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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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他這個人實在是很好相處,不知不覺間傅瑤便放下了芥蒂,關系日漸好起來,也曾隨著長姐到岑家去做客。 傅瑤那時候并沒想太多,只是覺著同岑靈均相處起來很舒服,直到長姐來同她講,說是岑家有意議親。 在江南那段時日,來試探想要結親的人倒也有幾個,傅璇大都直接拒了,拿到傅瑤面前問的就只有岑家這一樁,其中的意味也就不言而喻了。 傅瑤的確是覺著岑靈均這個人很好,但卻并沒到愛慕的地步,更沒想過談婚論嫁,驟然被問到臉上來,輾轉反側了好幾日,最終還是沒應下。 傅璇見她不愿,也沒勉強,想著她年紀也不大,盡可以再慢慢挑個真心喜歡的,便尋了個托詞回絕了岑家。 縱然是被回絕了,岑家也沒惱,岑靈均也仍舊會隔三差五到周家來,兩人不約而同地誰也沒提這件事,心照不宣地揭了過去。 開春后,傅瑤隨著祖母回了京中,短短幾日間發生了許多事,陰差陽錯地嫁到了謝家來。到如今說起來也不過是月余,再想起江南的事情來,倒像是恍如隔世一般。 傅瑤自問與岑靈均并無私情,如今提起來也坦坦蕩蕩的,可偏偏銀翹那眼神卻實在是讓人很難不多想,忍不住瞪了回去。 “姑娘別惱,”銀翹連忙認錯,又嘀咕道,“我只是沒想到,竟然還能再見著岑公子?!?/br> 傅瑤將那信又看了一遍:“他是要科舉入仕的,自然會到京中來,如今與姐夫他們結伴進京,一路上也算是有個照拂?!?/br> 銀翹乖乖地閉上了嘴,倒是一旁的銀朱,盯著那信出了會兒神。 得知長姐不日便會回京來,傅瑤心情大好,她從來不會藏自己的心思,讓人一眼便能看出來。 謝朝云翻著賬本,隨口問道:“有什么高興的事?” 傅瑤坐在聽雨軒的秋千上,慢悠悠地晃著,將事情如實講了,眉眼彎彎地笑道:“娘親原本還在難過,說長姐一家今年怕是沒法回來,需得再等等。如今這么快就能見著,自然是高興的?!?/br> “這的確是好事?!敝x朝云抬眼看向她,見她神情之中還有些遲疑,又好奇道,“不過我看你倒像是還有什么顧忌似的?” 傅瑤已經習慣自己的心思被一眼看透,也沒再大驚小怪,她低下頭猶豫了片刻,小聲道:“我姐夫今春能調回京來,是他在其中幫了忙……我在想要不要同他道句謝?!?/br> 她并沒指名道姓,但謝朝云很清楚她說的是誰,忍不住笑了起來。 自那日,傅瑤不管不顧地道破了自己的心思后,便開始躲著謝遲。 謝朝云看在眼里,但并沒多勸,如今見著傅瑤這反應,便知道她這是總算熬過了那個尷尬,順勢遞了個臺階:“既是如此,還是該去道聲謝的?!?/br> 傅瑤略微松了口氣,抬頭看向謝朝云:“既然你也這么覺著,那我就去吧……” 她這反應實在是太可愛了,謝朝云心中笑得前仰后合,但面上還是端著正經的神情,同傅瑤道:“要將人給調回來,他必定是托到了吏部那里,也算是費了些功夫?!?/br> 謝朝云扯起謊來面不改色,傅瑤信以為真,開始暗自琢磨回去后怎么同謝遲講——若只是輕飄飄的一句道謝,是不是不大夠? “我看你很喜歡這秋千,”謝朝云抿了口茶,提議道,“趕明兒我讓人給正院也架個吧?” 傅瑤搖了搖頭:“算了。我覺著,他應當不大喜歡旁人擅動?!?/br> 謝朝云忍不住嘆了口氣:“你這性子未免也太好了些,事事都為他想著……” “也不是什么大事?!备惮幈凰f得有些不自在起來,站起身來笑道,“我先回去了,明日再來?!?/br> 這些日子,傅瑤時常會到聽雨軒這邊看謝朝云料理府中庶務,有什么不懂的也會直接向她請教,想要將自己那筆豐厚的嫁妝給理出個章程來。 謝朝云曾在尚宮局數年,處理起這些事情來得心應手,也是個很好的老師,三言兩句便能將其中的訣竅點出來。 傅瑤同她相處起來很輕松,又能學到許多,可謂是事半功倍。 回到正院后,傅瑤并沒直接回書房去,在院中磨磨蹭蹭了會兒,調轉方向往謝遲房中去了。 謝遲這些日子老老實實地呆在家中養病,但整日里也并沒閑下來,每日都會有人上門來,拿各種事情來問他的意思。 傅瑤不懂朝局政務,也未曾多問過,但就每日上門來拜訪的人數來看,近來倒像是稍有緩解。 內室開著窗,但仍舊能聞到泛著苦意的藥味,仿佛已經沁入這屋子,揮之不去。 傅瑤一進門便不由得皺了皺眉,而謝遲也隨即注意到了她的到來,目光從桌上的卷宗移到了她臉上,眉尖微挑,似是在問她有什么事情。 “我收到了長姐寄來的家書,說是不出意外,她們一家下月便能回京?!备惮幮〔脚驳搅怂媲?,垂眼看著他,“多謝你費心幫忙?!?/br> 謝遲向后靠在椅背上,又繼續看著那卷宗,輕飄飄道:“小事而已?!?