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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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范德江又湊近:“你們肯定有事瞞著咱家?!彼畹没噬闲湃瘟?,有什么是他不能知曉的?正欲纏問,不想卻聞半天不吭聲的大方臉說道,“有人來了?!?/br> 什么?范德江還沒回過神來,大方臉已快步進到皇上一丈之內。他立馬跟上,兩眼一掃。確如大方臉所言,西南向一位打扮花俏的宮妃牽著一瘦弱稚童正往龍麗池去,兩人身后跟著一群宮人。 沈修儀和二皇子? 聽到稚童的笑聲,皇帝回神抬眼望去,面上恢復如常,走至龍麗池時,不待他駐足。沈修儀便拉著二皇子迎上行禮:“臣妾請皇上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br> “兒兒臣,”二皇子有些怕,眨巴著大眼怯怯地看著皇帝,兩小腳不受控地往后挪了挪,“給父皇請安,父父皇萬歲?!?/br> 見他這般,皇帝并不覺失望,本來也沒寄予過什么希望:“怎么帶他來這了?” 沈氏與許氏能生下孩子,還要謝他那個母妃沒把事做絕。畢竟在恪王無把握篡位之前,她仰賴的還是他。 再者他龍體康健,若年近三十還無后嗣,宗室必定會亂,前朝也難安。宗人令琰老親王豈能容她?即便她為皇帝生母,怕是也要被拉去妃陵寢活.葬。所以,他有兩個風一吹就傷的皇子。 “回皇上的話,”沈修儀仍行著禮,側首看向兒子:“太醫說了青兒要多走動走動,身子才會愈發健壯。臣妾記在心里,晚間涼快了,便領他出來走走?!?/br> 皇帝淺笑,這大概是做給他看的,他早就不喜沈氏與許氏對孩子的溺愛,只是說了無用,兩人行事依舊。安朗與安青早已滿了四周歲,還到哪都要宮人抱著。一步不走,那腿能硬得了? “青兒要喂魚,皇上可要一起?”沈修儀大膽地邀請,嬌羞地盯著皇帝。 她是何心思,皇帝很清楚:“沈氏,朕警告過你,你這是老毛病又犯了?”長在后宮,他見多了宮妃用孩子來爭寵的把戲,深惡之。 “皇上,”沈修儀一把將兒子攬進懷里,兩眼一眨,淚就填了眼眶連連搖頭:“青兒是臣妾的命,臣妾怎會利用他來爭寵?”目露渴求,“臣妾……臣妾只想您能多陪陪他?!?/br> 皇帝明白了,蹙眉思慮片刻言道:“朕前朝政務繁忙,也顧不得那么多,”沒錯過沈氏眼中閃過的不滿,“既然你這般為他著想,”嘖吧了下嘴似很為難,“范德江?!?/br> “奴才在?!?/br> “抱上二皇子,”皇帝注視著沈氏臉上的神情:“同朕一塊去坤寧宮,稍后你讓人往關雎宮收拾二皇子的……” “皇上,”沈氏聞言慌了,雙手緊緊箍著懷里的孩子,抽泣著大力搖頭:“您已經分開過我們母子一次了,難道還要讓臣妾與青兒再經受第二次母子分離之苦?” 這個時候,二皇子凌安青也哭出聲了:“嗚嗚……我不要和母妃分開……”頭往娘親懷里拱。 見天的出來賣弄愚蠢,范德江都懶得上前。 二皇子能長在皇后膝下,那是天大的福緣,沈氏還在這千萬個不愿意。她真當皇上會讓皇后娘娘養妾妃的孩……咝,眼珠子一轉去窺視皇上,這位抱著《諸字通典》呆坐在龍案后近一個時辰,不會是在取名吧? 皇后娘娘有喜了? 