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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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傅瑤一覺醒來的時候,時辰已經不早了。 書房這邊是昨夜臨時收拾出來的,東西并不齊全,所以還是回了正房去洗漱梳妝。 好在謝遲已經上朝去了,并不用見他,傅瑤暗自松了口氣。 她的氣色看起來并不好,但畢竟是要出門去見人的,銀朱只能拿脂粉遮掩。但就算如此,上妝之后仍舊沒多大起色。 傅瑤自己無精打采的,眼眸黯淡,再怎么精致的妝容也無濟于事。 “無妨,”傅瑤抿了抿唇脂,又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努力打起精神來,隨口問道,“這房中是換了香嗎?” “是凌晨用了安神香?!痹律汲弥@個機會,不動聲色地將昨夜的事情給抖了出來,“太傅昨夜一直沒能睡著,輾轉反側到凌晨,特地叫人點上了安神香,才勉強睡了會兒……也沒多久,就匆匆上朝去了?!?/br> 月杉是知道傅瑤心軟,尤其聽不得這些,嘲著意提了提,希望她能因此回心轉意,不要再同謝遲冷戰。 可傅瑤卻只是愣了下,淡淡地應了聲,便再沒說旁的。 向來好脾氣的人成了這樣,月杉只覺得比面對謝遲時還要更束手無策些,試探未果,便只能閉了嘴。 傅瑤隨便吃了些東西后,便出了門,去赴姜從寧的約。 這原本該是件高興的事,可是經過昨夜那一番爭執,傅瑤卻是滿心復雜,同姜從寧見了面一同逛的時候,也時不時會走神。 “這個看起來怎么樣?”姜從寧挑了根發簪,攬鏡自照,又回頭同傅瑤笑道,“你有什么話只管說就是,都欲言又止了半路了,在我面前還有什么顧忌嗎?” “很好看?!备惮幭仁强滟澚司?,又遲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說也罷?!?/br> “那讓我猜猜?”姜從寧沖她眨了眨眼,“你是不是在擔心我的親事?” 這些年來,傅瑤已經習慣被讓人看出自己的心思來,但如今驟然被戳破,還是有些無措。 她的確是擔心,總覺著范飛白這個人不靠譜,可又不好在姜從寧面前貿然提起,怕說錯了話惹來誤會。 “猜中了對不對?我就知道你必定也是要擔憂的?!苯獜膶幷Z氣松快,與傅瑤的態度截然相反,仿佛不是在談論自己的終身大事,而是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似的。 她將看中的釵環一并買了下來,令侍女收了,拉著傅瑤出門上了車。 “這沒什么不好說的,就算是現在,我娘都還在擔心呢。她也覺著范飛白實非良人,不值得托付終身?!苯獜膶帗崃藫狒W發,低聲笑道,“可那又有什么干系呢?我看中的又不是范飛白這個人,而是他的身份地位罷了?!?/br> 她承認地格外坦然,傅瑤愣了會兒,這才展眉笑道:“既然你當真想好了,那就好?!?/br> 傅瑤并不會將自己的意愿強加到好友身上,也不覺得姜從寧這樣有什么不對,畢竟日子都是自己過的,當然要由著自己的心意來才好。 姜從寧聽了她這話,臉上的笑意愈濃,解釋道:“我先前反復衡量過了,這樁親事穩賺不賠。范飛白的家世擺在那里,說來還算是我高攀了,他若不是有個風流的毛病,怕是輪不到我來撿漏?!?/br> “再者,他是個拎的清輕重的人,就算風流,八成也不會做出什么寵妾滅妻的蠢事。對我而言這就夠了。更何況他的相貌出眾,生個像他的孩子也不錯?!苯獜膶庨_玩笑道,“這些對我來說就足夠了,至于旁的,他愛逛青樓就逛青樓,想納個十房八房妾室也隨意,我絕無任何怨言,還能給他cao持地穩穩當當?!?/br> 姜從寧與傅瑤雖是多年好友,但婚事上的態度卻是截然不同的。傅瑤什么都不想,憑著一腔喜歡橫沖直撞,但她卻是自小目睹了爹娘的事情后,就再沒對男人的感情報過任何期待。 