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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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雨前亭這的事, 自是一絲不漏地傳到了中宮,李安好坐在榻上琢磨了很久,雖覺沈修儀那一出來得意外, 但還是想親自試探后再做論斷。 “娘娘,”寶櫻進了后殿:“各宮妃嬪都到齊了?!?/br> 九娘扶起主子,前往正殿。 經了淳氏一事,剩下的幾個嬪妃戒心尤其重, 以前是見著面就算不說話, 但至少會相視一笑表表面上情?,F則眼神相撞, 便似瞅著什么可怖的東西匆匆撇過,就怕遲了會被勾了魂,從此不由己。 妝容素淡遮不住眼底青色的韓璐低垂著頭,坐在許充容的下手,掩在寬袖中的右手一次又一次地捻過折上的凹凸。稍側首看向主位,今日應是她最后一次來中宮請安了。 靖昌十年初雪時,紅梅林外長廊煮酒的情境還清晰在眼前, 哪料僅一年有余已物是人非?眼底有著落寞,但真的夠了。宮里走了一遭, 親眼目睹了人性之惡, 她才跳脫自我,再不敢以為所有人都該圍著她轉。 于親者是寶,可在皇上、皇后、蘇昭容、淳修媛等等的眼里,她可有可無可是棋子。 許充容回頭, 見韓璐眼中含淚有些愕然, 關心道:“韓meimei這是怎么了?” 聽這話,坐于對面首位的淑妃抬起了頭,目光卻不是落在韓璐身上。 許充容面上多了一絲不自然, 雙眼不再盯著韓璐,轉看向淑妃,無力笑之:“是臣妾多事了?!?/br> 可不就是多事,沈修儀勾起嘴角,端了茶小抿一口。 站在屏風后聽了個全的李安好朝著馮大海頷首,馮大海立馬轉身朝外扯起嗓子唱報:“皇后娘娘到……” 好些天沒來中宮請安了,各妃嬪竟有些緊張,整理衣飾后深蹲行禮:“妾等請皇后娘娘安,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br> 在主位落座,李安好眉目含笑:“都起來坐吧?!?/br> “謝皇后娘娘?!?/br> 像是無意一般看了一眼許充容,李安好打量起神色正常的沈修儀問道:“本宮聽說你懷疑自己被罪妃淳氏控了魂?” 此話一出,坐于沈氏下手的許充容就大為驚愕,身子本能地向旁傾斜,避沈氏如瘟疫。只這里是坤寧宮,她不好跑離。 沈修儀眨了下眼睛,眼眶里多了淚,起身來到中央跪下:“皇后娘娘,臣妾以前不是這樣的,”將清晨在雨前亭與皇上說過的話一字不漏地再言一次,“臣妾不想攔皇上,可又實在是怕,”捏著帕子掩嘴低泣。 “這大清早的,你在坤寧宮哭什么,”淑妃冷冷瞥過看向主位:“皇后娘娘懷喜,你也不怕忌諱?!?/br> 聞之,沈修儀立馬止住哭,手緊捂著嘴不讓自己漏半點抽噎聲,戚戚然地望著皇后,似在渴求皇后救她。 李安好凝眉,起身離了主位,今日她沒著寬大的鳳袍,特地讓寶櫻拿了襦裙出來,絲絳束腰,將已經微凸的腹顯露。在大殿中間來回走著,似在思慮。 分列主位兩邊的九娘和地壬緊盯皇后,而立于九娘下手的小雀兒卻在觀察在座妃嬪。 眾妃噤若寒蟬,不敢直視鳳顏。有一二低位妃嬪經不住偷偷瞄了兩眼,又似受驚的小鹿倉惶地往后挪了挪。 李安好有意挺著肚,用手撐著腰,微仰著下巴時不時來一記冷瞥,一改往日的端和顯得有些凌人。 鼓鼓的肚子在面前晃悠,跪著的沈氏不再捂著嘴了,雙手合攏緊緊摳著,隔著帕子,指甲深陷入皮rou。 “中宮嫡出沒了,你的兒子就為尊……殺了她殺了她,”腦海深處有一聲音在不斷地誘惑、驅使她,低垂著首的許充容眼神漸漸地變了,慢慢抬眼,那個肚子……那個肚子里是爭奪她兒皇位的孽種。 一直注視著眾妃神色的小雀兒沒有錯過許充容的變化,確定了后立時出聲:“娘娘,皇上交代了您不能太過cao勞?!?