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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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鎮國公回頭看向親家。 “什么事?”陳弦不解。 鎮國公冷笑兩聲:“今年是大選之年,”所以他哪來的信心能在三個月之內給兒子娶上媳婦? 陳弦愣在當場,這……這……這可如何是好? 瞧著他這樣,鎮國公心里頭暢快了,雙手背在后哼起軍中小調,回府收拾行李準備赴南千門大營。 聽著這歡暢的小調,陳弦品出味了,追上唐嵕:“你這是不滿皇上派我和你兩人去練兵?” “練兵有領兵布陣殺敵難嗎?”被看破心思,唐嵕也不虛:“你還是在府里用心給兒子娶媳婦吧,練兵我一個人就足夠了?!?/br> “那不行,”陳弦大跨步越過唐嵕:“皇上是屬意我們兩人擔此重任,你年事已高不要逞能?!?/br> 這話唐嵕就不愿意聽了:“你說誰年事已高?” “說你……” 韓逾出了宮門,正要上轎,就聞噠噠馬蹄聲,側首望向聲來處,見一青蓬馬車從宮廷來,雙目微不可查地一縮。 這是又有妃嬪自請離宮修行了? 坐在馬車里的正是郝昭媛,著一身素衣,眼中含淚卻異常晶亮,壓抑著放聲大哭的沖動,心在飛揚。 離開了,時隔多年,她再次聞到了煙火味。低低抽泣,嘴角慢慢上揚,貪婪地吸納,這才是活著的感覺。 回了武靜侯府,韓逾直接去了前院書房。書房里,武靜侯正等著,只等來了人還沒來得及問話,就見那忤逆子跟抄家似的直奔他的那些珍藏。 嘩啦一聲,十來個大大小小的盒子掉地上。 “你發什么瘋?”武靜侯心疼得沖上去要撿。 “我發瘋?”韓逾冷嗤一笑:“我看你才是瘋了,送了一個女兒進宮還不夠,竟由著那女人送第二個進去。你是覺得武靜侯府的根基牢靠,不會坍塌嗎?”對這個父親,他和逝去的娘一樣,很失望。 手才碰著一只紫檀木盒,聽著這話,武靜侯就頓住了,斂目細品韓逾的話,宮里出事了。有了這個認知,他快禿了的眼睫顫動了下,用力咽了口氣,沉聲問道:“是淑妃還是璐女?” “有區別嗎?”韓逾眼中星火躍動:“她們都是你的女兒,誰生事,武靜侯府都逃不過?!?/br> 武靜侯最討厭人說話陰陽怪氣不爽快,霍的站起叱問:“你倒是說清楚呀?” 看著他氣急的樣子,韓逾不禁冷哼一聲,其中滿是不屑:“有暗子試圖接近淑妃,皇上要我三天之內把東西交出來,”見他眼神虛晃了一下,心一沉,果真還有不干凈,上前一步,腳直接踩踏在一只木盒上,“你是現在交,還是帶著韓氏一族下詔獄再交?” 穩了穩心神,武靜侯不敢直視兒子:“接近淑妃的是何方勢力?” “皇上沒說,你覺得我敢問?”韓逾嗤鼻:“都到了要皇上開口的地步了,你竟還想知道是誰找的淑妃?怎么你心里頭有主?” “武靜侯府上上下下只忠于皇上,絕無二心,”武靜侯一把推開還在逼近的兒子,心頭好也不撿了,回到書案后坐下。 韓逾被他推得后退了半步:“既無二心,那就把所有不該霸著的東西都交了吧?!彼睦镞€有一個打算,性子不沉穩的璐女不能再留在宮里了。 好在她還未得皇上寵幸,在烏月庵待幾年,改名換姓另謀嫁應不是難事。 坤寧宮,皇后午歇起用了一盅核桃魚湯,著寶櫻去書房把棋拿來。這棋盤剛擺上,慈寧宮的首領太監魯寧就來了。 “奴才給皇后娘娘請安?!?/br> “公公請起,”說實在的,李安好還挺喜歡這魯寧的。不多事,也不仗著身份拿大,規規矩矩地做他的慈寧宮首領太監。 魯寧起身:“太后請您過去一趟,娘娘您身子便利嗎?” “公公先回,本宮捯飭一番就過去面見母后,”李安好也不問什么事兒,這宮里一下子癡傻了一個,兩個被抓,還有一個今晨離了宮。太后能坐得住嗎? “那那那奴才就先告退了,”待李安好點首了,魯寧才退,只才退了兩步又頓住扯著嘴角干巴笑著:“娘娘,太后說什您聽聽就罷,別往心里去?!?/br> 李安好莞爾,看來太后是蓄積了不少郁氣在等著她:“公公好意,本宮心領了?!?