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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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可能會要命的。 哪怕是向來不憚以惡意揣測謝遲所有舉動的人,一時都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這幾年來,謝遲一直有意扶持有能耐的朝臣,將兩王之亂后零散的朝局拼湊起來,也緊趕慢趕地將能教的都教給了蕭鐸,加之還有謝朝云在一旁扶持,倒也沒什么大礙。 只是沒了他壓陣,眾人心中多少都有些沒底。 先前謝遲在的時候,不少朝臣都是怎么看他怎么不順眼,可等到他撒手不管往邊關去了,卻又覺出些他的好處來。 而尋常百姓,也沒少議論這件事,眾說紛紜。 哪怕謝遲已經離京,傅瑤仍舊不大常出門。 自那日送謝遲離京之后,她回到家中之后簽了那紙和離書,讓銀翹領人去將自己的東西都收拾了回來,而后便開始為南下做準備。 她并沒大張旗鼓地知會旁人,可要將那么些嫁妝運回家中,哪怕不愿聲張,也總是會落在旁人眼中的。漸漸地,眾人也都知道了她與謝遲和離。 只是傅瑤不會客,家中之人與姜從寧口風又緊,就算是想要打探也都無從下手。 這事也就同先前魏家之事一樣,成了撲朔迷離的存在。 年前魏老夫人染了重病,臥床不起,那時謝皇后與太傅都曾專程去過她的壽宴,給足了排面,更是遣了太醫在魏家照看。 但哪怕是各種名貴藥材用著,她也終歸沒撐太久,開春之前便過世了。 眾所周知,魏家這幾年來靠著謝太傅的扶持過得很好,可這喪事之后,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么,待遇卻是急轉直下。 魏家子弟的閑散官職被削去,而與謝皇后有多年交情的魏書婉則去了京城外的庵中。雖說對外是宣稱要為祖母守孝,但明眼人都知道,這八成是犯了事遭罰。 可究竟是什么事,能觸怒那兩位,朝夕之間天翻地覆? 眾人想破了腦袋都沒想明白。 滿城風雨,傅瑤這個當事之人安安穩穩地待在家中,收拾了從謝家帶回來的東西,又開始慢慢收拾南下的行禮,并勸說母親同意自己的決定。 顏氏向來嬌慣傅瑤,但在這件事情上卻是格外固執,哪怕傅璇回家之時都幫腔勸過,她卻仍舊未點頭。 好在傅瑤也并不著急,開始看些山水游記,不厭其煩、見縫插針地同母親提此事,大有看誰的耐心更好的架勢。 大好的春光被她浪費在了府中,院中的花草倒是被侍弄得極好。 及至入夏之后,迎來了祖母的六十大壽。 這壽辰自然是要大辦的,傅瑤幫著母親分擔了些庶務,一道籌備,而當日,也就不可避免地見著了諸多賓客。 傅瑤已經有許久未曾在這樣的場合露面,但祖母壽辰,身為主人家,總沒有再避而不見客的道理。 她同人含笑客套的時候,能覺察到那探究的目光,倒也沒因此不耐煩,只是莫名有些好笑。倒是姜從寧有些看不下去,挽著她的手道:“有些悶,陪我出去逛逛?!?/br> 姜從寧的身孕已經明顯顯懷,行走坐臥之時也多了些小心,傅瑤扶著她的小臂,慢悠悠地說道:“也沒什么,你不必擔心?!?/br> 病中那段時間,傅瑤的確是很抵觸見人,對謝遲相關的事情格外避諱些??傻饺缃裨缇鸵呀涀叱鰜?,不會客也只是覺著麻煩,想要圖個清靜罷了。 就算是真有人當面提起謝遲來,她也不會為此失態。 “我倒沒太擔心,畢竟她們最多也就是背后聚在一處揣測議論罷了,當著你的面,還是不會多說什么的?!苯獜膶帉Υ嗽倭私獠贿^。 與謝遲相關的事情,總要格外惹眼一些,更別說是和離了。 這些時日,就連范家那邊都曾有人試探著問過,被姜從寧一反常態直接堵回去之后,才沒敢再多打聽。 傅瑤笑了聲:“你這話倒也沒錯?!?/br> 畢竟常人總是會對這些事情格外好奇些,平日里無事,難免要說些閑話。但大都是有分寸的,除非是有仇有怨,并不會有人那么不長眼來當面添堵。 兩人原是想要在院子里逛逛,躲個清閑,結果卻好巧不巧地遇著了背后議論的。 “上次見傅瑤還是年節時候,在靈毓長公主府上,那時候她還是太傅夫人,風光得很,長公主也對她青眼有加?!蹦侨藝@了口氣,似是頗有感慨,可話音里卻帶著笑,“那時哪想到今日呢?” “她可是在家中躲了好幾個月了,若不是這次老夫人壽辰,怕還是見不著?!?/br> “想必也是覺著面上無光吧。畢竟她可是京中出了名的富貴花,這些年順風順水的,可卻嫁了那么個夫婿,最后還鬧到和離?!?/br> 那邊一唱一和,說得興起,又從傅瑤議論到了謝遲身上。 “聽說北境戰事不利,”那人笑了聲,嘲諷道,“謝太傅向來心高氣傲,眼高于頂,也不知此番作何感想?” “他往邊關去,想必是要牢牢地把兵權握在自己手中。若要我說,還不如當初和談,也少了這么久以來的損耗……” 從前聽人背后議論,傅瑤大都是避開,又或是勸著自己不要放在心上。 可此番她卻不準備再忍耐了。 “不知是哪位有如此見地,可真是屈才了?!备惮幚@過假山石,見著了垂柳下站著的兩人,似笑非笑道,“原來是曹姑娘和孫姑娘?!?/br> 兩人說得興起,誰也沒料到傅瑤竟然會在此處,呼吸一滯,面面相覷。 孫思思立時窘迫得紅了臉,說不出話來,倒是曹飛雁咳了聲,硬著頭皮道:“談不上見地,只不過提及邊關之事,隨口議論幾句罷了。怎么,你難道要為謝太傅鳴不平嗎?” “曹姑娘說得像是心系邊關百姓似的,”傅瑤挑了挑眉,“可我聽著你方才提謝遲敗仗,卻像是挺高興呢?!?/br> 傅瑤并不覺著敗了仗不可說,也并沒要維護謝遲的意思,只是見不得那些自以為是的人。 究竟是真心擔憂戰事,還是為了私心幸災樂禍,她還是分得清的。 姜從寧神色之中難掩驚訝,她也沒料到傅瑤竟然會一改往日作風,但反應過來之后隨即幫腔道:“我聽著也是。曹姑娘應當知道戰事不是兒戲,為此幸災樂禍,怕是有些……惡毒了吧?” 曹家與謝遲是有舊怨的,當初曹公子犯在了謝遲手上,被打斷了腿,哪怕悉心照料也沒能救回來,成了個跛子。曹飛雁為此記恨謝遲,早前他在京中之時是懼怕居多,可如今知道他也會有敗仗,便忍不住嘲諷了幾句。 被姜從寧搶白后,她恨恨地說道:“又不是我輸的仗!” “那若是讓你去,你能擔保百戰百勝嗎?”傅瑤反問了句,又看向一旁的孫思思,“十六州不收回,北狄鐵蹄南下便沒了屏障,若是和談,將來北狄撕毀約定卷土重來之時,該如何是好?為一時安逸,不要長久了嗎?” 兩人在背后議論,被傅瑤撞破,原就是又驚又慌,被傅瑤一反常態地質問之后,就更是說不出話來了。 “再有,我的事也不牢二位費心,管好自己吧?!备惮幱至袅司?,便與姜從寧離開了。 從前聽人背后議論的時候,傅瑤都是忍下來,但多少也會受到影響,回去之后暗暗生氣。后來她也學著謝遲,試著不要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倒是略有成效,可終歸還是不大爽快。 今日試著由自己的性子,當面一一反駁回去,倒是感覺好了許多。 姜從寧是極了解傅瑤的,很是驚訝,正準備問的時候,卻只見她撫了撫胸口,長出了一口氣,方才那端起來的架勢霎時煙消云散了。 “噗……”姜從寧沒忍住笑了出來,“我方才準備夸你呢,這就打回原形了?!?/br> 傅瑤抿唇笑了笑:“一回生二回熟嘛?!?/br> “挺好的,”姜從寧打量著她,頷首認可道,“你從前就是性子太軟了,總是不愿與人爭執,有什么話也藏在心里。其實像如今這樣,不高興了就說出來就挺好,不然旁人還覺著你好欺負,也未必會記得你的好?!?/br> “我從前沒試過,現在發現這樣的確不錯?!备惮幏鲋獜膶幫刈?,“說起來,我娘近來的態度松動了許多,應該過不了多久,我就會離京南下了?!?/br> 姜從寧一早就知道傅瑤的打算,心中雖多有不舍,但還是說道:“去吧,照顧好自己?!?/br> “其實若不是已經脫不開身,我也挺想到處去看看的,總比一輩子留在京中,看著后院那些勾心斗角要好?!苯獜膶幟嗣约旱穆∑鸬男「?,惋惜道,“記得要常寫信,若是見著什么好看的、有趣的,也給我留一份?!?/br> “一定!”傅瑤點了點頭,又開玩笑道,“你若是真要離京,世子怕是舍不得呢?!?