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節
這個小伙子,可真是會挑時間。 江銘再也躺不住了,拿出溫度計就從床上爬起身,讓嚴肅下去車上等著,就開始麻利地換衣服。 “你燒還沒退啊你去哪兒?”秦念看著溫度計,還在三十八度,憂心忡忡地追過去問道。 “我回陸家?!彼渎暣鸬?。 “你回去可以,別質問寧兒,她真沒把我怎么樣。不過,你好好盯著她,她好像因為發現你跟我在一塊有點憤怒,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情......”秦念說著,幫他整理著衣衫,語氣里透著滿滿的憂慮。 江銘點了點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穿戴整齊之后,他急匆匆的要走,被她扯住了衣袖。 “寧兒現在是病人,你不要顧忌我,不管你因為她做了什么決定,我都不會在意的。連離婚,我都是支持你的,記住了??!” 江銘呼吸一窒,擰著眉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咬了咬牙道:“什么時候把你圣母的毛病改一改,真夠傻的?!?/br> 秦念聞言扯了扯嘴角,“我想多做點好事,死了之后能上天嘛,趕緊去吧,記住我說的??!” 她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推著他出了房門,沒一會兒,樓下響起引擎聲,逐漸遠去。 深吸了口氣,她在沙發上坐著休息了一會兒,才開始收拾早已經涼透了的毛巾和水盆。 她知道,江銘這一走,很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但她也沒覺得有多么遺憾或者是不甘,他要是扔下meimei不管了,那就不是她所認識的江銘了。 收拾好東西下了樓,發現張嫂和羅娟麗的表情都不太好,眸光中都帶著復雜的情緒看著她,讓她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了?為什么這么看我???”她不解地問道。 “剛那丫頭,是江女婿的meimei?你跟江女婿離婚,都是因為她?!”羅娟麗繃著臉,大聲問道。 秦念無語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張嫂,無奈地搖了搖頭。 “對不起秦小姐,我們都太擔心你了,才......”張嫂垂眸道歉。 “哎呀我說張嫂呀,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干嘛擔心我??!再說了,我跟江銘都離婚了,他怎么樣也不受我的限制,寧兒生病了,我也不可能跟她一般見識對不對?”她咧嘴笑了笑,上前挽住了羅娟麗和張嫂的胳膊,一手一個,推著她們去廚房。 “幫我做點吃的吧,我早上忙活到現在還沒吃飯呢!” 羅娟麗有些咽不下這口氣,手簌的拍在餐桌上,發出“啪”的一聲巨響。 “這丫頭,自己有病,怎么能在別人身上發泄呢?!拆散了你跟江女婿,她能得到什么好處?!” 秦念低笑了一聲,上前扯了扯她的衣袖,“媽,手疼不?我看你手掌都紅了?!?/br> “少跟我嬉皮笑臉的!我現在更加堅定了要你跟江女婿復婚的決心!什么玩意,連自己兄長的家庭都要插足?!”羅娟麗背過手去,氣不打一處來地嚷嚷道。 “行了啊媽,沒完沒了了你。那要是以后秦哲找個你不喜歡的兒媳婦,非要跟人家在一塊不管你的感受,你怎么辦???凡事,換位思考下......” 羅娟麗被她說的臉色一黑,“他敢找我不喜歡的兒媳婦,我腿給他打斷!” “那不行,現在已經斷了,多麻煩啊上個廁所還要人攙著?!鼻啬钇擦似沧?,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把頭給他打掉算了,一了百了?!?/br> “你就會給我岔開話題!”