這想法一生,他就否定了,皇后娘娘小日子才走沒幾天,怎么可能會有喜? “皇上,您幼時也是長在坤寧宮的,”沈修儀淚眼朦朧,太后與皇上之間的那點子不對付,她也有所耳聞,私下里沒少猜測,現提這事也是想皇帝思及曾經,能厭了坤寧宮那塊地兒,“難道……” “閉嘴,”皇帝抬腿越過她,當著孩子的面,他不想叫她太難堪:“若是關雎宮住得太舒坦了,朕可以給你換個宮,譬如夕涼宮?!?/br> 愚婦自愚自樂無罪,但愚弄他,她是真以為孩子可保她壽終正寢嗎? 直至皇帝走遠了,沈修儀才哇地放聲大哭。聽著訊的許充容,立時將心里的那點想頭掐滅,安生地教兒子習字。 次日送走皇帝,李安好用了兩塊糕點喝了一盅牛乳,便前往正殿。內務府送來的賬本已經都看完,她的“病”也該好了。 “妾等請皇后娘娘安,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br> 落座主位,李安好抬手:“都起來坐吧?!?/br> “謝皇后娘娘?!?/br> 這夠位份的妃嬪屁股才坐穩,李安好就扭頭向右:“沈修儀沒來?”昨兒一頓晚風灌下,那體弱的小兒夜半燒了起來,做娘的折騰,連累孩子跟著受罪。 “二皇子燒熱才退下,她也不敢離,”居在關雎宮東向的郝昭媛起身屈膝福禮:“臣妾早起去看過了,”說到此不禁嘆息,“孩子都是娘的心頭rou,沈修儀盯了一夜,兩眼又紅又腫?!?/br>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也不為沈氏言一句好。 “自作孽,”淑妃也心疼二皇子,只孩子不是從她肚子里爬出來的,她也不好多表示,免得叫誰以為鐘粹宮心大。 李安好示意郝昭媛坐,在龍麗池遇著沈修儀母子的事,皇帝并沒有提及。她也是夜半關雎宮來人才得知,側首吩咐馮大海:“你去關雎宮瞧瞧?!?/br> “是” 待馮大海出了殿,李安好的目光在許充容身上停了兩息,后移向殿中央:“從今起,各宮的玉鴦牌都會掛上?!?/br> 聽著這話,幾個新妃立時露了羞澀,宮里的老人多是眉目坦然。帝后大婚已滿了一月,玉鴦牌自然是要掛上,皇上再愛重皇后,皇后也有不便宜的時候。 “你們憑本事爭寵,只要不擾得皇上煩心,本宮也不會多一句嘴,”李安好斂下眼睫,語氣忽變冷:“但誰要是敢拿子嗣來爭寵,本宮就敢上書讓誰母子分離,”掀起眼皮看向許充容,這算是警告,“宮里多的是沒孩子的妃嬪?!?/br> 許充容打了個激靈,忙起身朝著主位跪下:“皇后娘娘明鑒,臣妾把大皇子當命根子,從未想過利用他來爭寵?!鄙蚴系睦釉谇?,她哪里還有膽? 瞥了一眼被嚇得不輕的許氏,往日里不怎么吭聲的郝昭媛再次出言:“麗芙宮里種了不少果樹,每年結的果子都便宜了那些扁毛鳥兒?!?/br> 淑妃接上話:“要是郝meimei那能有個孩子,該多好?!焙率鲜窍鹊圪n給皇上的女侍,曾也懷過一個,五月死胎,傷了身再也不能生了。 與郝氏不同,她沒懷過,但也不能生了。知道此事的沒幾個,淑妃眼中閃過晶瑩,她如今就等著慈安宮那位遭天譴。 吱聲的兩個位份都高出她許多,許充容那是一句硬話也不敢說,磕下頭去:“皇后娘娘的話,臣妾銘記于心?!?/br> “記著便好,”李安好就怕她們忘了:“起來坐吧,”一事說完還剩下一事,“本宮與皇上大婚后,內務府就將各宮的賬本送來坤寧宮了。賬本本宮已經看完?!?/br> 才坐下的許充容頭又低了下去,她是沒仗著大皇子爭寵,但卻打著孩子的名頭時常派人去內務府要這要那,這幾年也攢下不少。 “本宮將重設賬本,過去的不追究,但以后都得上規矩,”李安好看著那幾個低下頭的老人:“月例銀子并不薄,足以滿足你們的花銷。