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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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對于方窈的責問不置可否,這次的事,的確是他的錯。 不過,比起追問責任,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男人抬起頭來,看向氣得胸膛起伏的方窈,突然說道:“帶走那個小丫頭的人或許就是蕭靳?!?/br> 若說柳柳跑了,氣得方窈失了一貫的冷靜,那黑衣人如今這話卻是讓方窈一時沒回過神來。 黑衣人又重復了一遍,方窈立刻反駁:“不可能,你別忘了,蕭靳雙腿已廢,之前我還親自試探 過,不可能有錯?!?/br> 被方窈這么一說,黑衣人也遲疑起來,方管家的轉述并不真切,又說昨晚天色太黑,婦人壓根就沒瞧清男人的臉,他徑直猜向蕭靳,也不過是覺得他是最有可能出現在那兒的人。 蕭靳被主子如此忌憚,本身的本事就不容小覷,若說他查到蛛絲馬跡發覺了什么,突然出現在柳家村倒也說得過去。 方窈瞧著黑衣人變化莫測的臉色,眼中掠過一抹輕蔑,聲音卻一如往常:“是不是他把人帶走的,探一探不就知道了?” 方窈越過黑衣人往外走,捏著帕子揚聲道:“琴兒,備馬車,我要去謝謝蕭公子?!?/br> 柳柳盯著面前雪白的褻褲,看著上頭沾染的些許可疑的液體,絲絲縷縷令人難以言說的味道飄出,面頰紅的像是天邊晚霞。 公子……公子竟如此喪心病狂! 她才進洗衣房第一天,還是個人生地不熟的小丫鬟,他竟然讓她洗褻褲! 洗褻褲也就罷了……竟還這般……這般…… 柳柳實在沒臉往下想,就連稍稍勾住褻褲的手指頭也染上了一層緋紅一陣陣發熱。 前世,她也是在公子院里當了一年的丫鬟,才被他罰了一次洗褻褲,此前也不是沒見著這般情狀,可……可那是她成了公子的人后,公子才敢這么明晃晃的罰她。 而今她和公子可一點兒關系也沒有!他怎么敢?他怎么能? 旁邊幾個婆子見柳柳久久不動靜,伸長了脖子探頭過來,稍稍一想就猜到了她要洗的是什么物件,一個個偷偷笑起來。 洗衣房里之所以婆子多,也是因著婆子們經歷過“風浪”,不至于像個沒見識過“世面”的小丫頭一般,稍稍遇著點“場面”就“慌”的不行。 唉,這還是公子親自點名要柳柳洗的,婆子們就算想給柳柳解圍,也沒那個膽子。 柳柳聽著婆子們的笑聲,面頰更是紅的要滴血,可她還真不能不干。 柳柳想著自個兒前世從一開始咬牙切齒干這事兒到后來的面不改色,這會兒也咬了咬牙,裝成什么都不知道,飛快拿木瓢沖洗褻褲。 不管怎么著,都得先把那不該有的東西給沖了,不然她可如何下手洗? 柳柳氣得想要一口咬碎銀牙 蕭靳這會兒卻頗為怡然。 他慢吞吞用得了午膳,還拿了書冊看起來,和往日一樣,過著舒坦日子。 看著看著,難免就想起某個不知好歹的小東西,想到那表里不一的小東西這兒會兒有可能正咬著牙罵自己,蕭靳嘴角的弧度往上翹了翹。 李卯匆匆從外頭進來,就見自家主子一改之前的黑臉,嘴角翹得仿佛要與天上的太陽肩并肩,眉心抖了抖,稟告道:“公子,方小姐命人送了拜帖,說要上門拜訪?!?/br> 他這一句話,成功讓自家主子翹到天上去的嘴角平了下來。 任誰在自己正心情暢快時澆下一盆冷水,都會沒了興致。 