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無鄉_分節閱讀_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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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直覺令他坐立不安,嚴岑在主臥中等了足有半小時,才搖鈴喚來了管家,指使對方在莊園中找一找許暮洲。 他面色不善,管家也不敢怠慢,指使著莊園中的仆人和馬夫上上下下地在羅貝爾的花園和城堡中翻了大半圈,甚至還以送茶的名義敲開了賓客的房間,只是都一無所獲。 莊園占地面積可觀,等到這些仆人將莊園地毯似地翻了一遍過后,時鐘已經悄然劃過了八點。 嚴岑手里握著一只懷表,分針輕輕地走過半圈,與秒針擦肩而過后,又向前推進了極其細微的一點。 “主人?!惫芗夜蛟陂T口,顫著聲說:“我們沒有找到——” “我知道?!眹泪鏌o表情地打斷他:“滾出去吧?!?/br> 管家驚疑不定地看了他一眼,發現嚴岑依舊坐在輪椅上,上身微微前傾,上半身的重心都落在了他支著扶手的右手肘上。 嚴岑手中捏著一只精致的金色懷表,表鏈從他的指縫中垂落下去,正在半空中輕輕晃蕩著。 他的聲音并不嚴厲,甚至比起平日里大發雷霆的模樣要顯得平靜許多。但管家只望了嚴岑一眼,就下意識起了一身冷汗,內里薄薄的襯衣被汗浸濕,涼意岑岑地貼在他的后背上。 精細的金表鏈在月光下熠熠生輝,嚴岑沒有再往門口看上一眼,他輕輕合上了懷表的表扣,隱沒在黑暗中的右手死死地捏著手杖頂端,骨節發白。 這種憤怒并不是羅貝爾的,而是嚴岑自己的。 于是管家摸不清他究竟是怒急了,還是真的對許暮洲失蹤一事興致缺缺,只能遵循著他的意思,忐忑地離開了房間。 嚴岑將那只懷表放在自己膝蓋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膝蓋。受傷的膝蓋骨能摸出明顯的裂縫和凹陷。碎骨擦過神經時能帶來明顯的刺痛,然而嚴岑恍然不覺,用手緩慢地捏緊了膝蓋側方一塊突出的骨頭。 他的心里忽而涌現出一股極為復雜的情感——他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受到這種情感制約了,在得知許暮洲失蹤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憤怒居多。 嚴岑不太明白自己的憤怒來源于事情發展超出了掌控,還是源于許暮洲失蹤這件事,亦或是二者都有。 只是這種憤怒只持續了一瞬間,就被一種更加洶涌的后怕所吞沒了。 因為嚴岑發現,在那短短的幾秒鐘內,他像是驟然喪失了思考能力。他整個人像是被兩種力量撕扯著,他的理智清楚的告訴他,他的大腦依舊在高速運轉著,思考著許暮洲可能失蹤的任何情況,但他卻接收不到任何消息。 直到這時,嚴岑才恍然發覺,他是在對自己的自負感到憤怒。 羅貝爾殘不殘,能不能走路,嚴岑自認為對自己沒什么影響。但恰恰是因為這種過于理所當然的自信,才導致他在以的方式執行任務時,顯然沒有將許暮洲一并納入“容錯”的范疇進行考慮,最終出現了這種他措手不及的突**況。 這種復雜且久違的情緒為他注入了全新的活力,嚴岑閉上眼沉默片刻,只是最后依舊是理智占了上風,他低頭吐出一口氣,直起身子,cao縱著輪椅轉過身,準備先找到許暮洲再說。 至于這次任務事件中所出的幺蛾子,他準備一并把賬記在永無鄉頭上。 嚴岑沒發現的是,他膝上的懷表分針在悄無聲息之間又劃過了大半,秒針滴答滴答地一格一格跳動著,時針和分針之間的角度已經無限趨近于一個直角。 嚴岑身后的木窗驟然揚起一陣縹緲的玫瑰花香,輕薄的紗簾無風自動。嚴岑一手按住了木輪前進的趨勢,一手往后一撈,正攔住了一只纖細白皙的手腕。 ——時間到了,是凱瑟琳來了。 “查爾斯?!眲P瑟琳在他身后幽幽地笑道:“您今天有想念我嗎?!?/br> 窗外的夜鶯在月色中婉轉啼鳴,虔誠地對著月色唱出了一首悠揚的歌。 夜晚微涼的風凝結成晶瑩的晚露,從玫瑰的葉片中緩緩滑下,順著葉尖的脈絡墜落在淤泥中,為芬芳中的靈魂進行洗禮。 許暮洲在一片竊竊私語中醒來,他的后頸異常酸痛,眼前黑得綠的糾纏成一片扭曲的老舊雪花電視屏,明明已經覺得睜開了眼睛,卻依舊看不清面前的情形。 大片大片的暗色光暈隨著他的視覺焦點游移著,覆蓋著他的所有視覺范圍。許暮洲被這些大面積的色塊晃得眼暈,難受地哼了一聲,手臂在身側一劃,摸到了一手干燥的枯草。 隨之而來的,是幾聲刻意壓低的驚呼。 ——聽聲音,是一群年級很輕的小姑娘。 許暮洲心說自己不會那么點寸吧,想什么來什么,直接獲取了深入敵后的驚魂劇本。 他維持著醒來的姿勢癱在地上,等著眼前的色塊逐漸散去。同時艱難地調動著他遲緩的思維,思索著他記憶里的最后一幕。 許暮洲在被打暈的那一刻,并沒有看到對方的臉。襲擊他的人身手很好,也很利落,在幾秒鐘之內就令他失去了意識。由此可見,是個實戰經驗極其豐富的人。 對方確實很小心,一直耐心地隱藏在黑暗之中,只等著許暮洲走過時才一擊必殺地制服了他,連給許暮洲回頭的機會都沒有。 但許暮洲卻并不是一無所獲。 他閉上眼睛,將腦海中的記憶硬是拉回了他從茶廳出來的那一刻。城堡的走廊里燈臺很密集,而且走廊狹窄,很難藏人。而許暮洲是在走出走廊時被襲擊的,對方應該藏在了大廳里。 許暮洲細致地試圖回溯著當時的畫面記憶,因為城堡一樓的仆人大多在宴會廳伺候,所以許暮洲想去找的是在二三樓等候吩咐的女仆。他當時走出走廊,身體下意識向左偏倚了一些,準備踩著樓梯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