沖她比了個十一的手勢。 “除了我和塔娜之外,還有十一個人?!鄙倥f。 哦——十三,許暮洲想,果然不是什么吉利數字。 許暮洲在心里掂量了一下現在手中的線索,事情很明顯。在附近鄉村和城鎮中的失蹤少女,應該都是被羅貝爾捕獲回來的獵物。 羅貝爾將她們視作治療雙腿的良藥,所以會最大程度上的保證這些女孩的純粹——這也是克林選擇這個少女下手的原因。 少女剛才曾經問過許暮洲,是否也獲得了羅貝爾“不幸的愛”。許暮洲現在明白了,或許那東西都不能叫做“愛”,只是羅貝爾為了治療雙腿啊,所紆尊降貴分出的一點關注。 只是許暮洲心知肚明,活人的鮮血吹得再天花亂墜也沒有生骨治傷的效果,無論羅貝爾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進行這件事的,他都沒有獲得任何治療效果。 玫瑰花叢中一層壘一層的白骨和碎rou也證明了這一點。 但羅貝爾不會將這種無用歸咎于方法本身上,他只會認為是在實行方法中的某一個步驟出了問題,或許是這些姑娘不夠純粹,也或許是這個“愛”不夠純粹。 什么自欺欺人的玩意,許暮洲心里冷笑一聲。 這種所謂的魔法原本就是如此,用模棱兩可的語言來描述過程,只要失敗,信徒只會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而對自己虛無縹緲的救命稻草深信不疑。 許暮洲不禁懷疑,上個月沒有新的供養品被送進來,是不是因為凱瑟琳代替這些姑娘成為了“供養品”。羅貝爾不滿足于假象的愛意,開始向自己的愛人下手。 但這個猜測很快被許暮洲自己否定了,因為無論如何,凱瑟琳對羅貝爾的態度和愛意并不是假的。 許暮洲心里大概有了數,于是點了點頭,禮貌地詢問道:“你們能不能去另外一個角落躲好,我想摘掉布條看看這里……我保證不會回頭偷看你們?!?/br> 少女猶豫了片刻,站起身來走到墻角,蹲**子跟同伴們擠在一起,緊張地說道:“好吧,您可以摘下了?!?/br> 許暮洲摘下了蒙眼的布條。 他想首先確定自己究竟在哪。 許暮洲睜開眼睛,發現他離牢獄門口僅有幾步之遙。牢門是約有手腕粗細的鋼筋網格,網眼非常密,大概只能容一只貓進出。 牢門外面用一把大鎖扣得死死的,許暮洲觀察了一下,發現那是一把樣式古樸的鐵鎖。 ——上次從紀筠那回去,就應該跟嚴岑學學怎么溜門撬鎖,許暮洲咬牙切齒地想。 不過多想也晚了,許暮洲收回目光,將注意力放在身邊的墻磚上。他上手一摸,才發現這墻磚的規格非常熟悉。 這是羅貝爾城堡所用的墻磚。 這種城堡用磚的規格很特殊,又窄又硬,許暮洲在羅貝爾下樓的坡型走廊里見過一次未處理的原磚樣式,還有印象。 許暮洲想過,克林帶著一個大活人,在不確定他什么時候能蘇醒的情況下走不太遠,于是大概率就在莊園附近。 但許暮洲沒想到,他竟然就在城堡里。 他這兩天在羅貝爾的城堡中轉了不止一圈,根本就沒發現城堡中竟然還有這種類似牢獄一樣的地方。 許暮洲抬起頭,他頭上的頂棚很高,如果是地下室的話,這個高度也過于難以建造了。 與此同時,在頂棚平滑的石磚縫隙中,有一顆水珠正在緩慢地長大。 水霧努力地積攢了半天,才終于變成晶瑩剔透的水珠,從磚縫一角墜落下來。 而在青磚的另一邊,破碎的花瓶歪倒在地,水漬順著地板洇濕下去,原本插在花瓶中的白玫瑰落在嚴岑的輪椅旁邊。 嚴岑端坐在輪椅上,他手中的金色懷表屏幕出現了怖人的裂紋,一側表鏈從表扣中斷裂,正可憐巴巴地垂落下來,在半空中搖晃著,無意間勾起了凱瑟琳頰邊的一縷發絲。 “我要聽你的愿望?!眹泪届o地說。 “我只有一個愿望——”凱瑟琳溫和地說:“請您愛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