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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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是你的實習爸爸,你要改口了?!奔o沅捏了捏小草莓的臉。 小草莓嘿嘿一笑:“小軟爸爸!” 紀沅輕輕戳了一下她的腦袋:“真聰明?!?/br> 節目組導演知道紀沅要過來,已經做了兩天的心理準備了。 畢竟! 一起旅游吧播出之后,所有綜藝節目導演都對紀沅有心理陰影了! 這家伙是拆遷辦出身的??!綜藝殺手??! 跟紀沅一起錄制節目的有四隊家庭,都是爸爸帶著孩子。 他年輕的面孔在節目中特別的亮眼。 四個家庭的爸爸都在圈內有作品,一個是專業演皇帝的張永言,一個是金像影帝岑哲,剩下兩個是十年前火遍大江南北的流量小生冉明赫、配音演員出生但是因為長得太好看了跑去當演員的劉華。 四個人性格也不同,張永言是老大哥的類型,岑哲則是有點個人大男子主義,冉明赫的心態很年輕,一來就跟紀沅問東問西,喜歡“想當年……”,劉華則是比較沉穩內斂,但他的聲音十分好聽。 他們的孩子有男有女,也有帶著兩個孩子一起上節目的。 能言善道,懂事禮貌的小草莓一下就混成了孩子王。 節目組的第一站就是歷史博物館,通過做任務的方式,來決定晚上他們的住處。 節目組會給一張博物館中文物的概念圖,爸爸們和孩子需要配合,在博物館中找到和概念圖上一樣的文物,然后在工作人員那里蓋章,誰找的文物最多,分數就越多。 建京博物館是全國最大的博物館之一,里面收納了從大周開始當梁初燕末、四國五郡,以及最后一個封建主義帝國大宛時期出土的文物。 不過,主要還是以繁榮昌盛的大周朝文物為主,畢竟,這個朝代是歷史上疆域最遼闊,最富饒,最鼎盛的強國。 種類多,博物館內的地圖也復雜,除非精通歷史,否則兜兜轉轉想要找齊這些文物還是有難度的。 小草莓拿到的概念圖上就有五十多個黑色陰影輪廓,紀沅需要將這些陰影輪廓和博物館中的文物一一對比,最后找出正確的文物。 攝像師傅一直跟著他們拍,小草莓因為和冉明赫的女兒蕊蕊舍不得分開的緣故,兩個“爸爸”商量了一下,他們兩組就一起走。 冉明赫哭訴道:“小沅,我可要抱緊你的大腿了?!?/br> 紀沅知道冉明赫是混血,一直在國外長大,直到二十多歲回國發展,娶妻生子之后才穩定下來。 因此,他對這些歷史啊之類的,一竅不通。 冉明赫還指揮蕊蕊抱紀沅大腿,蕊蕊胖乎乎地小手抱住紀沅,學著小草莓,脆生脆氣道:“小軟叔叔!” 紀沅的心一下就軟了,夸下??诘溃骸鞍谖疑砩??!?/br> 結果被路過的岑哲給嘲諷了一下,他道:“小紀啊,怎么樣?你認識這些文物嗎,像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都不怎么關注歷史了?!?/br> 紀沅看了看圖中的陰影,冉明赫解釋道:“岑哥演過不少古裝劇,還是個古董愛好者,今天算是到了他的主場了,看來我們跟豪華大別墅無緣了……” 話音剛落,岑哲像是為了證明他說話是對的,立刻就找到了第一個文物,獲得了第一個章。 “雙狐銀面!”岑哲道:“這玩意兒我熟啊,上回在拍賣會我還跟人競拍,喊到了兩千多萬,差點兒就買下來了?!?/br> 一句話,又炫耀了一下自己的財力。 “你們知道雙狐銀面的來歷嗎?”岑哲抱起自己的兒子,一邊跟兒子科普,一邊面向紀沅他們和攝像機:“這個面具是出土于大周墓葬中,屬于貴族的陪葬品,至今已經有好幾百年的歷史,聽說這個面具是大周祭祀用的……” 他滔滔不絕地說著,冉明赫等人也露出了佩服的表情。 岑哲搖頭:“所以說你們年輕人啊,還是要多關注一下歷史!不然哦,連自己的祖先是誰都記不起來了!” “紀沅,我們怎么辦啊……”冉明赫愈發覺得自己沒希望了。 紀沅掐了麥,開口:“他說的是錯的,雙狐銀面不是用來祭祀的?!?/br> 冉明赫也連忙掐麥,畢竟當著攝像機面前用麥克風說話,是會被錄的! “你怎么知道不是祭祀用的???”冉明赫好奇的問道。 紀沅笑了笑沒說話。 他為什么知道? 他當然知道,因為雙狐銀面就是他自己跑去長安鐵匠鋪子里訂做的! 能不知道嗎! 他什么時候拿雙狐銀面祭祀用了? 而且根本也不叫雙狐銀面這個名字好嗎…… 這面具似乎是為了送給誰做生日禮物的…… 紀沅想要回憶這一段的時候,發現記憶已經很模糊了。 