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無鄉_分節閱讀_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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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滾滾的白色藥片躺在盤底,藥片上沒有任何印刻的標志和藥名,許暮洲看著這盤藥,整個人有些遲疑。 聽說精神類藥物或多或少都有著很多副作用,許暮洲對這種東西不太了解,看著那碟子遲遲不肯伸手去拿。 值班的小護士換了一茬,大概是晚班,現在這個脾氣比早上那個差了不少,見他猶猶豫豫地不肯接,不由得催促道:“您把藥吃了吧,我們還得趕著查別的房?!?/br> “沒事?!眹泪娝惶页?,忽然開口道:“藥不苦?!?/br> 他說著轉身從推車上拿起送藥的溫水遞給許暮洲:“不信您試試看?!?/br> 許暮洲坐在床邊,抬起頭正對上嚴岑的目光,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中是他一貫熟悉的神色,嚴岑看著他,目光非常柔和。 許暮洲心念一動,伸手接過了那盤藥。 嚴岑總不會無緣無故害他,許暮洲大無畏地想。 他心一橫,將那幾粒藥片一起倒進了口中,嚴岑適時地將水杯遞到他手中,態度很好地說:“喝口水順順?!?/br> 許暮洲的舌尖掃過其中一粒藥片,嘗到了一種有些熟悉的酸甜味道。雖然他從沒吃過精神類藥物,但也知道那些東西恐怕不會有這么容易下口的味道。 他接過那杯水,又深深地看了嚴岑一眼,意味深長地說:“謝謝醫生?!?/br> “不客氣?!眹泪Y貌地沖他笑了笑。 嚴岑看著他吃完了藥,將盛水的水杯接過,重新放回推車上的托盤中,帶著查房的兩個護士走了。 知道了嚴岑也在這層樓,許暮洲也干脆不著急了,他蹬掉了腳上的鞋,盤腿坐回床上,等著嚴岑查完房回來找他。 大約過了有四十多分鐘,走廊里的腳步聲逐漸停歇,慘白的頂燈變換成柔和的護眼色,許暮洲的門才又被推開了。 嚴岑兩手空空地走進來,身后沒有跟著任何人。 “這是怎么回事?”不等嚴岑走近,許暮洲就先開了口:“你不是申請了其他身份嗎?” “是啊?!眹泪f著從白大褂的兜里摸出一張名卡遞給許暮洲:“我現在用的就是別人的身份?!?/br> 那是“嚴醫生”的身份胸卡,上面寫著他的職務,姓名和年齡。 “嚴成弘?”許暮洲吐槽道:“這也太接地氣了,比你名字差遠了?!?/br> “叫什么都一樣?!眹泪惶诤踹@個:“反正都是‘嚴醫生’?!?/br> 他顯然是在說許暮洲先前說漏嘴的那句稱呼,面上還帶著揶揄的笑意。 胸卡上的年齡是二十八歲,許暮洲看了看嚴岑,才發現他的臉看起來確實有一些細微的不同,雖然還是那張臉,但看起來比在永無鄉時顯得青澀了一些。許暮洲本來還以為這是眼鏡帶來的氣質變化,現在看來并不是。 “那你這臉……”許暮洲嘖了一聲,把胸卡遞回給他:“還能找到跟你長得這么像的呢?” “一點小障眼法而已,我不喜歡用別人的臉?!眹泪研乜ùЩ囟道?,輕描淡寫地說:“時間線內的身份的使用意義并不在于長相和姓名,更多在于‘生平’。包括身份本身的意義,輻射出的人脈網等等。申請已有身份,是為了更好地融合時間線。至于這種小事,可以適當做點調整?!?/br> 許暮洲點了點頭:“了解?!?/br> 許暮洲說著,將手中的水性筆往筆記筆記本中一夾,坐直了身子。嚴岑從房間角落拖了一張靠背椅過來,在許暮洲的床邊一坐,儼然一副長談的架勢。 滿打滿算他們已經分開大概有一整個白天,現在該是交換信息的時候了。 “我知道的不多?!痹S暮洲率先開口:“我今天一整天都待在病房中,只跟查房的醫生和護士有來往。不過聽他們講我是自主入院的,病情也很輕微,大概自由度不錯,等信息卡到了,我大概能出去獲取更多信息?!?/br> “在我這呢?!眹泪f著,從兜里拿出一張制作精良的卡夾,又摸過許暮洲的出入門卡,將其夾在了一起。 許暮洲看了看,發現那張塑封的卡夾里面嵌著一張紙質的卡面,上頭寫著一些常識類信息,包括許暮洲的病情和療養院的介紹。 “怎么在你這?”許暮洲隨口問道。 “我是你的主治醫生?!眹泪袅颂裘迹骸澳愕氖?,當然是我負責?!?/br> 許暮洲:“……” “正好,說回這件事?!眹泪c了點自己心口:“嚴成弘,二十八歲,主治醫生。這家療養院跟平時的醫院規制有一些差別,是個高檔的私人療養院。也正是因為這個,所以這里的醫護人員負責的人員很少——像我,就只負責這一層樓的病人?!?/br> 許暮洲點點頭,示意自己在聽。 “但世界線內部的身份有一個弊端?!眹泪f:“這個身份給予了我不少便利,但也有制約,我的一舉一動要符合身份邏輯,免得世界線中的普通人起疑?!?/br> “怪不得?!痹S暮洲了然道:“所以你才這個點兒才來找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