/br> 他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么情緒來,傅瑤本就不擅長察言觀色,對上謝遲這種心機深沉的人就是更是手足無措了,定定地在案前站了會兒,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謝遲見她并未離開,頭也不抬地問道:“還有什么事?” 傅瑤抿了抿唇,生怕自己像先前那般說出什么出格的話來,猶豫了會兒,她小心翼翼地問道:“我想在院角的樹下架個秋千,可以嗎?” 果不其然,聽了這句后謝遲便皺了皺眉,傅瑤正要說“算了”,卻見他皺著眉說道:“可以?!?/br> 就算傅瑤再怎么遲鈍,也能看出來他這是“言行不一”,下意識的反應是不情愿,可不知為何,最終卻并沒拒絕。 但傅瑤并沒那個勇氣問他緣由,小聲說了句“多謝”之后,便轉身出了門。 暮色四合,夕陽的余暉灑在院中,樹影婆娑,侍女端著新煎好的藥進了正房。傅瑤趴在窗邊出了會兒神,回頭看向銀翹,一本正經地問道:“我長得不好看嗎?” 沒料到她突然這么問,銀翹驚了下,隨即笑道:“怎會?但凡長了眼的人,都知道姑娘是個美人啊?!?/br> “那他為什么不多看我幾眼?”傅瑤有生以來還是頭回這么挫敗,雙手捧著自己的臉頰,忍不住抱怨道,“他連話都不肯同我多說幾句?!?/br> “這個,這個……”銀翹說話向來沒什么顧忌,再加上近來也不知是都聽了些什么閑話,湊在一旁指點道,“說不準他不喜歡女人呢?又或者,說不準他不是不喜歡,而是不行呢!” 傅瑤瞪圓了眼,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第19章 謝遲這些年來不近女色,未曾娶妻納妾,早兩年旁人想方設法搜羅來的美人也都被他給拒了。為著這事,私下里也總是有人揣測,說他興許是好男風。 但他積威甚重,也沒人真敢送男寵來試探。 也有人說他當年發配西境之時,曾受過重傷,以至于身體虧損得厲害,故而并不熱衷于此事。 但這些風言風語都是沒什么憑據的揣測,眾人也就私下議論幾句。 銀翹說話不管不顧的,就這么直愣愣地說了出來,傅瑤嚇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橫了她一眼:“不要胡說八道?!?/br> “我也是無意中聽旁人說起的……”銀翹捂了捂嘴,小聲道,“姑娘放心,我不會在外邊說的?!?/br> 傅瑤緩了緩,雖覺著那話純屬無稽之談,可卻又總是不可避免地想起。 不得不說,風言風語能傳開來還是有理由的。 一直到第二日,傅瑤到聽雨軒去隨著謝朝云學管家事宜,腦子里都還時不時地會浮現銀翹那幾句話。 謝朝云很快就留意到她的不對勁,將賬本推到了一旁,笑問道:“為何欲言又止地看著我?有什么想問的,只管問就是?!?/br> 這些日子下來,傅瑤是真將謝朝云當做自己的jiejie一般看待,比謝遲親近多了。她猶豫片刻后,紅著臉問道:“就是……那個……” 這事著實有些難以啟齒,傅瑤吞吞吐吐半天,方才小聲說了出來:“他是不是好男風?” 謝朝云愣了下,唇角抽了抽,隨即不可抑制地笑了起來。那些風言風語她自然是知道的,但從來沒放在心上,倒是沒想到會傳到傅瑤耳中。 傅瑤一見她這反應,就知道了答案,隨即開始不好意思起來:“阿云你別笑,是我想岔了?!?/br> “不怪你,”謝朝云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撐著額,慢悠悠地說道,“其實就他這些年來做的事,也不怪旁人會這么想?!?/br> 傅瑤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問了這么一句,她臉皮薄,至于后面那個“行不行”的猜測,是決計說不出口的,便紅著臉岔開了話題。 謝朝云見她窘迫,便適時收住了話頭,沒有再多說什么。 只是等到傅瑤離開后,她擺了盤棋消磨了會兒時光,便往正院去見謝遲去了。 謝遲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太醫點頭允準他下床走動后,他便很少再在榻上躺著歇息。謝朝云一進門便見著他坐在窗邊看文書,無奈道:“你倒也不必這么嘔心瀝血?!?/br> 常人只看得見謝遲的風光,說他年紀輕輕便為帝師,掌朝中大權,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殊不知“掌朝中大權”這幾個字意味著什么。謝遲這幾年來幾乎就沒怎么清閑過,謝朝云冷眼旁觀,只覺著他大有一副“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架勢。 “裴老將軍當日身陷敵陣,是親衛們拼死護著他殺出來的。衛兵死盡,他老人家也受了重傷,如今無良將可用,又吃了大虧,北境只能暫且先退避防守?!?/br> 謝遲在朝臣面前要撐著,不能亂,就算是再大的劣勢也要做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架勢,冷靜地部署安排。但在謝朝云面前,他就不必再遮遮掩掩,話音里帶了些倦意:“這一年算是前功盡棄了,得想辦法扳回來?!?/br> 相較之下,謝朝云卻顯得格外冷漠些:“近年就是太順遂了,才讓他們得意忘形。若是三年前燕云兵禍剛過那陣,誰敢在軍中動手腳?太后那時怎么不召世家閨秀們入宮呢?無非就是覺著朝局穩定下來,北境順遂,所以可以開始來不斷試探,從你手中奪權了?!?/br> 當初太后召了十余位閨秀入宮,雖說是打著過壽的名義,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謝遲并未說什么,謝朝云也就隨著她去了,可心中卻并非全然不在意的。 當年蕭鐸剛登基之時,太后便想過讓秦雙儀入宮為后,但謝遲只說了一句不妥,她便再沒敢提過。因為那時朝堂和北境都指望著謝遲,誰也不敢做什么小動作。 但人心總是會慢慢活絡的,局勢越穩,他們就越想要將謝遲給踢開。 所謂飛鳥盡良弓藏,自古以來就是這么個道理。 先前,太后還曾經特地將謝朝云給找過去,明里暗里威脅暗示,讓她去勸蕭鐸立后??扇缃襁@動亂一起,謝朝云再進宮之時,太后就也顧不上擺譜端架子了,看起來著實是好笑。 “在軍中動手腳的、貽誤軍機的,我都已經悉數處置了,”謝遲的態度平靜得很,沒有半點怨憤,“但邊關戰事拖得越久,受苦的只會是尋常百姓?!?/br> 謝遲是在邊境呆過數年的人,對此十分清楚,他雖心狠,但卻并不會拿那么多百姓的命來穩固自己的地位。 謝朝云在他對面坐了:“我知道你處理了錢家,可歸根結底,錢家也不過就是秦家的一條狗罷了。先前我不在乎,可此事之后,秦雙儀絕不可為后?!?/br> 謝遲其實并不大插手后宮之事,漫不經心道:“那后位給誰?” “自然是徐芊,”謝朝云頓了頓,又問道,“又或者……兄長覺著我如何?” 此言一出,謝遲驀地抬眼看了過去,聲音冷了下來:“你在胡說些什么?!?/br> “我早些年在宮中呆得實在是厭煩,所以先前不愿再回那個地方去??扇缃駞s又覺著,若真是將后位讓給旁人,對你我都不是什么好事?!敝x朝云意味深長道,“更何況兄長應該也知道,比起秦雙儀又或是徐芊,蕭鐸更愿意要我?!?/br> 若傅瑤此時在,就會發現如今的謝朝云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與在她面前那個溫柔可親的大jiejie截然不同。 謝遲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可沉默片刻后,眼中卻又露出些無奈來,溫聲道:“阿云,我不用你這樣做。權勢也好地位也罷,在我這里,都及不上你高高興興的重要?!?/br> 謝朝云將他這模樣看在眼里,忽而一笑:“我也不過是隨口一提罷了,兄長不必緊張?!?/br> 被她這么一攪,謝遲也沒了看文書的心思,索性都推到了一旁,與謝朝云聊了會兒閑話。他此時不再像那個不管不顧的亡命之徒,難得溫柔了些,像是個兄長的模樣了。 窗外傳來些聲響,謝朝云看了眼,只見是有幾個小廝在院角那大樹下忙碌,像是在架秋千。 “說起來……”謝朝云似笑非笑地看向謝遲,“兄長的病已經大有起色,什么時候讓瑤瑤搬回來?總不能真讓小姑娘在書房長住吧?” 謝遲沉默不語,并不接這個話。 “她模樣好性情好,兄長究竟有什么不滿意的?又或者你喜歡什么樣的,我都想方設法地給你尋來可好?”謝朝云從前并沒跟謝遲細聊過此事,如今開了話頭,忍不住問道,“總不成真像是那些人說的,你好男風?又或是有隱疾?” 謝遲今日是真想當個合格的兄長,溫柔些耐性些,可謝朝云卻實在不是什么乖巧的meimei,這種話也張口就來。他磨了磨牙,可又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這件事。 一直以來,謝遲對風月之事都沒什么興趣。 當初少年時,同齡的公子哥偶爾會去吃花酒,出格的還會在青樓養個相好的,他也隨著去過一兩次,但只覺著那里的脂粉味太濃,并沒什么綺念。再后來家中出事他到了西境,也見多了生死搏殺之后將士們是如何發泄的,但卻并未尋過營妓,只覺著被欲望cao控著的更像是獸類。 哪怕如今大權在握,想要什么美人都能得到,他也仍舊不喜旁人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