紀沅淡定地安慰他:“放心,我們一定會贏的?!?/br> 冉明赫苦笑:“別逞強啊,小紀……” 事實證明,紀沅根本沒有逞強。 他帶著小草莓,稍作休息,就開始了一場碾壓式的打擊! 金紗素蟬衣——貴妃穿的,小草莓得一個章! 長信銅燈——自己宮殿里擺的,小草莓得一個章! 江山社稷圖——江映月畫的,小草莓得一個章! 大周五龍玉璽——豁,我的公章。 王秋明真跡——啊,是王卿的字啊,認識。 鳳求凰銅鏡——嗯……貴妃梳妝用的鏡子,熟悉。 啊,這不是我家的花盆嗎? 唔,這個好像是邱侍衛的劍啊,怎么就剩一半了…… 咦,這不是江映月年輕時送貴妃的一對耳墜嗎? 小草莓已經茫然了,懵逼了,捧著幾乎被蓋滿章的手冊,顫顫巍巍道:“小軟爸爸……我覺得……我們要不要……給別人一點機會啊……” 不僅僅是小草莓懵逼了,所有人都崩潰了好嗎! 特別是冉明赫跟岑哲,嘴巴張的塞得下一個雞蛋! 岑哲找一個,紀沅就能找一串出來! 這還怎么比?紀沅是不是偷看劇本了! 如果是走運,也不可能次次都走運??!而且紀沅找到一件文物,還會跟小草莓和蕊蕊用最簡單直白的話說出來,讓兩個小朋友能夠理解,完全不像岑哲那樣說一些拗口的,連大人都聽不懂的話。 岑哲眼看著自己被彎道超車,心里瞬間被激起了斗志,還有一點點被打臉的羞恥和尷尬! 導演組出來!給個說法??! 導演也很無奈啊,天知道他們真的沒有給紀沅開什么后門??! 導演欲哭無淚:“我還以為把地點定在博物館,紀沅就算再囂張也拆不了,可是為什么上天要這么對我……” “上天為什么要這么對我……”編劇——還是從一起旅游吧崩潰了跳槽到了這里的編劇,已經被紀沅連著折磨兩次了,他才有資格說這句話好嗎! 導演意識到什么,看向編劇,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什么……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紀沅氣死人不償命道:“嗯,我家小草莓說得對,要給別人一些機會?!?/br> 岑哲:淚流滿面。 紀沅瞇瞇眼,和善地笑著:“畢竟,我們年輕人不太懂歷史嘛?!?/br> 岑哲:大哥我給你跪了!別這么記仇了好嗎! 紀沅答應了小草莓之后,果然就不再蓋章了。 他們的章已經遙遙領先其他家庭,剩下也就十五分鐘,就算他們再努力,也無法超過紀沅。 紀沅就牽著小草莓的手到處逛逛。 畢竟,對別人來說,建京博物館承載的是一段厚重的歷史。 但是對紀沅來說,它是紀沅不敢也害怕去回想的、塵封的記憶。 他看到了許多自己曾經接觸過,或者用過的物件。 隨著時間的推移,竟然也成了后世人中的文物。 這千百年的時光如同一道深深地溝壑,將紀沅和所有人都隔絕了。 小草莓雖然牽著紀沅的手,可當她抬頭看著紀沅落寞地表情時,卻覺得自己離這個哥哥很遠很遠。 紀沅慢慢的走進了一個玻璃柜,里面放著一張染黃的畫作,邊角似乎還有一絲絲的鮮血。 畫的是他二十五歲那年回長安的場景——襄王班師回朝。 作畫之人只勾勒了襄王的容貌,其余不管是城樓上觀看的,還是浩浩蕩蕩、尾隨其后的大軍,都沒有面孔。 似乎想說明,作畫之人的眼中,只有他一人。 紀沅從未見過這幅畫,看的頗為好奇,落款處只有一句話“我寄愁心與明月”。 嗯……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在為我憂愁嗎? 紀沅心弦撥動,沒想到在那時候竟然也有人不恨自己,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從心中擴散開。 不過很快,他就對自己的猜測感到一點兒荒唐,他是怎么了? 就算此人為自己憂愁,那也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恐怕現在也只有白骨一堆。 “哥哥,這兩個字念什么呀?”小草莓指著落款處,一字一句道:“什么……什么……雪?!?/br> 紀沅教她:“這個字念戚,戚……承……雪……” 他話音剛落,神情頓了一下,很快,尖銳地疼痛從腦海中傳來,他捂著額頭“嘶——”了一聲。 斷斷續續的畫面鏈接不起來,碎成了句子在他回憶中沖撞。 “你是爹爹叫來找我的人嗎?” “別人怕你,但我不怕你?!?/br> “這是你給我的生辰禮,還是別人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