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無鄉_分節閱讀_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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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暮洲:“……” 嚴岑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這幅尊容有什么不對,甚至伸手拿過了許暮洲手里的資料,簡略的翻了翻。他看資料的速度很快,將資料從頭翻了個尾之后,許暮洲還維持著那副石化的模樣沒動彈。 “許暮洲?” 嚴岑皺了皺眉,心說好不容易弄來一個新同事,不會是個后返勁兒,一覺睡醒給自己嚇傻了的吧。 許暮洲回過神,他頗為心累地捏了捏鼻梁,伸手在嚴岑旁邊的空中自上向下一劃,做了個頗為夸張的展示手勢。 “嚴先生?!痹S暮洲誠懇地說:“我希望您明白,在性取向為男的人面前穿成這樣,等于耍流氓?!?/br> 嚴岑:“……” 或許是許暮洲的誠實令他太過震驚,嚴岑面上少見地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是我考慮不周?!眹泪芸煺一亓俗约旱穆曇簦骸氨??!?/br> 他說著將手里的文件放下,一邊往臥室走,一邊在心里往許暮洲身上拍了個大寫紅色加粗的麻煩標簽。 許暮洲將桌上散亂的資料重新理好。他其實并不會因此就對嚴岑有什么想法,畢竟他又不是個種馬見人就悸動。只是許暮洲實在覺得,為了避免以后要經常受這種驚嚇,還是把這種行為扼殺在搖籃里比較好。 從某種程度來說,他也算不上是個很好相處的,遷就隨和的人。 嚴岑的動作很快,片刻后便折返回來,他這次穿了一件純白色的睡袍,只露出了脖頸下的一小塊皮膚。許暮洲眼尖的發現,他手中還拿著一支削好的鉛筆。 許暮洲給他讓出一半沙發,指了指另外一本封好的,寫著他名字的文件夾。 “這本是你的,你不在,我就沒有打開?!痹S暮洲說著揚了揚自己手里的資料:“我不清楚跟我手里這本有沒有不一樣?!?/br> 嚴岑嗯了一聲,將文件上頭的封條扯開,將里頭的資料拿出來擺在桌上:“這是第一次有雙份資料,我也不太清楚,你對一下?!?/br> 許暮洲見他如此,也把自己那一份放在桌上,對比之后他才發現,確實嚴岑那本比他多了一頁紙。 那是一張任務評估的表格,表格上的危險評估一欄寫的是“高危,不可控”。除此之外,在表格最底端,還額外寫了一行加注——請務必保證新員工人身安全。 “新員工”許暮洲看著這行字,覺得心情有些復雜。好像有這行字擺在這,頂上的那個高危也沒有那么扎眼了。 “怎么了?”嚴岑見他愣神,探身往資料上看了看。 “沒什么?!痹S暮洲搖搖頭:“上頭的評估是高危,如果在工作中死亡會怎么樣?” “不會怎么樣,無非就是這次工作失敗而已?!眹泪f:“雖然我會盡力保護你,但我依然建議你謹慎一些。系統雖然會保護你的rou體不會損壞,用來保證你的基礎生命安全,但你的靈魂會按程度受到一定創傷……相信我,你不會想體驗那種滋味的?!?/br> 許暮洲嘖了一聲,雖然嚴岑面色十分平靜,但許暮洲已經直覺出了這絕不是個好體驗。 這個話題暫且被撂到了一邊,許暮洲拿起那張寫著任務背景的表格又看了看,轉頭問嚴岑:“上頭的信息一問三不知,你們之前的資料也是如此嗎?” 嚴岑方才已經看過一遍許暮洲手里的資料,他沒有回答,只是拿過那張紙摸了摸,又翻過來,露出后頭的白頁。許暮洲看著他用鉛筆在那張紙背后刷了薄薄的一層,不消片刻,紙張背面就被鉛筆涂出了深淺不一的鉛跡。 “這——” 似乎是知道他想問什么,嚴岑先開了口:“鐘璐——哦,就是你五樓見到的那個女人,她偶爾會有這種惡趣味。美其名曰鍛煉思維能力,其實純屬無聊之作,沒什么實質性意義,你習慣就好?!?/br> 他說著話,手上也沒有閑著,已經將那頁紙涂出了大概的模樣。許暮洲探著身子一看,才發現那是一張類似平面圖的東西。 許暮洲大四實習的時候,曾經接私活幫建筑系學弟學妹的做過手繪圖紙,對這種布局還算敏感。 圖上是某一層的平面圖,在走廊一側的中間部位還標注了樓梯,走廊向樓梯兩邊延伸出去,兩邊走廊各有四個房間。 這種圖紙不會是家用住宅,更多像是醫院、酒店和老舊的商務辦公樓。 許暮洲拿過另一份資料,指了指上面的任務地點,問道:“學校?” “八成是?!眹泪瘜U筆隨手扔在桌上。他說話一向會留幾分余地,但心里已經覺得大差不差了。 許暮洲抿了抿唇,覺得有點難辦——他今年二十六歲,裝嫩一點說還是個不折不扣的九零后,1983年對于他來說就是個印象中的年份,最多想起來的時候也不過一句上世紀八十年代,這種任務地點對于他來說,跟兩眼一抹黑沒什么兩樣。 或許別的孩子還能在小時候聽爹媽回憶回憶青春,然而許暮洲的童年不是被呼來喝去,就是跟孤兒院的小孩打架。他絞盡腦汁地想了半天,也沒從從記憶深處搜刮出那么零星兩句印象。 “……那時候?”許暮洲遲疑的問:“就有樓房的小學了?” 他本來也沒指望嚴岑會回答,畢竟對方看起來只比他大了幾歲而已,也不像是從八十年代活過來的人。誰知道嚴岑認真地回想了一會兒,才篤定道:“那時候很少,大多數學校都是需要燒煤的平房。但嚴格的說起來,樓房不是沒有——這或許也是個線索?!?/br> “等一下?!痹S暮洲忽然打斷他,他伸手在靠近樓梯左手的第二間屋點了點:“這是不是寫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