海誓山盟都是做不得數的,情濃時什么都能說的出口,可熱情退去之后,卻又格外絕情。 這樣的感情要來也沒什么用,從到了適婚的年紀,開始琢磨親事開始,姜從寧就打定了主意要挑個家世顯赫的,能給自己和母親當靠山就夠了。 不談感情,只談利益。 這么一來,范飛白簡直是絕佳的人選。 姜從寧一直欽佩謝朝云,某種意義上來說,她二人也是挺像的,尤其是在對待感情上。 她將話說得這般明白,傅瑤心中那最后一點顧慮也沒了,真心實意道:“你這樣也很好?!?/br> 她若是能像姜從寧這樣,興許也就不會同謝遲鬧到這般生氣的地步了。 有那么一瞬間,傅瑤甚至想,自己要不要向姜從寧學一學? 但在下一瞬,她就又將著想法給掐滅了。 不管到什么時候,她都做不到當一個端莊賢淑的正妻,不嗔不妒地給夫君cao持納妾事宜,管著那樣一個復雜的后院。 她就是小氣又善妒,完全沒法接受謝遲納妾,一想到謝遲會抱著旁的女人耳鬢廝磨,她簡直都要被折磨瘋了。 若真有那么一日,她決計是做不到姜從寧這樣的,寧愿遠遠地離開。 “我看你氣色不大好,是昨夜沒能休息好那?”姜從寧打量著她的神情,“還是有什么為難的事?” 傅瑤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沒能說出口。 她總覺得,眼下在姜從寧面前提這事并不合適,便尋了個托詞遮掩過去了。 姜從寧聽出來,但卻并沒戳穿,配合著她聊起旁的事情來。 兩人難得見上一面,傅瑤也不想回家中去,在外邊逛了許久之后,甚至又隨著姜從寧回家去見了老夫人,在姜家留了晚飯,才終于依依不舍地告辭了。 姜從寧見她不似往常那般念著謝遲,便知道兩人之間八成是出了什么事的,但傅瑤不愿講她也沒貿然問,牽著手將人給送上了馬車,含笑叮囑道:“若是有什么煩心事相同我說了,只管讓人知會一聲,如今親事定了下來,一應事情也早就準備得差不多,我沒那么忙了?!?/br> “好?!备惮幮χc了點頭,上了車。 回到府中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陰云遮月,小丫鬟挑著燈籠在前引路。 才一進正院,迎面撞上了謝遲,那小丫鬟借著光看見謝遲陰郁的神情,嚇得大驚失色,連連告罪。 謝遲卻壓根沒正眼看這小丫鬟,目光落在傅瑤身上,發覺她仍舊躲避著自己的目光后,涼涼地笑了聲:“原來你還知道回來?” 第57章 對于謝遲的態度,傅瑤倒是并不意外。 因為他這個人就是這么個性情,就算是關心的話,也未必肯好好說出來,更別說他如今還帶著怒氣了。 其實隨著姜從寧回姜家時,傅瑤也曾短暫地猶豫過,要不要差人往家中遞個消息?但最后還是什么都沒做。 至于原因……是她上不得臺面的私心使然。 傅瑤并不笨,但從小到大幾乎沒耍過什么心機,也斷然沒想過,有朝一日會將這手段用到謝遲身上來。 她就是想要試探謝遲在乎自己的程度深淺。 故而看著他如今這強壓著怒火的模樣,傅瑤并沒心虛害怕,也沒為此生氣,而是輕飄飄道:“我依稀記得,你早前同我說過,由著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出去玩也都隨意,不必同你多說?!?/br> 謝遲的確是說過,但那時是為了打發傅瑤,讓她不要隔三差五地就往自己這邊來打擾。 可今時不同往日,謝遲現在必然不是那么想的,傅瑤也心知肚明,但偏要揣著明白裝糊涂,拿這話出來堵他。 謝遲被她噎了下,原本被愧疚壓著的三分怒火,眼下霎時成了八分,咬牙道:“你是鐵了心準備抓著那件事不放?” 往常兩人拌嘴起爭執的時候,是真“夫妻沒有隔夜仇”,用不了多久就和好了。謝遲原以為今日回來,遞個臺階,應當就能將傅瑤給哄得差不多,怎么也沒想到竟然是這么個發展—— 在他面前向來乖巧的傅瑤,竟然這么牙尖嘴利了。 從前傅瑤惱的時候,謝遲也只覺著她像是張牙舞爪的小貓,雖說是怒氣沖沖的,但實際上看起來卻有些可愛。 可如今她這淡淡的模樣,卻實在是恰到好處地,將怒火全都給撩了起來。 “不是我想抓著不放,而是心中一時半會兒的確過不去?!备惮幉欢悴槐艿乜粗?,“我不想粉飾太平了?!?