羅娟麗被她說的沒了話,煩躁的在餐桌旁坐下,手捶著胸口,憤然道:“我的這個命,怎么這么慘吶!” “少cao點心,您這更年期,都持續了好幾年了吧?”秦念說著,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后去廚房里給張嫂幫忙。 張嫂正在給她煮粥,見了她,只是無奈地垂下了頭,“秦小姐,讓您受委屈了?!?/br> 她嘴角的笑容一滯,隨即搖了搖頭,“這有什么委屈的,您不用在意。我以前沒嫁人的時候,在家里那才叫委屈?!?/br> 羅娟麗聞言又不高興了,上來就要收拾她,被她飛快的躲開了。 ...... 陸家。 江銘回去的時候,迎接他的又是如同往常一樣的冷言冷語。 自從陸氏出了事,陸鴻越每天都在家里,跟林清婉鬧得雞飛狗跳,陸星河仿佛也突然閑下來了,一大家子從未聚得這么整齊過。 見了他回來,陸鴻越從樓上下來了,眸光狠狠地剜著他,在沙發上坐下。 “你來得正好,我有點事情要說?!?/br> 陸鴻越冷聲說道。 江銘頓下腳步,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我先去看寧兒,勞煩您稍微等等?!?/br> “不用等了,我也一起聽?!苯瓕幍穆曇趄嚨仨懫?,江銘抬眸,見她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那眸光里,全是責備。 陸星河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舒服地窩在沙發里,臉上掛著淡然的笑意。 江銘繃著臉,在江寧旁邊坐下。 “星河已經辭職,陸氏總裁的位置暫時空缺,群龍不可一日無首,你作為第一大股東,這事兒還得你拿主意?!标戻櫾秸f著,眸光森森地掃了他一眼。 聞言,江銘冷然一笑,“既然這事是我拿主意,就不用您費心了?!?/br> “你!”陸鴻越一聽,臉色頓時黑沉了下來。 “啊,忘了,您好歹也是董事長,等我找到了合適的人選,會讓您參與表決的?!苯懡z毫不懼他的怒氣,淡淡地笑道。 “我覺得還是星河當最合適?!苯瓕幵谝慌?,冷不丁地說道。 氣氛頓時變得極為古怪。 江銘的臉色瞬間變了,擰著眉看她。 “看我干什么,我雖然沒有什么股份,總有說話的權利吧?星河一手經營陸氏,雖然有什么過錯,好歹也是因為想拯救陸氏,沒犯什么滔天大罪吧?”江寧慢悠悠地說著,也沒去看江銘的臉色,只是低頭扣著自己的手指甲。 陸星河的眸光閃了閃,一直帶著淺笑的嘴角微微下沉,直直地盯著江寧的臉看。 “不管怎么樣,星河就是犯錯了,再當陸氏的總裁,也難以服眾?!苯懩椭宰?,沉聲說著,算是結束了這個話茬。 聽了這話,林清婉第一個扔下茶杯憤然離開。 陸鴻越不依不撓地跟在她后面去了偏廳,不一會兒里面又傳來了激烈的爭吵。 “你養的好兒子!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你天天嚷嚷我干什么?我還不是為了陸家才變成這樣的?!”林清婉憤然地吼道。 “早就該趕走你們這群白眼狼!”陸鴻越聲如洪鐘,還伴隨著摔東西的聲音。 “那好,那就離婚??!誰愿意伺候你這個狗脾氣男人?現在我兒子什么都有了,我不伺候了!”林清婉說完,漲紅著臉過來拿去手機,就開始給律師打電話。 “現在滿意了?”陸星河挑了挑眉,言語之間都是嘲諷的意味。 江銘扯了扯嘴角,“還早?!?/br> 陸星河冷笑一聲,隨即起身,轉身上了樓。 一時間,客廳里只剩下他和江寧兩個人,他的臉色有些不好,咬著牙問道:“寧兒,你又想干什么?” 江寧掃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只是慢騰騰地站起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我沒想干什么啊,是你想干什么吧?表面上順著我對我好,偷偷摸摸地跟秦念共筑愛巢,離婚了還同居?”