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
江銘正趴在床沿閉目養神。 “現在才鬧離婚,不覺得太晚了嗎?”他眼都沒睜地說道。 “聽寧兒說你這幾天在那個女人那里過夜?!”林清婉沒答話,冷聲問道。 江銘聞言扯了扯嘴角,微微抬眸:“怎么,您又想對誰下手呢?您不把我當親生孩子看,我也可以無視您。陸氏我都可以扳倒,也沒有什么好怕的?!?/br> “我現在沒心思管你,寧兒就夠你煩了?!绷智逋窭浜?,“反正秦念那個女人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再怎么維護她,過兩個月她就是一個死人了?!?/br> 江銘眉頭微微一蹙,“您以為現在說這些,我就能不再計較您的所作所為了?” “那你慢慢計較吧?!绷智逋竦恍?,隨即轉身離開。 江寧一覺睡到了晚上,醒來的時候江銘還沒有,她冷著臉抽開了手,“還不去前妻那?” “你以后會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別生氣了,吃點東西吧?!苯懻f著,撫了撫她的臉。 “我不吃?!苯瓕幚渲樥f道。 “那,我帶你出去吃rou,行嗎?”江銘輕嘆一口氣,語氣平和地哄勸道。 江寧紅著眼睛看了他一眼,沒吭氣。 “給寧兒穿衣服,多穿點。我帶她出去走走?!币娝龥]答話,他沖護工說著,便退出了房間,等著她換衣服。 “要帶她出去?”陸星河的聲音慢悠悠地說著,從樓梯上下來。 江銘掃了他一眼,沒答話。 “干脆搬出去吧,不然今后會出什么事,我可不敢保證。畢竟我現在,每天都很閑?!标懶呛诱f著,沖他微微一笑,語氣里是滿滿的威脅。 “是嗎?”江銘挑眉,“我會讓你從這里搬出去?!?/br> “隨便咯?!标懶呛咏z毫不受影響,表情里透著些莫名的自信,看得江銘眉頭一蹙。 沒一會兒,江寧出來了,她擰著眉看了陸星河一眼,隨即一聲不吭地出了門。 嚴肅安靜地開著車,江寧看著窗外的霓虹,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似是在想事情。 江銘沒有帶她去什么高級餐廳,而是去了一條小巷子里。 下了車,他帶她進了一間看起來不是很大的小火鍋店。 江寧看了一眼,表情有些波動。 “以前你備戰高考的時候,經常叫我帶你過來吃?!苯憯堉?,低聲道,“這么多年過去了,沒想到還在?!?/br> 說著,他去里面找了個桌子,空氣中彌漫著各種菜式的香味還有火鍋的辛辣,江寧面無表情地在他面前坐下。 江銘掉了許多她愛吃的,桌子上滿滿當當擺了一堆。 “寧兒,我帶你去國外吧?!毕g,他看著她無精打采的臉,說道。 江寧聞言眸光一凜,“怎么,嫌我在江城礙事了?” “不是,我陪你一起,行嗎?我們兄妹兩個,一起回蘭塔島吧?!?/br> “我不想去。我知道你又想把我關回療養院里?!苯瓕幍貟吡怂谎?,冷冰冰地說道。 “我沒有那個意思,我也沒那樣想過。我只是覺得江城影響你心情的人太多了,不利于你的恢復......”江銘幫她涮著rou,耐著性子解釋道。 江寧垂眸想了想,“那你先把秦念那一家子趕出去,我就跟你去蘭塔島?!?/br> “寧兒,你恐怕不知道,林清婉女士找人撞傷了秦念的弟弟。不把他們安頓好,我于心難安,希望你不要再糾結這件事情,行嗎?”江銘咬了咬牙,沉聲說道。 “那也行?!苯瓕幩斓攸c了點頭,“那我不走,我就在江城安家結婚?!?/br> “結婚?!”江銘蹙起眉,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 “對啊,結婚。也許我結了婚,就沒心思打擾你們兩個復合了呢,你說是不是?”江寧垂眸笑,心不在焉地攪著碗里的rou,輕飄飄地說道。 