/br> 李安好會意,回到主位,看向沈修儀:“你說自己是被淳氏控了魂,本宮也看不出什么怪異,”無奈嘆氣,面露不得已,“后天就是太后壽誕,大意不得,本宮也無它法,只能先委屈你了?!?/br> 委屈她?沈修儀有些不明。 “來啊,”李安好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冷色,是沈氏自己說被控了魂的,那就不要怪她手辣。 馮大海領著兩個太監走出:“奴才在?!?/br> “帶沈修儀回關雎宮,暫時關押,”李安好面上依舊帶笑。 她大概能猜出沈修儀在鬧什么了,孔氏因為被控了魂,所以有大過卻未被治罪。沈氏也想披著被控魂的皮,來除去點什么。 可惜了這等心智。 只是她說過寧可錯殺,不會錯放。 “什……什么?”沈修儀瞠目,皇后怎么能這么對她,她生了皇子于大靖有大功勞,“娘娘,您不能關押臣妾?!?/br> 不等皇后開口,淑妃就樂了:“為何不能關押?你都說了自己被控了魂,那若不拘著你,豈不是置皇上的安危于不顧?” 這腦子里沒貨,背后有再強的高人指點也是無用的。 馮大海上前去拉沈修儀,沈修儀受驚一把推開他,蹬腳往旁退去:“不……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懷疑,并沒有說我被控了魂,”朝著皇后吼道,“懷疑……懷疑懂不懂?” 李安好嗤笑:“是你不懂,”音落笑意一收,抬起右手兩指一動,地壬立時閃身過去,手刀落下。 “不要,”沈修儀驚恐地眼珠子暴凸,頸間一痛,眼白上翻,身子如爛泥一般癱軟倒地。 一個消停了,還剩下一個,李安好也不打算浪費時間,轉眼看向神色已恢復正常的許充容,吩咐地壬:“送她去御前吧?!?/br> 許充容其實已經意識到自己的異樣了,面上血色rou眼可見地退去,她還有孩子不敢掙扎,雙手撐著椅把顫抖著兩腿站起,朝著主位屈膝,只還未蹲下就支立不住跌跪在地,痛哭流涕:“妾妾就與她吃過一回茶,啊……嗚……” 她什么也沒做過。 沈氏與許氏被帶離正殿后,韓璐一時也等不得了,走至殿中央,雙手將折子捧過頭:“自上回見著不干凈的東西后,嬪妾常發噩夢,夜不能寐?,F自請離宮修行,還請皇后娘娘疼嬪妾一回?!?/br> 有皇上的話在前,李安好也沒什可說,示意九娘接了折子:“你回去收拾細軟吧?!?/br> 韓璐含淚笑之,誠心叩首:“謝皇后娘娘?!?/br> 淑妃淚目,同時也松了一口氣。 回了后殿,李安好拿著韓嬪上的請離折子,閱過后不禁打趣自己:“一早上去了三個,估計很快外頭就要傳出本宮悍婦之名了?!辈贿^她不在意。 “娘娘多慮了,”九娘捧著鳳印走出書房:“出了南蠻jian細的事,您謹慎些也是為皇上安危著想?,F內憂外患,誰敢在這當口心不正傳出什么?” 這些李安好都懂,將折子放于榻幾,取了鳳印蓋上,后吩咐寶櫻:“將折子送去鐘粹宮吧?!?/br> “是” 雙手覆在肚上,李安好開始想沈修儀的事。 今日這身打扮就是為了試探,淳氏要她母子俱損,所以她就有意現出肚子。只叫她意外的是沈修儀人是愚了點,但心卻大得很。 誰在給她出謀劃策? 不難猜,可她們是通過什么手段聯系的? 小雀兒摳著手:“主子,夕涼宮里有很多野鴿子?!?/br> 李安好斂下眼睫,信鴿熬湯不知會是什么味兒? 皇帝下早朝離了太和殿,天丁就跟了上來,將坤寧宮發生的事說了,“現許充容就跪在乾正殿外,天智已經見過她了,應該沒錯?!?/br> “這么說沈氏是太后的人?”皇帝回想過去,她沒有避諱地在他面前提及他長于中宮,也少有親近慈寧宮。要不是太妃已經死了,他還真不會將她和太后連在一起。 天丁不能肯定:“臣已經著人看著夕涼宮的野鴿子了?!?/br> “沒結果的,”皇帝嗤鼻笑之:“沈氏都被皇后禁錮在關雎宮了,你以為太后還會用她”棄子一枚罷了。 