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證據?！眹泪罱K還是說道：“一切沒有佐證的猜想都不能叫做線索?！?/br>
    “行吧?！彼五浪男愿?，嘆息一聲，也不執著于從他口中問出什么消息來了。

    “我倒是有個現成的線索要告訴你?！彼五f：“您老人家外面那片玫瑰花田，底下可埋了不少小姑娘?！?/br>
    “——死了？”嚴岑一怔，隨即目光鋒利地看向宋妍：“怎么會死了？”

    宋妍：“……”

    “你瞞著的事就是這個?！彼五V定地說：“不然你會問我，那些小姑娘為什么會死在你莊園里……嚴岑，你潛意識里覺得她們應該是活著的，為什么這么以為？”

    嚴岑：“……”

    永無鄉以三套系統維持世間平衡，在這三套系統中，引導系統最為柔和，其中所面臨的狀況外因素也是最小的。

    但這并不代表引導系統的工作能力在永無鄉墊底，而是恰恰相反，因為要在世界線內進行世界線梳理和維持路徑的工作，引導系統的工作人員通常要極為細心，才能保證任務目標不在成長過程中出現任何偏差。

    這些偏差很細致，哪怕只是下一個路口向左還是向右拐這種小事，都會因為任務目標遇到完全不同的人而走向截然相反的岔路。

    在如何窺伺人心和引導行為這一點上，宋妍的能耐無人能及。

    “克林……也就是剛才那位羅貝爾的侍衛長，是這次少女失蹤案的主要犯案人員?！眹泪f：“那些失蹤的少女，是被用來‘供養’羅貝爾了?！?/br>
    “供養？”宋妍重復了一遍：“怎么個供養法？”

    “不太清楚，或許是男女之間的辦法，也或許是別的什么辦法?！眹泪f：“至于原因，是為了治羅貝爾這雙腿?！?/br>
    “不會是前者?！彼五f：“如果是前者的話，羅貝爾沒有必要一茬一茬割韭菜一樣地找新的姑娘，還把人家當花肥填在院子里。這個時代不光宗教盛行，黑魔法同樣盛行，什么亂七八糟的招都有，如果羅貝爾是為了治腿才這么喪盡天良，那發生什么都不奇怪?！?/br>
    “在來到莊園的第一天夜里，我在玫瑰花叢中找到了凱瑟琳破碎的洋裝碎片?！眹泪f：“在當天夜晚，我也確認過了那碎片確實是從凱瑟琳的裙擺上扯下來的。所以由此可見，凱瑟琳也去過玫瑰花叢?！?/br>
    “在這種基礎上，我做出過兩個推斷?！眹泪鹗?，比了個一的手勢：“第一，在我們現在知道的線索中，凱瑟琳很喜歡那片玫瑰花叢。因為這個，她才會對哪里念念不忘?！?/br>
    “二，那片花叢對她而言有著特殊的含義?！眹泪f。

    “你覺得呢?！彼五磫柕?。

    “由于克林和凱瑟琳同時提到了月圓之夜，我有必要懷疑凱瑟琳對羅貝爾迫害這些少女是知情的?！眹泪f：“在剛剛——也就是你說玫瑰花下埋著尸骨之前，我有猜測過凱瑟琳的執念是否是拯救這些少女?！?/br>
    “不可能?！彼五纱嗟胤裾J道：“羅貝爾說過，凱瑟琳希望用白玫瑰裝點他們的婚宴現場。如果凱瑟琳這么心疼那些姑娘，會把她們血rou供養出的玫瑰花看做玩物嗎?！?/br>
    “我也這么覺得?！眹泪f：“雖然不清楚凱瑟琳和那些少女之間的關系，不過好在我們起碼排除了一個錯誤選項……何況離婚宴時間還早，說不準今天想不明白的問題，凱瑟琳會親自告訴我們?！?/br>
    宋妍打量了他一會兒，默默地收回目光，靠在椅背上喝了口茶。

    “你之前不想跟許暮洲說，就是因為覺得這件事與凱瑟琳無關？”宋妍問。

    “不完全是?！眹泪浅Ｌ拐\：“許暮洲是個很有原則的人，羅貝爾犯了如此嚴重的罪，卻不能得到應有的法律審判，他會不高興的?！?/br>
    “……你還挺善解人意?！彼五f。

    “多謝夸獎?！眹泪f。

    宋妍：“……”

    “不過瞞著也沒用?！彼五麛R下茶盞：“他比你想得要聰明，已經在準備著手查這件事了——因為他覺得這件事跟凱瑟琳的執念有關系?！?/br>
    “事實證明，他想的沒錯，這二者確實有關系?！眹泪硭斎坏卣f：“他一直挺聰明的?！?/br>
    “嚴岑?！彼五K于忍無可忍：“鐘璐要是安排我下個世界還跟你們倆一起做任務，我就申請調去審判系統看監控?！?/br>
    第94章靜夜（二十二）

    直到兩個小時之后，嚴岑才發現許暮洲不見了。

    他在晚餐時分沒有在餐廳見到許暮洲，最初還以為對方是因為提前吃了晚飯并不覺得餓，所以沒再下樓來。然而等到嚴岑回到主臥，才發現這里壓根沒有人待過的跡象。

    床單非常服帖，被子也柔順地鋪在床上，一絲褶皺也沒有，怎么看都不像有人回來過的樣子。

    嚴岑皺了皺眉，一時拿不定許暮洲是不是在莊園的其他地方查找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