/br> 自從姜從寧有孕之后,范飛白就再沒什么風流的事跡傳出,名聲好了不少,一副收心的模樣。傅瑤與姜從寧多有往來,對此有所了解,如今再看范飛白,也不似早前那么不順眼了。 “理他呢?!苯獜膶巺s是不怎么在意,又拉著傅瑤叮囑起出門要留意的事情。 傅瑤預料得的確不錯,沒過多久,顏氏終于還是沒耗過她的耐性,松口應下了此事。她一早就將行禮準備妥當,幾乎不用再多做什么準備,便能立時啟程。 在離家前,各種事項已經被爹娘、兄姐等人叮囑了無數遍,傅瑤都已經能倒背如流了。而謝朝云在得知她的去意之后,讓人送了道令牌來,有這個在,無論去到何處都會有官府護著。 熬過了盛夏,姜從寧也平安順遂地生下個小女兒,傅瑤送了精心備好的賀禮,趁著酷暑褪去秋高氣爽,乘船南下。 傅瑤從小是在百般呵護下長大的,這還是頭一次出遠門沒有家人陪著,只有仆從相伴。 前路浩渺,歸期未定,但她心中卻并不覺著慌亂,刨除不舍,剩下的便滿是期待。 她不想一輩子困于閨中,想四處走走,想好好地看看這河山。 第97章 光陰是個奇妙的東西,能讓執念愈重,也能讓人釋然。 離京的第一年。 傅瑤乘船南下,走走停停,大半時間都耗在了路上,見了許多人遇著許多事,最后在隆冬之前到了江南。 傅瑤不缺銀錢,起初也總是大手大腳的,遇著有難處的便會慷慨解囊。 她一路上幫過不少人,也被騙過幾次,漸漸地便謹慎起來,不會再見著旁人抹淚就信以為真,知道要多加防備,越來越懂如何辨別真假。 傅瑤也不會再像先前在京中那時精心打扮。這在沿路的城鎮都太顯眼了些,還招過當地的紈绔子弟調戲,想要將她給搶回家中。 那紈绔是當地富商之子,浪蕩成性,惡跡斑斑。有侍衛護著,傅瑤倒是沒什么大礙,但卻偶然得知紈绔曾經因為強搶民女鬧出過性命。 紈绔輕而易舉地將事情給揭過去,一條人命就這么悄無聲息地沒了,可因為官商勾結的緣故,那對老夫婦甚至求告無門,托人寫的狀書衙門根本不接,直接就將他們給打發回來了。 弄清楚此事后,傅瑤便索性在那小鎮多留了些時日,幫著重新寫了狀書,又教老夫婦越級上告,一直到解決了這件事情之后方才繼續啟程。 她將一路上的見聞都記了下來,也重新提筆作畫,一路上攢了許多,等到在江南安置下來之后,又張羅著重新開了個書鋪。 有京中那個做鋪墊,這次做起來要格外順手一些。 江南也比京城要自在許多,傅瑤避開了先前長姐的地方,到臨近的小鎮落腳。壓根沒什么人認得她,不必擔心出門被人認出,沒有身份和規矩束縛,她甚至可以親自來管鋪子的生意。 沒有往來的庶務要處理,大可以一心撲在書鋪上,傅瑤做生意做得樂在其中,每每往家中寄信之時,都忍不住提了許多雞毛蒜皮的小事。 傅瑤過得很充實,也很高興,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感到了些許失落。 但她也知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在書房之中寫了厚厚的一疊家書,又將自己這一路上挑選的東西當做年禮讓人送回了京中之后,她便又開始領著銀翹她們忙著裝飾府邸,晚上湊在一起玩樂守歲。 美中不足的還有一件,就是江南入冬以來還未曾落雪,總讓人覺著少了些什么。 可北境是不缺大雪的。 雖是年節,軍中卻并未因此有過松懈,該有的訓練絲毫未減,也依舊要例行當值巡視,只是伙食要好了許多,也都另添了棉衣。 寒風呼嘯,卷著鵝毛大雪簌簌而落。 謝遲端了碗烈酒,披著大氅,出了將軍帳來看夜雪。 邊關的風比京城的要更烈一些,攜卷著雪花而來時,倒像是凌厲的刀子,他自知身體不好,并沒留太久,將那烈酒飲盡之后便回去歇息了。 桌案上擺著來自謝朝云的信,她并不是那種多愁善感的人,就算是年節時候的家書,也大都是講近來的朝局政務,再有便是叮囑他要保重身體。 再有便是蕭鐸的嘉獎的圣旨。 當初剛來北境之時,謝遲對具體的情形并不熟悉,再加上好幾年未曾接觸有些生疏,北狄又打定了主意想要趁著裴老將軍離世的空檔進攻,來勢洶洶,便不可避免地吃了些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