蕭靳睨一眼某個沒眼色的小侍衛,李卯瞬間心頭一凜,意會自家主子的意思,連忙道:“屬下這就去回了方小姐?!?/br> 不過是個被公子利用得差不多的工具人,也不必多費心思。 李卯正要轉身出去,蕭靳忽然叫住他:“告訴她昨晚上我腿傷發作,這會兒沒心思見客,讓她過幾天再來?!?/br> 不過是有幾分小聰明,便自以為機敏過人,不過是坐井觀天罷。 蕭靳五指搭在輪椅上,又一次輕緩的打著節奏。 送上門來的工具人,不用白不用。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卡文實在厲害,還欠六千更新,明天中午12:00前更新(希望我不卡文)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千秋墨雪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8章 好痛 柳柳面紅耳赤給公子洗完衣裳,日頭已經偏西,緋紅的晚霞在天空連成一片,濃厚的云隨著風的吹動變換成一個又一個形狀,漸漸連成一片火燒云。 六月天已經熱了起來,柳柳又在洗衣房里忙活了一下午,出了一身汗,黏黏膩膩的粘著衣服,很是難受。 她正想著回屋清洗后,再去廚房領了飯食,哪想著洗衣房的門還沒出,就被蘭兒攔下了。 柳柳疑惑的看著蘭兒,蘭兒對他笑了笑說道:“柳柳,公子讓我命你去廚房給他做晚上?!?/br> 近段時間來,公子吃的膳食幾乎都是從外頭鋪子里提來的。 蘭兒曾經還好奇究竟是哪家鋪子做得吃食,這般得公子喜愛,聽了李卯的話才知道,原來做出那些吃食的就是柳柳。 蘭兒面帶好奇,柳柳聽了卻是內心一陣憤憤。 她才洗了一下午的衣裳,每個邊角都洗的干干凈凈,卻也把自己累的氣喘吁吁,如今就想洗個澡,吃了飯好好睡一覺,還要去給公子做飯? 她就知道公子小肚雞腸,只讓她洗幾件衣裳,不足以消他心頭那口氣。 柳柳悶悶應了一聲,不過是做頓飯,很快的,她才不要屈服在公子的yin威之下,讓他洋洋得意。 蘭兒見柳柳喪了沒一會兒,一下又挺力氣腰板來,還對她說道:“蘭兒jiejie,勞煩你帶我去廚房?!?/br> 蘭兒也不知道她想到什么,可憐想到她來之前公子囑咐的‘就算她不樂意,拖也得給本公子拖去廚房’,忽然就覺得公子是cao心過頭了。 柳柳哪有不樂意? 蘭兒拉著柳柳往廚房走去,一陣風吹來,鼻尖泛起一股細細密密的桃花香讓蘭兒驚訝道:“柳柳,你用的何種香露,怎得這般好聞?” 柳柳哪有用香露,不過是因著出汗,身上的體香散出來了,她面頰微紅搖頭道:“哪有香露,許是幼時在鄉間勞作多了,身上才沾染花香,剛剛做活出汗,香氣才散出來?!?/br> 柳柳雖是這樣說,可她身上香氣真切,的確是像抹了花露。 蘭兒倒也知道她昨日兩手空空來的,想著有些歆羨,旁人出汗都是一股酸臭味,柳柳出汗卻是一身靡香,這般體質,又長 得這樣好看,難怪公子對她另眼相看。 兩人說著話很快到了廚房,廚房里的大廚們早得了公子吩咐,該準備的都準備著,就等著給柳柳打下手。 說來這些大廚也很是好奇能讓公子吃了念念不忘的飯菜,究竟是什么人做出來的? 他們不敢說自己的廚藝天下一絕,卻也能保證不比那些大酒樓里的大廚差,這些日子被公子撇在一邊,心頭也有不服。 等見著來人竟是個十五六歲大的姑娘,大廚們心頭不約而同升起了公子未必是想吃對方做的飯菜,而是瞧上了人家小姑娘的想法。 