她說著,沖房間里的護工們揮了揮手,“你們都出去!” 江銘嘆了口氣,繃著臉不答話。 “我都跟你說了她不是個好人,你怎么不聽我的呢?你知道嗎?她們母女兩個,為了傍上你,給你下藥,想讓秦念懷上你的孩子!真是搞笑!”江寧冷笑一聲,言語之間盡是鄙夷。 “寧兒,她不是那樣的人?!苯懩椭宰咏忉尩?。 “怎么不是?我親耳聽到的!人家說要懷你孩子,然后跟你說復婚的事情!”江寧繃著臉說著,隨即憤憤的剜了他一眼,“你怎么不信我,你是不是巴不得跟她復婚?!” 江銘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心痛的無以復加,抬手揉了揉眉心,頭被她鬧得更是昏昏沉沉的。 “寧兒,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我說什么你都會聽,會信,可是現在,就算我把陸氏搶過來為你出氣,你也不愿意聽我的話嗎?” “你讓我怎么信你?你這頭答應我不見她,那頭晚上跟她一起睡?!”江寧也來了脾氣,聲嘶力竭地吼道。 “秦念不會謀劃懷我的孩子?!?/br> 沉默了許久,江銘淡淡的說道。 江寧聞言陰仄仄地咧嘴一笑,“你就信她不信我吧!我會讓你后悔的!” “寧兒!”江銘見她又開始了,心中一痛,抓住了她的手腕,啞著嗓子喚她。 “你走!我不想跟你說了!既然你不管我的感受,我也不會管你怎么想!”江寧紅著眼掙扎著,低聲怒吼道。 江銘本來就還發著燒,這會兒有些控制不住發脾氣的她,被她掙脫了不說,還被她連抓帶撓地打了一頓。 外面聽到動靜,飛快地跑了進來,將她控制住,有人拿了一支鎮定劑給她打了,她才逐漸安靜下來。 “江先生,我也是才發現,寧兒小姐最近沒有吃藥,給她的藥丸她都倒掉了……對不起,是我工作沒做好,您責備我吧!” 一位護工垂著頭跟他道歉。 “她還有別的異常嗎?”江銘繃著臉問道。 “晚上不睡覺,整夜整夜不睡,因為一睡著就做噩夢,安眠藥吃了有時候也不頂用,我們害怕她食用過量,沒敢給她吃……” 江銘聞言重重地嘆了口氣,在江寧床邊坐下。 “江先生,我覺得這樣下去,寧兒小姐還是得去療養院接受治療?!?/br>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彼c了點頭,輕輕握住江寧滿是傷疤的手,心里難受得無以復加。 他不是沒想過把她送回療養院,這段時間他也因為她沒來由的脾氣有些心力交猝。 但她被送到蘭塔島好些年,一直呆在療養院里,他真的不忍心,再讓她被當做病人對待,每天吃藥打針如同坐牢一般。 “之前欠你的,我愿意用一輩子償還。不管怎樣,我都不會送走你?!彼?,撫了撫她消瘦的臉頰。 …… 林清婉當真叫來了律師,跟陸鴻越吵著離婚,財產分割提上了議程。 “你當時帶著一家子來,是我接納了你,什么,分一半?!做夢!”陸鴻越繃著臉怒吼道。 “我跟你結婚超過十年了,不管是婚前還是婚后財產,都可以看作夫妻共有財產!我有立場按比例劃分!”林清婉沒了之前的唯唯諾諾,強硬地說道。 “果然你們一家子沒一個好東西!一個小小年紀勾引我兒子,一個圖謀我的公司,你盯著我的家產!”陸鴻越眼皮子暴跳,嘴角抽搐不止,頭頂上好像冒煙了一般,怒吼道。 “我忍受你們兩父子很久了!把我銘兒逼得無路可走去學醫我忍了,星河搶他女朋友我也忍了,他居然還睡只有十八歲的寧兒!我要不是為了保全陸家的臉面,我早跟你撕破臉了!”林清婉憤然說著,隨即指了指律師。 “今天咱倆就把這些清算了!星河給我寧兒造成的精神損失,你也得賠!陳律師,算賬!” 陸鴻越冷哼一聲,“那你就算清楚了!要是連你這種女人我都對付不了,我白混這么多年了!” “陸先生,陸太太,因為陸氏最近發生了一些變化,若是二位要離婚的話,我得花時間重新清算財產問題?!标惵蓭煼隽朔鲧R框,一板一眼地答道。 送走了律師,林清婉冷哼一聲,倨傲地踱步到了江寧的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