江銘心中一沉,眸光也跟著冷了起來,“寧兒,你想干什么?” “我???我要結婚??!”江寧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隨即抬起清冷的眸子看他,沖他狡黠一笑,“我要結婚,恩......跟陸星河結婚?!?/br> “江寧!”江銘聞言將筷子往桌上一砸,迅即黑沉了臉,大聲斥道:“你到底要怎么樣!” “怎么?陸星河也說過要對我負責,反正我也是這副樣子了,身子不干凈了,腦子也不好了,連孩子都生不了了,跟他結婚,剛剛好不是嘛?”江寧云淡風輕地說著,嘴角帶著笑意,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江銘雙眉緊蹙,幾乎快被她氣得昏厥。 “哥,你知道我做得出來,你也知道怎么才能攔住我,那我們就不要多說了,反正秦念在我心里已經洗不白了,就像我的病一樣治不好了?!苯瓕幷f著,扔下筷子,冷笑了一聲,“這里的味道也不像以前了?!?/br> “你也不是以前那個會哄我開心的江銘了。我讓嚴肅送我回家,你回秦念那兒吧!今晚我特別批準你過去?!?/br> 她說著,當真起身拿起外套就出了門,江銘在后面結完賬出去,她已經上了車,鎖上了車門。 “寧兒!”他繃著臉,示意嚴肅開門。 “干嘛這么緊張,我說了今晚是我批準的,我明天保證不拿今天晚上的事情說你,明天見了,哥?!苯瓕幷f著,拍了拍嚴肅的肩膀,“不想我發瘋的話,開車?!?/br> 嚴肅無奈的看了江銘一眼,見他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這才一腳油門出發。 江銘煩躁的從衣服兜里掏出一支煙來點上,吸了一口,又氣惱地一把砸向了路邊的垃圾桶。 ...... 秦念本來做好了江銘今后好些天都不會再出現的準備了,半夜卻聽到了巨大的響動,她開燈一看,發現他喝得神志不清地癱倒在樓下的沙發上。 “怎么回事啊嚴肅?他怎么喝這么多酒?!”她嚇了一跳,“他還生病呢!不要命了是不?!” 嚴肅重重地嘆了口氣,“江先生現在是生不如死,我都替他煩得慌?!?/br> “什么意思?他回去發生什么事兒了嗎?”秦念心里一驚,憂心忡忡地問道。 “我給你數數啊,回去了之后,先是跟陸董事長吵架,然后是跟他媽吵架,然后陸董事長和他媽吵架,然后寧兒小姐跟他吵架......”嚴肅掰著手指頭,當真一個個細數了起來,聽得她頭都大了。 “不是天天吵嗎?前幾天都沒事,怎么突然喝這么多?” “我送寧兒小姐回家的時候,聽說......她要跟陸星河結婚!到時候還要邀請我去給她開婚車呢!”嚴肅說著,一臉的茫然,“雖然我跟著江先生沒多久,但是幾乎每次陪他回去,家里都吵成了一片,寧兒小姐看陸星河先生跟看仇人一樣,每天嚷嚷著要跟他同歸于盡,咋可能結婚呢......” 秦念有些愣怔,他后面說了什么她也沒聽得太清楚,只覺得腦子里嗡嗡作響,有些控制不住的煩躁。 “秦姐?秦姐?”嚴肅說完,看她沒有緊鎖神情嚴肅,有些擔憂地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沒事兒吧?!” “沒事?!鼻啬钍掌鹦纳?,“麻煩你把他弄到樓上房間去吧?!?/br> 兩個人合力把江銘安頓在床上之后,嚴肅這才下樓去休息,秦念幫他脫了鞋子和衣服,就愣怔地坐在床沿。 她還真沒想到,江寧會做到這一步。 這不是要逼瘋江銘么? 想著,她一夜不得安寧,蹲坐在地毯上,看著江銘蹙著的眉發呆。 一夜未眠,第二天天沒亮,她就給向北發了個消息,說請他吃飯致謝,要求他帶上李雨,將近九點的時候,向北才給她回復了一個“好”字。 她沒等江銘起床,便堅決要出門,嚴肅沒有辦法,只好給她充當司機,把她送回了市里。 “秦姐,你可千萬要注意安全吶,有什么事兒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我給兄弟們招呼一聲,立馬過來救你!”嚴肅很是不放心地叮囑道。 秦念點了點頭,覺得他有點小題大做了,找了個咖啡廳坐了很久,才等到了吃午飯的時間。 十一點半,向北準時到了咖啡廳樓下。 “上車,我約了一家私房菜?!?/br> 秦念這會兒也顧不上心中的謎團了,一言不發地上了車,才發現李雨不在。 “我要帶她出來,還得去接不是?”向北眼力見十足地發現她的表情不對勁,扯了扯嘴角,笑道。 她點了點頭,沒說話。 向北很快把車開到了上次帶她來過的酒吧門口,這會兒大中午的,人家根本沒開門,但他只是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就有人把毫無精神頭的李雨給帶了過來。 秦念見她只穿了一件單薄長裙和外套,飛快的下車將她拉到了車上。 她依舊是一副目光呆滯的木愣樣子,這么冷的天,手凍得冰涼,渾身直發抖,表情也依舊是木訥的。 “你知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要是不知道的話,我要帶她去醫院!”秦念的臉色黑沉的下來,冷聲對向北說道。 向北挑了挑眉,“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被打擊虐待了唄?!?/br> “我不信,我要帶她去醫院!”秦念繃著臉說道。 在她的記憶里,李雨從來不是個輕易屈服的主,別人欺負她她一定會欺負回去的人,這種樣子她是見所未見,更別說接受了。 “奉勸你不要?!毕虮甭朴频卣f著,將車子拐進了一旁的岔路,“別莽莽撞撞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br> “你這話什么意思?她是個活生生的人,現在變成這幅樣子,我還不能追究一下了?”秦念來了火氣,將瑟瑟發抖的李雨攬在懷里,梗著脖子問道。 “一個坑害你的假朋友,有什么好替人家追究的?”向北不以為意地說著,絲毫沒有要順從她的意思,氣得她抓耳撓腮。 她不再跟他多說,將目光轉向了眸光呆滯的李雨,握了握她的手,“小雨,小雨?你說句話行不行?” 李雨看了她一眼,沒吭聲,沉默得像個......啞巴。 撬不開她的嘴,她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本來她以前想著,江寧誤會就誤會了,解釋也沒有用。她都跟江銘離婚了,她也不在意江銘做什么樣的選擇,但是沒想到江寧居然能做到那種地步,她實在是沒辦法放任她繼續誤解下去了。 她想先找李雨要個說法。 為什么要坑自己,到底是自愿的,還是被人家威脅的。真的是因為不滿向北結婚,還是以前跟寧兒有什么仇怨。 可是她現在一言不發的樣子,讓她有些慌亂。 “小雨,我是念念,你說句話行不行?你叫我名字好嗎?” 秦念有些著急地晃著她的肩膀,也始終沒得到她一句回應。 她知道向北肯定跟那個酒吧老板認識,但是他擺明了要賣關子不想告訴她,她多問也是徒勞。 心煩意亂間,向北帶她們來到了他早就預定好的私廚,人不多,他定了個雅致包間,在二樓。 秦念擰著眉上樓梯,看著一旁像個木偶一般的李雨,咬了咬牙,停下了腳步,待她踩上一步臺階的時候,一伸手,扯住了她的外套,就大力拉了她一把。 李雨猝不及防地向后倒去。 “??!” 她下意識地呼喊出聲,秦念本想著她在后面能扶住她,可是,她整個人都愣住了,任由她摔倒砸在自己身上,把她也撞倒在地。 一旁的服務員嚇壞了,都上來扶她們,向北也飛快的下來檢查她的傷勢。 “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