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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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先答應我的,你想反悔?” “你只比我大幾歲,為何要我叫你皇叔?” “……” “呼呼,哥哥,你不舒服嗎?”小草莓對著紀沅的臉蛋吹了吹,企圖吹飛痛痛:“不舒服的話就不要抱著我了,我可以自己走的?!?/br> 紀沅搖了搖頭:“沒事,有點頭痛,不要緊的?!?/br> 他心里卻有些疑惑,剛才的記憶一閃而過,很快又消失在回憶的深處。 看來……當年那毒霧對自己的影響還挺大的,哪怕是換了個身體,都沒能找回失去的記憶。 戚承雪? 好耳熟的名字,他記得,大周朝姓戚的就只有那一家外姓王爺。 戚有桂的孫子嗎? 張永言路過這里,看著櫥柜里的畫,遺憾道:“這幅畫當時在拍賣會上展出的時候,我差點就得到了,結果沒想到應老爺子也看上了它,把它買了回去?!?/br> 紀沅不動聲色地問:“你知道這幅畫的來歷?” 張永言點頭:“似乎是出土于一個不知名的小墓,與它一起的還有半塊玉佩。不過,那個墓所有的陪葬品都被應老爺子給買走了,我以為他會自己留著收藏,結果沒想到他捐給了建京博物館。唔,戚承雪,這是戚有桂的孫子,聽聞他當年才貌冠絕長安,都跟江映月齊名了?!?/br> 紀沅愣了一下,道:“半塊玉佩?什么樣式的?” 張永言:“不知道是什么材質,玲瓏剔透,樣式仿佛是兩只鳳凰……” 紀沅心里一顫,鳳凰碧玉——那半塊玉佩是他的! 他死前還帶著! ……他的玉,怎么會出土于一個小墓中?他難道沒有曝尸荒野,或者死無全尸嗎…… 還是……是師兄、師兄帶走了他的尸身…… 紀沅的心徹底亂了。 第57章 小軟哥哥和嬌嬌 張永言見到紀沅臉色不太好, 溫和地問了一句:“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跟導演組說一下。倒春寒這個季節啊,就是容易感冒。我家兩個崽子一點都不讓我省心,晚上踢被子,連著感冒了?!?/br> 他提到孩子時, 語氣中夾著無奈。 紀沅搖頭:“沒事。沒有不舒服?!?/br> 張永言:“我看你很喜歡這幅畫的感覺, 你也喜歡大周的歷史嗎?” 紀沅平復著心情, 盡量跟張永言閑聊,讓自己的心不再那么震動:“嗯,談不上喜歡, 只是了解過?!?/br> 張永言道:“大周啊……是個傳奇的時代。對了, 你跟大周的那位周后王的名字還是一樣的,真是巧?!?/br> 紀沅嘆息道:“是啊……” 張永言的小兒子小寶在他懷中, 揪著他的胡須:“爸爸, 周后王是誰???” 張永言看著畫像:“他是大周的皇帝……” 紀沅反駁:“他不是皇帝?!?/br> 他在位的短短兩年時間,雖批閱政務,平復戰亂, 但從來沒有舉行過登基大典。 因為他知道, 他這個皇帝是不正統的, 是謀朝篡位來的,一旦他在文武百官用文書坐實了皇帝的稱呼, 那他就是不忠不孝, 不仁不義, 還會害的付家遺臭萬年。 張永言頓了一下:“雖然周后王沒有舉行登基大典, 但歷史上都默認他是皇帝?!?/br> 紀沅生出了一絲畏懼之心, 不敢再提到自己的過去。 前世,他雖然抱著遺臭萬年的決心去當這個謀朝篡位的亂臣賊子,可是他那時候破罐子破摔, 心想自己遺臭萬年又怎樣,反正死都死了,他能知道什么…… 生前被罵他都不怕,還怕死后——后人在他的墳上吐口水嗎? 可……他有了這一番奇妙的經歷,卻是當真能聽到后世對自己的評價了…… 這一刻,紀沅承認自己沒有勇氣,承認自己膽小,承認自己不敢聽…… 紀沅閉上眼睛,再開口時,嗓音有些嘶啞。 他似乎要讓自己直面自己內心最害怕的痛苦,干澀地開口:“周后王不忠不孝,弒兇奪妻,害死付家滿門忠烈,謀朝篡位,他的畫像也配放在建京博物館嗎……” 張永言很驚訝:“小紀啊,你是不是挺討厭周后王的?” 紀沅沒反應過來:“什么?” 張永言把孩子顛了顛:“歷史上對周后王的功過看法不同,有人說他統一了大周,為后世的萬里江山做出了卓越的貢獻,但也有人像你一樣,覺得他品行敗壞,不忠不孝。再說了,宣武殿之變具體的原因是什么,歷史上都還成謎呢,再往前說,那二十萬付家君戰死沙場,真的是周后王之過嗎?近十幾年隨著史學家的研究,發現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寶宗帝的第三個兒子齊王曾經在絕壁谷一戰之前與努赤哈爾的皇帝有書信來往,當時正屬太子之爭水深火熱之時,現在的歷史學家更偏向于齊王陷害了周后王,才導致周后王宣武殿弒兄?!?/br> 紀沅看向他:“為什么?” 張永言道:“付家在歷史上是出了名的忠誠之將,試問這樣的將軍,如何教的出不忠不孝之輩?