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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他。 …… 屋外的晨陽變驕陽,面前玻璃碗里糖汁的氣泡也在分分秒秒后,歸于平靜。 沈深知站直身子,打散了透過窗落在他身上泛著暈圈的光線,指背輕蹭過碗壁。 涼透了。 他端起糖汁走到慕言蹊身邊,示意她倒進密封容器里。 慕言蹊探出手,手還沒碰到碗壁,就聽到自己揣在兜里的手機鈴聲響起來。 她下意識收回手,掏出來手機。 屏幕上閃爍的名字讓她微微愣了愣,但還是點了綠色接通鍵,把手機放到耳邊。 在手機那頭的人叫她名字之后輕應一聲: “嗯?!?/br> 第15章 棲身水云間,靜守桃源(01) 臨·慕 棲身水云間,靜守桃源(01) 季臨淵走之前說會給她電話和短信,剛開始她以為他只是會在確定了應如是回國時間之后聯系她,可沒想到的是,他會每天發消息給她。 紐約和中國有時差,但他總會準時在中國時間早晨七點時和她說早安,晚上十點時,和她說晚安。 有時候會連著發幾條,跟她說早安時會告訴她,他晚餐吃了什么,今天見到了什么人,開了幾場會議。 說晚安時,會告訴她,紐約當天的天氣怎么樣,他今天又要飛哪里去出差,大概要去幾天的時間,甚至有天跟她抱怨,他助理給他帶的早餐有多一言難盡。 不難想象,他一個掌握著全球不計其數人生計的人,哪有那么多的閑暇時間發消息給她,可他一天也沒有落下。 但慕言蹊沒有回復過他。 因為有時候,做一個決定,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尤其是在你對接下來事情發展的方向既恐慌又有所期待的時候。 對方做的如此明顯,她回復信息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可仁央也和她說過,總有一天她會遇到一個人,讓她有勇氣勇敢的踏出這第一步。 慕言蹊以前對這種不確定的事情不置可否,可就在剛才,她點了綠色接聽鍵,聽見對方的聲音響在耳畔的那一瞬間,就仿佛又回到了他走的那日。 在斑駁的樹影下耐心的等著她做選擇,在機場門口低聲認真的和她道歉,柔聲告訴她不管多晚回復他信息,他都是能看到的。 耳邊折磨了她一個多星期的幻聲,一下子變得真實起來。 她忽然間就覺得,如果那個人是季臨淵的話,她是想要試試看的。 因為發現她這時候因為沈深知而內疚,恐慌,糾結復雜的情緒,輕易就被他的聲音安撫下來。 話筒里的他,在告訴她應如是確定回國的時間是下周一,耐心的告訴她飛機的航班時間,最后,他頓了兩秒鐘跟她說,他還沒有給應如是安排住的地方,能不能拜托她給找一下,本來想讓季羨魚給找的,可擔心那小子不靠譜,才想著給她找點麻煩。 慕言蹊沒猶豫,應下了這份差事。 相比較他們即將幫助她要做的事,這點小事根本不值得一提。 最重要的是,慕言蹊知道他之所以找她來做,不過是想要再和她多幾分交集罷了。 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幫應如是找個房子這種簡單的事情,就算季羨魚不靠譜,他要是想要找個靠譜的人來解決這件事,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 最后,季臨淵默了兩秒鐘溫聲叮嚀她先掛電話,短暫的安靜后,慕言蹊照做。 這通電話從頭至尾,絲毫沒有提及她從未回復他信息的事。 電話掛斷,慕言蹊沒有抬眼看眼前的男人,把手機重新揣到兜里之后,直接接過面前的玻璃碗,把涼透了的糖汁倒進了密封罐里。 最后沒忘用勺子把碗沿刮干凈。 她越過沈深知把碗勺拿到水槽處洗干凈,放進柜子里,又重新回到原處,把密封罐的蓋子蓋到罐子上,罐耳壓下的瞬間,聽見自她接電話伊始就靜默著紋絲沒動的沈深知開口問她: “朋友?” 慕言蹊聞言指尖微頓,側頭看他半晌,回頭壓下罐耳之后,沒什么情緒的“嗯”了一聲。 沈深知看著她沒說話。 空氣安靜了兩秒鐘,慕言蹊轉身把密封好的桂花蜜遞給他,抬頭,“你拿回去喝吧?!?/br> 已經舍棄了的壞習慣就沒有再撿起來的必要了。 在沈深知接過手之后,她越過他,繞過廚房和客廳的屏障,上了樓,到剛剛的偏廳繼續剛才的畫作。 留在原地的沈深知眼里的陰鷙在她離開后越來越深。 因為她剛剛接電話時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淺笑。 * 轉眼到了下周一,應如是早晨九點的飛機到南城,為盡地主之誼,慕言蹊攬下接機的任務。 早早便到了機場等著。 當年她因同名作《言蹊》成名時,年紀尚小,又同時接到英國皇家美術研究院的特招通知,在國內引起的sao動真的不算小。 各路電視媒體爭相報道,甚至每天守在學校門口堵她。 這情況一直斷斷續續到她出國之后才算緩下來。 本來慕言蹊以為時間過了四年,自己早被人忘了才是。 就像上次回國之后安安靜靜的一樣。 只是沒想到,就今天接機的空檔還能被人認出來。 她看著眼前兩個高中生模樣的小女生一臉興奮的看著自己,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