這么想著,大廚們難免輕蔑,心頭又舒坦了幾分。 這么丁點大的小姑娘廚藝怎么可能比得上他們這些在廚房里浸yin了十幾年幾十年的老廚師? 抱著這樣的心境,大廚們個個面容和善,柳柳一進來就不動聲色看了一圈,看來看去都沒看到湯大廚,不由皺起眉頭。 前世她入府時,湯大廚就在府中,如今也快到前世她入府的日子了,怎么沒在廚房里瞧見湯大廚? 柳柳想著也許是湯大廚沒在這兒,也不好讓一個個大廚巴巴瞧著自己,連忙上手。 她如今和府中的人都不熟,當然不可能一上來就支使這些大廚。 柳柳有自知之明,如果不是借著前世湯大廚的風,她也沒法做出那些美味食物,當然也沒資格在這群大廚面前放肆。 她動作干脆利落,看到廚房里擺放著食材,很快就想好了做什么菜。 如今天色不早,需要慢燉的菜肯定做不了,柳柳就這么在幾個大廚眼皮子底下,用了不到兩刻鐘的時間,做了四菜一湯。 水嫩嫩的白豆腐飄在湯里,合著魚頭的味道,飄散在廚房,就是很平常的一道魚頭豆腐湯,可這飄香的味道卻讓幾個大廚也不由聳動了鼻子。 還有那道淋了醬汁金燦燦的糖醋rou,只是看著,就覺得這道菜漂亮極了,再看點綴的青菜,還有紅色的胡蘿卜絲,這一瞧,鮮艷明麗的顏色頓時讓人胃口大開。 大廚們瞧著柳柳把飯菜擺進十盒,竟生出一股想吃著試試味道如何的想法? 大廚們被這想法嚇了一跳,一個個不自在的別開眼,卻又悄悄看著柳柳。 柳柳哪里 知道大廚們心中所想,她拿了食盒遞給蘭兒,蘭兒卻沒接,而是說道:“柳柳,只要你自己把飯菜送過去?!?/br> 柳柳再一次無語的眨了眨眼。 公子這作妖能力還真是無能能及,果真是不折騰死她,絕不罷手。 這都成了人家丫鬟了,撂擔子走人鐵定不現實。 柳柳認命的提著食盒往公子院子走去,李卯遠遠瞧見她來了,頓時喜上眉梢,悄悄對著屋里拿著本書使勁兒瞧的蕭靳道:“公子,人來了?!?/br>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可聽起來卻像做賊,蕭靳再一次嫌棄小侍衛,又故作淡定道:“來什么?” 誰來了都和他沒關系,更何況還是個小丫鬟。 蕭靳扯了下嘴角,把視線放到手里的書上,又忽然一僵,把倒著的書翻過來。 都怪李卯說什么來了,害他分神,竟連書都拿反了。 蕭靳調整神色,對著落日的余輝,好似完全沉浸在書中的內容里。 李卯聽那冷淡的三個字,悄悄撇了撇嘴,假裝不知道昨日巴巴跑到柳家村外等了一下午的人是他家公子。 迎上柳柳,李卯揚起笑容:“柳柳姑娘,你來了,公子就在屋中等著,你快些進去吧?!?/br> 李卯這一句先發制人,成功讓柳柳想要遞上食盒的動作停住。 李卯又順勢做了個請的動作,柳柳只好提著食盒往里走。 李卯做什么都是公子的指示,她在門外矯情還不如干脆利落些,早些送了晚膳,也早些回去洗澡,這一身黏膩,著實難受。 屋里已經點了燈籠,公子卻坐在窗邊,窗外點點霞光散落在他身上,給一身白袍的他點綴一層淺淡的光輝,神氣的讓人有些移不開眼。 他背對著自己,手執書卷,認真的神色,好似書中有個顏如玉,讓他舍不得挪開眼。 柳柳小步走到桌邊,把食盒放上,這才道:“公子,可要擺膳?” 蕭靳好像才發現她進到屋里來,恍然轉頭,隨手把書往旁邊小幾上扔出,淡漠點頭應道:“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