/br> 說完,她便徑直往書房去,大有要在那里繼續睡下去的意思。 可謝遲卻并沒由著她就這么離開,大步上前,直接攥了她的手腕,拉著人往正房去。 傅瑤是真沒料到他竟然會突然動手,猝不及防地驚呼了聲,丫鬟們也都嚇了一跳,銀翹下意識地想要跟上去幫忙,但卻被月杉眼疾手快地給按了下來。 “不要命了嗎?”月杉低聲提醒道,“太傅不會同夫人計較,但不代表著能容你我造次?!?/br> 她在正院三年,將謝遲的脾性摸得清清楚楚,知道他這次是真動了怒,若是在這種時候撞上去,說不準是真會要了命。 銀翹被她這話嚇得一顫,但見著傅瑤踉踉蹌蹌地被謝遲拉著,還是有些猶豫。 月杉開解道:“你也不必太擔心,太傅應當不會太為難夫人,這事情終歸是要說開的?!?/br> 她一直在正院寸步不離,將謝遲的反應看在眼中。 從宮中回來后,謝遲便尋了個借口往書房去,四下看了一遭,發現傅瑤尚未回來后,便一直心不在焉地等著。 起初他的態度倒還算好,可等到暮色四合,天色開始暗下來,他的臉色也就開始一點點陰沉下來了。 月杉不由得替傅瑤捏了把汗,但也不敢多說什么,畢竟這時候就算是謝朝云來了,也未必管用,她一個侍女就更是派不上用場了。 但她也知道,若謝遲當真是為此生了嫌隙,那只會冷淡對待傅瑤,就如同傅瑤剛嫁過來的時候。 像如今這樣,顯然是又生氣又在乎。 謝遲少有這樣失態的時候,月杉都覺著詫異,傅瑤就更是毫無防備了。 她被謝遲強硬地拉扯著,腳步踉蹌著一路進了內室,門雖大敞著,可丫鬟們都知情識趣地避開來,誰也沒敢過去。 傅瑤原本是想著試探,卻不料勾起他這么大的火來,驚詫之后,隨之而來的便是不知所措了。 她跌坐在床榻上,并沒敢看謝遲,垂首看著地面。 “你說你不想粉飾太平,巧了,我也不想?!敝x遲挑起傅瑤的下巴,逼她看著自己,“既然是這樣,咱們就把話挑開來說——你究竟想如何?” 他目光凌厲,語氣也頗為不善,傅瑤下意識地向后挪了挪。 從一開始的冷淡,到后來的日漸親近,謝遲對她其實很少有像現在這樣凌厲到咄咄逼人的時候。非要說的話,如今的謝遲,倒像是新婚第二日時剛剛醒來,驚疑之下扼住她脖頸的時候。 傅瑤還想再退,卻被謝遲給按住了,挑眉催促道:“怎么不說話?” “我……”傅瑤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后,也顧不得什么了,索性將自己的心思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我想要你只喜歡我一個,不要納妾,不要喜歡上旁的女人!” 昨夜她遮遮掩掩的,直到現在退無可退,方才將那點私心給講了出來。 其實傅瑤自己也明白,能這么做的人寥寥無幾,若是這話落到旁人耳中,也只會說她這個正妻善妒、不能容人。 謝遲目光沉沉地看著她:“你應當知道,我與旁人并無私情,更沒打算納妾。至于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你就一定要讓我現在給你立個誓,才算是滿意嗎?” 他語氣凌厲,帶著些質問的意思,愈發襯得她蠻不講理。 傅瑤看著他這理智到近乎冷漠的模樣,只覺著眼中一酸,心中深埋著的委屈霎時涌了出來。她抱膝坐在那里,下巴抵在膝上,一時間只覺著語無倫次,壓根不知道該怎么將自己的心意講出來。 “我沒想要讓你立誓……我也沒懷疑你與旁人有私情……”傅瑤垂眼看著地面,只覺著自己這解釋蒼白無力得很,聲音中帶了些哭腔,“我只是不安……” 她愿意將滿腔熱愛毫無保留給謝遲,哪怕融化他這塊寒冰要耗費很久,也無怨悔??伤齾s害怕,就算自己已經竭盡所能,有朝一日謝遲還是會喜歡上其他人。 那要讓她情何以堪? 傅瑤不貪圖謝遲的地位權勢,也不在乎什么誥命身份,所求的不過就是謝遲這個人。所以無論如何,她都做不到像姜從寧那樣,坦然接受夫君的心系在別人身上。 若真有那么一日,她大概會肝腸寸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