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我只開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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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晚飯后不久,涂鉞早早的就把人哄睡著了,自己獨自站在陽臺抽煙。 即便是深夜,涅瓦河上仍有游船,兩岸的巴洛克式風格建筑在霓虹燈的照耀下,顯得神秘又華麗。 在抽到不知第幾根煙時,覃秘書來了電話。 “二爺,他們到了。跟我們入住的同一間酒店,現在人已經上樓了?!?/br> 涂鉞看一眼腕表,近深夜十二點。 “倒是來的挺快?!彼湫σ宦?,而后道:“船租好了嗎?” “租好了,我會安排人明早上去守著?!?/br> 男人掐著煙頭,瞇起眼瞧了兩秒,眼底全是晦暗不明的光,“好,如果他們打來電話,知道該怎么說吧?!?/br> “知道,二爺?!?/br> 臥室里,涂笙睡得正熟。 除了有孕吐反應外,她還很容易困倦,常常很快就睡著不說,還睡得很熟。 此時臥室的窗開了一半,可以從窗戶看到河對岸的路燈。 圣彼得堡的酒店都不是大高層,哪怕在酒店頂層的vip套房內,往外看也有尚在人間的實感。并不像其它城市的酒店,大多高聳著。 涂笙貪涼,明明這么涼快的夜晚,身上也就一條薄被子,她睡到一半仍舊把腿腳伸出來。 涂鉞回到臥室內,帶著一身涼意躺到床上。 涂笙很依賴他,迷迷糊糊感覺到他躺下便把手伸過去要他抱。 他順勢把人攬進懷里,溫暖軟糯的身子,剛好填補身體的空缺。 涂鉞垂首親親她額頭,順便把她伸在外頭的腳拉回來,就這么抱著人入睡。 第二天早晨涂笙醒來時,房里只剩她一人。 陳沁買了早餐過來,正往客廳的茶幾上擺。 她赤腳下了床,走到房門口也沒看到涂鉞,于是問陳沁:“小叔叔呢?” 陳沁搖搖頭表示不清楚,“過來吃飯吧,小姐?!?/br> 她見涂笙神色迷糊,便走過去拉她,“興許涂二爺去辦公事了,昨天他們不是沒談完就帶著您去醫院了嗎?!?/br> 涂笙也是同樣想法,可莫名的眼皮直跳,心中不安。 而同一時間,一艘豪華游艇已經自涅瓦河出海,正在涅瓦灣上航行。 這艘租的游艇挺大,共有叁層。 叁樓是露天觀景臺,二樓則是獨立的休息室以及娛樂用會客廳,一樓有獨立的廚房以及衛生間。 船頭船尾各站著叁名保鏢,清一色的歐洲面孔,身材也是高大壯碩。 二樓的會客廳娛樂用的居多,里頭還有一個大的弧形吧臺,連著一排酒柜。 涂鉞一身黑襯衣黑西褲,長身玉立的靠在吧臺前。 他跟前不遠處,兩個年輕男人同樣站在那,神色各異。不過相同的是,兩人面上都有些疲倦。 想來是一晚沒睡,收到消息就趕過來。 男人慢條斯理倒著酒,他撇了兩人一眼,“一大早就攔我的車,非要登我的船,你們到底想做什么?” 他質疑的語氣,好像故意散播消息引誘人前來的另有其人。 “我……”陸廷禮貌性的笑著,正要開口問涂笙的事情。 周琮佑卻突兀的打斷他:“應該是我們該問,既然放出消息吸引我們來圣彼得堡,您到底是想做什么?!?/br> 他問的實在犀利,連陸廷都是一驚,他皺眉看他,心感怪異。 涂鉞不言不語的給自己點了根煙,透過煙霧,微一偏頭,緊盯二人。 “你們兩個,跟涂笙很要好是吧?” 早先就說過涂笙同他的眉眼有叁分像,但比他柔和細致。 他眉眼間線條凌厲,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在刻意隱藏情緒的狀態下,顯得無比的捉摸不透,膽子稍小些的就能被嚇壞。 陸廷不明白他這不陰不陽的語氣,以為這涂二爺做叔叔的,是看不上他這有婚約的人糾纏自己的外甥女兒。 他試圖開門見山的講,“涂二爺,不瞞您說,我喜歡涂笙,我們已經在一起有一段時間了?!?