當然這只是我的一點看法,畢竟也有很多人認為紀幼卿就是這么個喪心病狂之人,歷史上關于他的資料也被燒掉了很多,無從考證了?!?/br> “關于紀幼卿的東西留下來的很少,喏,就你面前這幅畫啊,稱得上是數一數二的文物了?!?/br> 紀沅的目光重新落在畫上,他今天心神動蕩,難免多話:“只是后世若真能知曉真相又如何,紀幼卿早已曝尸荒野……” 張永言忍俊不禁:“曝尸荒野?小紀啊,我剛還挺欣賞你,覺得你是一個挺懂歷史的人,怎么開始犯低級錯誤了?” 紀沅沒懂:“什么低級錯誤?” 張永言道:“紀幼卿在大周著名的七王政變后,下落不明啊,好多人都說他沒死呢?!?/br> 紀沅臉色一變:“怎么可能!” 七王政變……原來當時的宮變被后世取了這樣的名字…… ——可是他不可能沒死,付落那一箭刺穿了自己的喉嚨,絕無生還可能! 而且,他若是真的沒死……怎么又會出現在這里。 紀沅又無奈又好笑,甚至還有心思默默吐槽:某種意義上來說,我還真的沒死,紀幼卿不但沒死,現在還在這里跟你談笑風生。 張永言的意思可能指的是,七王政變之后沒有找到他的尸體。 他永遠記得那一天,十二月七號,是大雪。 白茫茫的雪和自己渾身浸透的污血混在一起,抬頭能看見皇宮黑壓壓的屋檐上張著口,吞著屋脊的鴟吻,耳朵嗡嗡嗡的鳴叫著,勉強能聽到宮中貴妃慘烈的叫聲……她似乎就要生產了,不知道生下來的孩子是男是女…… 不過不要緊,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他都將成為這萬里江山唯一的繼承者。 因為他有著皇室的血脈,有著付家常人難以比擬的民間聲望。 他死后,這孩子將沒有任何的污點,繼承血脈和民望的他——將會是所有人的新帝。 七王擺兵布陣就在殿前,看著單膝跪在地上的他,他們眼中是驚恐,是害怕,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是師兄舉起了長弓,緩緩地對準他。 能在這種刀光劍影的混戰下帶走他的尸身,除了師兄應該沒人做得到了吧…… 紀沅無聲地嘆了口氣。 他以為,師兄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想到這里,紀沅又開始有點在意自己的那半塊玉佩了。 那玉佩說多值錢,倒也說不上,只是對紀沅來說意義匪淺。 那是二十二歲回長安時發生的事情,紀沅在北大營附近圍獵時遭到了埋伏,醒來時傷口被包扎好,人也回到了王府中,只有懷里的半塊玉佩證明他是真的被埋伏了。 誰救了他?還留下了這塊玉? 紀沅百思不得其解,便將玉留在了身邊,心想這人只給自己留下了半塊,必然是還有另外一半的。 能去北大營轉悠的多半也是官家子弟,到時候總能遇見。 結果一晃好多年,他壓根沒找到另外半塊玉。 只是一直隨身攜帶著鳳凰碧玉,不管是命懸一線,還是凱旋而歸,都有玉佩的陪伴。 久而久之,這半塊玉對自己的意義就不同于往日,顯得珍貴起來。 聽張永言說,鳳凰碧玉跟畫像是在同一個墓中發現的,難道是師兄放進去的嗎?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還有誰會為了他做這些事。 不過,師兄為什么要把戚承雪的畫跟自己放在一起? 哦……也可能是當時王府已經被我一把火給燒了,關于我的東西已經不剩下什么了吧……所以才會找到這幅畫? 戚承雪…… 名字倒是好聽,記憶中,我也與他打過幾次交道,但印象不深刻啊…… 嘶——怎么一想他就頭疼。 紀沅揉了揉太陽xue,對那個墓充滿了好奇心,隨口問道:“墓地的位置在哪兒?” 張永言:“具體我也不知道了,聽說是在江南發現的。我就知道當時應家的老爺子把墓中出土的文物都帶走了,現在捐了大半在博物館。那墓似乎也被保護起來了,說不定變成景點了?你要不要去網上搜搜?” 紀沅腳下一崴,扶額:這…… 自己現在去自己以前的寢殿要收門票也就算了。 現在疑似是自己的這個墓也要收門票嗎! 他差點笑出聲,但心情也隨之好轉了一些…… 現在想這么多有什么用呢,紀沅努力的開解自己。 至少他知道自己死后似乎還有個容身之地,這大概就是上天對他最大的寬恕了吧。 嗯,不過意外的是,墓地竟然在江南! 他還記得自己隨寶宗帝船只游歷江南的時候,深深地愛上了江南的風光。 那時候自己才只有十九歲,也只是隨口一提,若是將來能死在江南,也是一個好去處。 這話還被師兄嘲笑了,說他身為皇子,死后必然是要入太廟的。 紀沅只在內心反駁了:他算什么皇子啊……都沒在皇宮長大,他老子也不認他,還是江南好……江南的煙雨和風光都好…… 那是一場盛大的南下尋訪,付長鴻與戚有桂兩位將軍都隨同寶宗帝視察民情,一時風光無限,船上來了許多大臣的親眷子女,還促成了不少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