/br> “娘娘抬舉奴才了,”魯寧也是怕,現如今皇后懷著龍子,不同以往,若是在慈寧宮有個什么差池,皇上還不得活撕了他們? 可關鍵是他怕沒用,太后不怕。這若是擺在旁人家養娘身上,感情不親厚的養子媳婦揣了崽子,聰明的不都離著跑。 太后倒好,皇后這頭還沒滿三月,為了幾個無寵的妾妃就把召人去慈寧宮訓斥,這……這哪說理去? 出了坤寧宮,魯寧又急急忙忙地往太醫院,他得防著一出,把太醫先叫到位。到時兩位主真斗起來,要是有什萬一,也不至于慌了手腳。 李安好換了身襖裙,圍上斗篷,帶著九娘、小雀兒、地辛幾人,浩浩蕩蕩地去了慈寧宮。 她到時,姜蓯靈、姜明父子已候在庭院中。進了大殿,見太后著一身明黃鳳袍端坐在主位上,她快步上前行禮:“兒臣請母后安?!?/br> 太后打量著李安好,見她面色紅潤,心頭發堵,抬手示意守于一旁的魯寧:“去把皇后扶起來?!?/br> 幾乎是話一脫口,魯寧就動了,大跨步靠近。 九娘和地辛可用不著慈寧宮的人,一左一右小心地扶著皇后起身。 魯寧略有尷尬,不過誰扶都一樣,沒事就好。 李安好也不客氣,來到太后下手位置落座,淺笑著看向主位,明知故問:“母后尋兒臣來可是有事?” “這兩天哀家的耳朵都不得閑,”太后幽嘆,轉眼回視皇后,意味分明。 “不得閑也是您愛cao這份心,”皇上態度都擺在那了,她也不跟她虛與委蛇了:“您身子抱恙,宮人們都曉得不能擾您清靜。若不是您問,誰有那膽敢把話傳到您耳邊?” 這話音一落,殿里伺候的宮人紛紛跪地,極為惶恐地回道:“奴才(奴婢)不敢?!?/br> 就知道會這樣,跪著的魯寧后背生汗,心突突地跳。 太后微微瞇起雙目,與皇后互不相讓地對看著:“這有了龍子就是不一樣,說話都硬氣了,你是在意指哀家多管閑事嗎?” “有沒有龍子,身為皇上的皇后,兒臣都硬氣得很,”李安好手覆上小腹,淡而一笑,斂下眼睫:“兒臣知道您是當皇后當慣了,只父皇已經仙逝十余年,現您是太后。而皇上也有了兒臣這個皇后,所以后宮事就不勞母后來煩憂了,兒臣自會處理?!?/br> 好個小賤皮子,還真是在說她多管閑事。 太后嗤笑:“好啊……真是好啊,”今兒她不但要多管閑事,還管定了,“自你嫁入皇宮,不過半年余,皇帝后宮從十七妃嬪到十一人,其中還有一個已瘋傻。你就是這么當皇后的?” “兒臣做錯了嗎?”李安好抬眼望向太后,面上神色意味不明:“敏美人,母后應該不陌生吧,她是怎么成為后妃的,您一清二楚?!?/br> 那雙桃花目清亮得似能照透人心,太后力持鎮定,依舊面無異色地盯著皇后,只松弛的唇口微微顫了下。 “敏美人攛掇馮嬪怨恨皇上,馮嬪又拿她的話來試圖勾起郝昭媛心底的痛,”李安好輕哂一笑:“郝昭媛找了淑妃。淑妃一下子喝止了她,點破其中的意圖,后上書兒臣,講明事情。郝氏回過味來,馮氏還不死心欲繼續挑撥,兩人在摘月樓動了手。母后,您說兒臣做錯了,還請告知兒臣錯在哪?” “所有都是一面之詞……” 太后還想強辯,李安好卻不給她機會:“事關皇上,兒臣寧可錯殺,絕不錯放,”眼神變得極為凌厲,她的孩子剛來,不能沒有父親護佑,“現在如此,以后也是一樣?!?/br> 硬的不行來軟的,太后面露擔憂和痛心:“皇后,告訴母后,你是不是心悅皇上?” 心悅嗎?也許有吧。李安好笑之,身為皇后可純粹為權勢為富貴而活,唯獨不能純粹地去愛帝王。她很清楚這一點:“兒臣當然心悅皇上,”不然就該死了,“母后不鐘愛父皇嗎?” “你……” 太后知道這小賤人是故意的,壓著心頭翻涌的怒氣勉力笑著回道:“作為過來人,哀家只是想與你說,除了愛皇上,你也得懂得珍重自己?!?/br> 這話她認同,李安好帶了兩分誠心道謝。 “你現在懷著喜,不便服侍皇帝,哀家怎么聽敬事監的管事說皇上昨兒還是歇在你那?” 李安好老實回答:“馮氏和敏美人的事還沒查清,皇上為安危著想,暫時不會臨幸妃嬪?!?/br> 都皇上安危了,太后也不能多說什么:“現已經開春了,大選的事也該準備起來。你懷著喜不宜多cao勞,這回就由哀家來做主吧。過兩天哀家就下懿旨定下選秀的日子?!?