走在一旁聽著的范德江覺有必要出言提醒一下:“皇上,大皇子和二皇子?” “抱去淑妃那,讓淑妃養著,”連日來,皇帝對鐘粹宮的表現還算滿意:“著人知會韓逾一聲,明日韓嬪將會被送離?!?/br> “是” 又瞪了一眼跟在燕茂霖身側的寧誠伯,勇毅侯氣咻咻地上了轎,沒好氣地令家?。骸摆s緊走?!?/br> 燕茂霖駐足,目送勇毅侯的轎子離開:“最近你府里和勇毅侯府還有走動嗎?” “那怎么能沒有?”寧誠伯手抹過唇上的胡子,小心回道:“雖然勇毅侯夫人有過不對,但勇毅侯府到底是錢氏的娘家。就這么斷了,于彥哥兒、宏哥兒的名聲不利,”手背到后,裝作不在意,“往來不親不疏,面子上過得去就行?!?/br> 燕茂霖仍盯著那頂轎子。 見大舅哥沒露不快,放下心,嘖吧了下嘴,提起這老岳父,寧誠伯還真有點事想請大舅哥拿拿主意,傾身湊過去小聲言道:“自安好嫁給皇上后,勇毅侯府給伯府遞了足有近百本拜帖。我總覺這里有事,幾回見他都帶著我二弟?!?/br> 不錯,有長進。燕茂霖收回目光,側首看向李駿:“他下次再給你下拜帖,你就單獨會會他?!?/br> 勇毅侯隨父在西北待過,現朝野形勢愈發緊張,他猜測應是西北有變。 “單單獨見他?”寧誠伯不愿意了:“若他有事求我,我怎么拒絕?” “你怎么就覺他一定有事求你?”余光瞥見一道瘦削的身影,燕茂霖回頭看向后,是韓逾。 寧誠伯緊縮眉頭:“大哥,您不了解他。他那人咝……怎么說呢,”畢竟是老丈人,也不能太貶薄,“就就他那性子,沒事求我,逗鳥都不會搭理我?!?/br> 這一本又一本的拜帖,肯定是了不得的大事。 燕茂霖確實不太想再搭理李駿了,拱手向旁:“韓世子?!?/br> “燕大人?!?/br> 剛剛御前遞來的消息,韓璐明日離宮,韓逾這會心情正好,與燕茂霖見禮后,又朝著寧誠伯拱了拱手。 給杵著不動的李駿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離開,燕茂霖有話要問韓逾。 李駿想當作沒看見,但又沒那膽,不甘不愿地清了清嗓子嘟囔道:“伯府還有事,我就先別過了,二位慢聊,”話是出口了,只兩條腿愣是不動。 韓逾淺笑,靜等寧誠伯離開。 燕茂霖挑眉冷眼看向礙事的人:“不送?!?/br> “別送,”寧誠伯抬腿了,有什么話是他不能聽的,這兩人神神秘秘的? 看著人走遠了,韓逾才笑道:“燕大人想問什么,靜闡知道?!膘o闡乃是護國寺空瞳大師賜予他的字,是娘親為他求來的。 燕茂霖拱手:“還請韓世子提點一二?!?/br> 去年崇州府牡江延河堤壩一事,明面上的三人除了幫他解脫了嫌疑,并沒查出什么有用的東西。他計較了京中世家子,不論鎮國公府那幾位,唯陳一耀與韓逾底子最厚實。 年后,皇上允了武靜侯請立世子的折子,韓逾入朝至今,他也看明了。其和唐五一般,應都是皇上的人。 韓逾什么也沒說,只調頭神情冷峻地望向西北。 燕茂霖立時就了悟了,齊國將軍府。還真合了他心中最壞的猜想,原賢親王也只不過是個被頂在前的幌子。 怪不得皇上讓他想辦法,逼賢親王往戶部填銀子補缺口。大戰在即,軍餉必須要備足。 “多謝韓世子提點?!?/br> 韓逾越過燕茂霖,笑言:“燕大人客氣了,靜闡什么也沒說?!?/br> 往回的勇毅侯愁眉不展,昨夜才閉眼,二十四年前他做先頭軍埋伏在河套冰層上的畫面就在腦中浮現。用力捶了捶左腿膝蓋骨,這傷便是那場戰中落下的。 轎子入了翔云弄,才走不到百步,轎內的勇毅侯驀然睜開眼睛,頭往右一側,一枚飛鏢穿過轎簾自耳邊擦過釘在轎上。 “侯爺?” 抬轎的家丁慌忙將轎停下,欲去掀轎簾。只手才碰到簾子,就被轎內人喝住,“繼續前行?!?/br> “侯爺,您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