若真有不夠的,可以上書到本宮這,本宮也想知道你們的銀子都花哪去了?!?/br> 宮里吃喝穿都有份例,只有超了才會用銀子來填。且宮妃除了月例銀子還有各種賜俸等等,沒有什見不得光的消耗,她們不可能用得盡。 淑妃的鐘粹宮、郝昭媛的麗芙宮是從來沒多過事,倒是兩個有孩子的宮里,這幾年的用度都快趕上乾正殿了。其次便是已經出家修行的葉氏,她一人損的瓷器都是旁的妃嬪總和。 這三宮是大頭,當然三宮之上還有慈寧宮、慈安宮。太后七年沒在宮里,用度不但一點沒少,反而超過去近一番,看來護國寺后山是塑了金殿。 慈安宮,懿貴太妃大概是屈居太后之下幾十年,憋得太久了。太后一離宮,慈安宮的用度就超了乾正殿,怎么她是想讓皇上以天下養嗎? 今日有風,這會也還早。淑妃與郝昭媛出了坤寧宮沒急著回自個宮里,兩人結伴去了御花園。 “中宮有主,咱們也都似有了主心骨,”站在橋上,郝昭媛低頭去看湖面上的人影,若早這般,她們的命是不是也會有所不同? 淑妃嘆一聲,淚眼看向湖心深處:“meimei有怨過嗎?” 郝昭媛彎唇笑之,眼底盡是凄然:“怨又有什么用?”起先不知道,后來清楚誰是那禍首了也就不怨了。她恨,恨自己:“我這一輩子已經是望到頭了,現活著就是為了,”一滴眼淚滴落,融進了水里,“看她怎么死?” 她不會養任何人的孩子,剛在坤寧宮那般說,也僅是為了在皇后面前賣個好。中宮有主她高興,尤其皇后還是皇上自己擇的。帝后一心,她才有機會為自己為孩子報仇。 “那咱們就好好的,”淑妃抬手抹去滾落的淚珠:“告訴你個秘密,延陵總督徐博義不干凈,其女徐嬪應是已明圣心,如今大概是在想著法子怎么將消息遞出去?!?/br> 郝昭媛笑了,面上淚痕清晰:“我嘗盡了失去孩子的痛苦,她也該好好嘗一嘗?!?/br> 慈寧宮的首領太監魯寧見著皇后來請安,那整顆心就似懸在半空里。進了殿,李安好按規矩給太后行禮。 “身子好全了?”太后心里的那口氣還未出,說起話來怪聲怪腔的:“哀家本想去坤寧宮瞧瞧你,可又怕到了那地觸景傷情,憶起先帝,”眼眶紅了,悲戚道,“他撒手走了,留下哀家在這世間受罪?!?/br> 李安好聞言凝眉,似能體會太后苦痛一般:“紅塵就是這般,苦辣酸甜都有,”抬首看向高位,“斯人已不在,余者睹物思人最是苦。母后今日不提,兒臣與皇上倒忽略了這點,也實為不孝?!?/br> 太后直覺不好,立時出聲:“哎呦,哀家這頭怎么突然抽疼?魯寧……魯寧,趕快過來給哀家揉一揉?!?/br> “是,”魯寧立時上前,瞄了一眼還行著禮的皇后,話在嘴里繞了十七八圈了終出言提醒太后:“皇后娘娘還行著禮呢?” “無事,”不等太后開口,李安好就講道:“因著帝后大婚,母后不得不從護國寺搬回宮里??蛇@皇宮里哪處沒有父皇和母后的足跡?讓母后悲痛至此,日漸消瘦,是皇上與兒臣的錯。雖有諸多不舍,但為了母后清寧,等會兒臣就向皇上上書……” 這是要攆她走?太后頭也不疼了,一把推開魯寧:“行了,哀家就是昨夜沒睡好,皇后不必自責,趕緊起來吧?!?/br> 聽說太后昨夜沒睡好,李安好眼淚都快下來了:“是因惦念父皇嗎?” 這叫她如何應?惦記,那她就可以收拾東西去護國寺繼續呆著了,不惦記更不行。太后閉目臉撇向一邊:“你今天就沒旁的事?” 當然有,李安好仍行著禮不起身:“近日兒臣看了內務府送來的賬本,發現母后不在宮里的這七年,份例銀子比以往超了一番。兒臣就是想問問母后知不知道這事?” 若是知道,那她們就好好談談人在護國寺,為何花費如此多?