/br> 手指摳著椅把上的芍藥花樣,李安好輕笑:“選秀的事就不勞煩母后了?!?/br> “皇后,皇帝富有四海,他不是你一人之君,”太后冷了眉眼,態度堅決:“稍后哀家就會擬懿旨?!?/br> “那道懿旨您發不出去的,”李安好起身,也不跟太后啰嗦了:“后宮已不是過去,沒有本宮的允許,您那道懿旨出不得慈寧宮?!?/br> 夫唱婦隨,皇上既已說了今年大選取消,那她必定遵從,畢竟這于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有利無害。 “你……” 太后氣極,右手顫悠悠地抬起指向賤人。 皇后視若無睹,屈膝草草行一禮,連聲招呼都不打,轉身離開。出了大殿,在經過姜蓯靈身側時,吩咐道:“進去瞧瞧太后吧?!本瓦@么死了,宮里宮外還得守國喪,皇上該不快活了。 乾正殿,皇上聽聞皇后又把太后給氣病了,樂得直搖首。有地辛、地字九、小雀兒跟著,他是一點也不擔心皇后。 埋首忙到酉時,龍案上還有兩摞折子沒看,他也不準備再繼續了,擱下朱筆,起身活動發麻的脖頸和腿腳:“范德江,帶上折子,擺駕坤寧宮?!?/br> 扭頭望向殿外,這天還亮亮堂堂的,皇上這就不干了?范德江杵著想多問一嘴,確定下。 只話還沒問出口,就撞上皇上的冷眼刀子,不禁打了個激靈,立時閉嘴極為利索地拿箱子裝折子。 他忘了,現不能勸皇上勤政。 “朕寅時起,一直忙到酉時,還不夠勤政嗎?” “主上以往就是太勤政了,才叫范德江對‘勤政’生了錯誤的認知,”天乙端了杯茶奉到皇上跟前:“您潤潤口?!?/br> 皇帝冷很一聲:“從今天開始,晚間只忙到酉時。除了逢年過節不上朝外,朕還要七日一休?!闭掠休p重緩急,折子也要分類,不緊要的事押后一兩天也不會出什么亂子。 等皇后肚里那位有個五六歲,懂事了不會撕折子了,他便可教他看折子。 看折子的同時識得更多字,一舉兩得。長此累積,待長大些到了七八歲,上朝聽政,臭小子也能輕松不少。 范德江狠瞪了一眼落井下石的大方臉,偷偷瞄了瞄皇上,逮到其眼底的期許,心中一動?;噬显谙胧裁疵朗?,不會是現在就開始指望兒子了吧? “快點收拾,”皇帝瞟了一眼龍案上的那些折子,想到十一二年后有人替他看,頓覺神清,背手走向殿外。站在檐下,眺望天邊的紅霞,笑著長出一口氣。有他的精心培養,相信靖晟帝的成就會遠超朱氏記憶中的歷史。 欲成為千古名君,靖晟帝注定要吃得苦中苦。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的支持?。。?! 第76章 “瘋了……” 懿貴太妃病逝才短短半年時日, 承恩侯夫人姜氏就已兩鬢斑白,淚目中充斥著悲慟,語調里盡是不信:“不可能, ”直搖首,“我的嵐兒怎么可能會癡傻……不可能, ”眼淚洶涌而出,雙腿再也支立不住, 癱軟在地,“侯爺……啊嗚……” 站在門邊的承恩侯強壓下翻涌至喉間的苦澀, 眼中閃動著晶瑩。他也不愿相信這是真的,才聽到消息時,就找去了太醫院。 太醫院院判姜蓯靈透了底,昭修容娘娘是憂思過度、積郁成疾。 “一定是那個賤人, ”承恩侯夫人忽然變了神色, 雙目大瞪, 陰狠狠地齜牙說道:“一定是那個賤人害我嵐兒,”五官不自然地抽搐, 如厲鬼般嘶吼,“一定是?!?/br> 見她這般,承恩侯沒來由地生出一股厭惡, 大跨步上前反手一巴掌,斥道:“怪不得旁人,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入了魔障?!?/br> 仗著宮里有懿貴太妃撐著,那八字還不見影,孽女就敢弄出“鬧事驚馬”的事。一次不成,在柔嘉公主府又來一出,沒算計到正主, 卻傷了奉安國公府的九姑娘。 在外翻江倒海,他還以為她有多大能耐呢,入了宮見真章了,都不用皇后出手,自己把自己嚇瘋了。 姜氏捂著臉,仰首瞪著她這所謂的良人,心都死了,半張著嘴,久久才發出聲哽聲痛訴:“你打我……你又打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