/br> 這吊兒郎當的陸大少爺難得正經,身上跟公仲琛混跡出來野氣,在瞬間收斂個干凈。 高大的一個男人,微低著頭沉靜著神色,倒有些穩重樣子。 他道:“只要她愿意,我想跟她結婚?!?/br> 很周全的幾句話,身側的周琮佑聽完卻笑了。他有些譏諷的輕笑一聲,看向涂鉞的眼神帶著不屑。 “喔?你想跟她結婚?”涂鉞也笑,眼底漸漸藏不住怒意。 他瞇起眼,扯下脖頸上松垮的領帶,一圈一圈的纏上自己的右手手掌。 一邊動作著一邊看向周琮佑,“你呢?什么想法?” 對面的年輕男人們剛剛脫離少年時期,這要揍人的開場動作沒少見。 此時兩人繃直了背,不知情的那個準備老實挨上一拳,他覺得應該的。 知情的那個戒備起來,同樣打算斗狠。 大概是抱著非要在嘴上討個爽快的心態,周琮佑答到:“她不會跟在場的任何人結婚,您覺得呢?” 這反問就有意思了。 直接戳到對方心里,痛點一踩一個準。 “我覺得,不對?!?/br> 涂鉞沉著臉,兩步走到二人跟前,揮拳朝陸廷面門而去。 嘭的一聲。 結結實實的一拳砸得一米九的男人踉蹌幾步,最后跌坐到地上。 陸廷口里泛著腥味,止不住的啐出一口血。 涂鉞立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小子,搞清楚自己的身份?!?/br> “想跟她結婚?” “你還不配?!?/br> 他這么說著,眸光撇向一旁的周琮佑。 這句話,也同樣是對他說的。 陸廷仍有些少年的傲氣,頗有些不服道:“涂二爺,不要瞧不起人,我想我們陸家也不差?!?/br> 這一拳在他心里,是他作為一個晚輩該受的。 是他不懂禮數沒有規矩,身上有婚約還去糾纏人家的掌上明珠。 但不代表,他得受他的羞辱。 涂鉞松開臨時充作護具的領帶,任它隨意散到地上。 他對上陸廷的眼睛,囂張的開口:“哪怕是你姐在這,她也不敢輕易在我面前說,你們陸家不差?!?/br> “何況是你一個還沒管事兒的小子?!?/br> 其實作為長輩,他不屑在小輩面前耀武揚威,拿權勢說事兒。 但實在是,這個家伙讓他心氣不順。 信誓旦旦的說什么,要跟涂笙結婚的話。 說著那些,他沒辦法當眾說出來的話。 “至于你,”他回身往吧臺走,“周琮佑?!?/br> “聯合你父親,不是跟萬家打得火熱嗎?怎么還有臉面纏著涂笙?!?/br> 被點名的人眸光一動,無法辯解的狀況令他有些懊惱。 他能怎么說? 當初確實為了撼動涂家,才聯合外人。 但他跟萬家除了利益交換再無其他,這些是該跟涂笙解釋的東西,他不愿在這里講。 再回神時,他已經被一把精致的手槍指著。 純黑的槍身,槍口裝著消音器。 涂二爺是正兒八經的生意人,不像公仲家,少有拿槍殺人的時候。 可他在美國讀書多年,也跟中東富商打過交道,同樣也去過混亂的東南亞做生意。 雖是斯文人,但要做大家業,手上沒點血腥味也說不過去。 他甚至上過專業的射擊課程,知道打哪致命,也知道打哪能讓人半身不遂卻能茍活著。 “有些過了吧,涂二爺?!标懲⒄酒鹕?,雖狼狽,卻掩飾不了眼神的狠氣,“瞧不上我們可以,但讓我們挨槍子兒?這個教訓,似乎過分了?!?/br> 周琮佑同樣皺起眉。 挨槍子兒是小,報復回去更是后話。他已經思考起在這里出事,獲救的幾率有多大。 他道:“你不會真覺得就我們兩個人來的吧?” 說實話,他明白他的憤怒,換做是他也會想殺人。 可他現在是被動方,沒那么多心情去理解別人。 奈何涂鉞已經耗光了耐心,他懶得跟他們費話。 “嘖,真是令人煩躁?!?/br> 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都敢在他面前叫囂了。 他晃了一下手里的槍,將嘴里的煙頭吐出去。 說話間揚起半邊眉,眸光帶著邪氣,平日掩飾得很好的戾氣盡數釋放。 “我只開一槍。你們倆,互選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