不知道也可,她正好以貪墨之罪將內務府換個干凈。 做這么多戲,原是在這等著,想摁頭讓她乖順。太后睜開眼睛,沉凝了許久,卻找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將此事搪塞過去。也是到了此刻,她才驀然發現太后與皇后最大的差別。 李安好靜靜地候著,自慈寧宮出來已是兩刻后,才離了這地界,便駐足吩咐馮大海:“太后剛剛的話你也聽見了,你回宮拿冊子去御前一趟,叫上你師父往內務府?!?/br> “是,”馮大海正等著這話。御前和內務府一向不對付,他們師徒早就想拆了那群癟孫子了。 馮大海走了,李安好腳跟一轉:“咱們現去慈安宮?!?/br> 七年時間,超出的用度折合成白銀近二十萬兩,其中珠寶占主,有七成是以賞賜的由頭流入了恪王府。剩下三成,嘉靈公主府和承恩侯府對半分。 她一個太妃,可真敢賞。 太和殿,文武百官跪拜恭送皇帝。 皇帝起身離了龍椅才走兩步,突然想起一事扭過頭看向恪王:“對了,朕差點忘了,皇后昨晚上跟朕提了一嘴,讓朕賞恪王府幾個營利好的皇莊。說如此太妃就不用變著法子貼補,使得慈安宮的用度都遠超乾正殿?!?/br> 滿朝文武都聽著呢,恪王后背生寒,可又不知該如何回話? “恪王府花費很大嗎?”皇帝凝目,他也不提賞莊子的事,只冷冷地看著恪王額上冒汗。 太和殿靜默無聲,一個太妃的用度竟遠超皇帝,這成何體統? 知道皇帝今日要頒布大赦天下和免田賦的政令,難得琰老親王上回朝,就聽到這事,氣得唇上的白須一抖又一抖。賊婦,這般吃里扒外,她是怕皇帝不會將恪王一脈殺絕嗎? 出了太和殿,正巧馮大海拿著冊子來?;实垡娝夭蛔⌒?,便知太后是將罪推到內務府那了,這也合了他們夫妻的心。 “皇后呢?” 馮大海跑上前咚一聲跪下:“回皇上的話,皇后娘娘去慈安宮了?!眰且换貋砹?,但恪王府既然吃下那么多的好物,總得付出點什么,譬如名聲。 皇帝點了點首,旁的也沒多問:“范德江,你陪他去內務府走一趟吧?!?/br> “是” 才回了乾正殿,敬事監的人就到了。新的玉鴦牌已經做好,送來請皇上過目?;实圩烬堃紊?,連看都沒看敬事監的人,拿了一本折子就示意他們退下?;嗜舆€沒影呢,他哪也不會去。 折子才看一半,扭頭望向守在一旁的天乙。 天乙立時回道:“這三日,棲霞宮那位沒做夢?!钡匾乙呀浻H動手查過,朱氏女還是處子之身,如此那問題就出在三魂七魄上。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的支持?。。?! 皇后:皇上,臣妾絕無意拿沒影的皇三子來爭寵。 第54章 慈安宮, 懿貴太妃正拿著內務府剛剛送來的指甲套端看著,面上露著滿意。這玩意用黃金打的,浮在上的芍藥花心都由寶石鑲嵌而成, 既精致亮眼又華貴。 “還是太后會享受, 哀家若不是在她那見著,竟還不知宮里興起麗甲套了?!?/br> 龔嬤嬤聞言轉身走向還跪著的內務府總管嚴滸,接了他捧著的托盤, 垂目掃過呈在紫檀木盒中的一排八對花樣不一但同樣精美的麗甲套:“叫嚴總管費心了, 懿貴太妃娘娘很喜歡?!?/br> “合了太妃娘娘心意就好,”烏眉大眼長相俊朗的嚴滸雖凈了身, 但言行舉止卻依舊充滿陽剛之氣,在這內廷里是極少見的。 聽著話, 還在擺弄麗甲套的懿貴太妃嫵媚一笑, 抬手示意殿里伺候的宮人退下,獨留龔嬤嬤守在殿門口, 后細細打量跪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