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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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不知道該說賈氏母女是心機深沉還是蠢了。 芮宸那性子,嘉寧都避讓著,她們哪來的膽子去算計他? 偷偷看兩眼,找個聰明點兒的方式再折騰不好么? 這下她們算是丟了夫人又折兵了,芮宸那沒撈上什么好處,怕是嘉寧那邊也不好過嘍。 江晚兒甚至已經嗅到了嘉寧那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了。 第44章 比目何辭死7 江府。 賈氏正在嫻熟地給江煥之布菜, 江菡蘊和胞弟坐在旁邊,目不斜視的地吃飯。 江菡蘊的舉止都是名門貴女的典范, 如此平常的動作都能做的賞心悅目,江煥之雖然沒說,但是打心底里滿意。 江家是詩禮簪纓的人家,他又是個文臣,府里規矩不說最大,但也是有的,不如食不言寢不語。 好不容易一頓飯結束, 賈氏遣散一雙兒女, 繞到江煥之背后給他捏肩。 “老爺,翻過年蘊姐兒馬上就十七了?!?/br> 江煥之本來是閉著眼睛的,聞言慢慢把身體坐直:“我不是說了這件事我自有安排!” 賈氏手上的動作不停, 力道拿捏的剛剛好, 等江煥之身體重新放松下來,才輕聲道:“妾身知道您想讓蘊姐兒嫁入芮家,可那芮宸是個不省事兒的, 還是武將世家,萬一蘊姐兒嫁過去受了委屈,只怕我們連給她做主的資格都沒有?!?/br> 賈氏說著說著,手里的動作變慢了,聲音也帶了哽咽,聽得江煥之心頭略有些煩躁。 “你以為嫁到別家你就能事事替她做主了?婦人之見!正因為芮家是武將, 如今北境之地全是他芮家囊中之物,若是蘊姐兒能做芮宸的世子妃,以后還怕沒有好日子?” 賈氏拿著帕子擦了擦眼淚:“妾身明白老爺也是蘊姐兒好,可……可那芮宸……” 江煥之到底曾是做過太傅的人, 咻然轉身,目光銳利地盯著她:“你可是做了什么?” 賈氏嚇得后退了半步,強撐著笑臉道:“老爺這是怎么了,妾身一個婦道人家能做什么?” 相處幾十年,江煥之對她還是有所了解的,聲音低沉地又問了一遍:“你做了什么?” 賈氏眼見瞞不過,便把廣云寺的事情磕磕絆絆地交代了出來。 “……那芮宸毫無禮數,更是不顧念蘊姐兒的聲譽,若是嫁過去,指不定還會造什么罪,老爺,不若我們再看看,再給蘊姐兒選門合適的婚——??!” 地上的碎片迸濺的到處都是,其中一片更是直接擦著賈氏的腳腕劃過,嚇得她直接跳起來。 江煥之目眥欲裂地看著她:“你怎么能帶著蘊姐兒做出這種事?簡直是丟人現眼!丟人現眼!枉我請了諸多西席自小教她四書五經,琴棋字畫,都被你這蠢婦給毀了!” 賈氏也沒料到這件事兒會讓他發這么大的火,本就因為芮宸的話和江菡蘊落水的事情愁的心火旺盛的賈氏臉色蠟白,嘴唇哆嗦。 江煥之尤不解氣,將桌上的紫砂壺一掃而落:“那芮家的小子要是如此好說話,還能等到今日尚未婚配?你以為你那點婦人手段能耐他何?你這不是幫蘊姐兒,你這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說完江煥之衣袖一甩,大步離去,留下賈氏一人萎靡地跌坐在地上。 江菡蘊從外面匆匆進來,將賈氏扶坐在太師椅上:“母親,父親他……” “蘊姐兒,是母親沒用,母親……” 江菡蘊將賈氏拉過來靠在自己懷里,小聲安撫,但眼神里全是堅毅:“母親放心,女兒一定會嫁到將軍府,就算沒有父親,沒有江晚兒,女兒也一定會成為芮宸的世子妃!” 江菡蘊性子好強,既然立了誓,自然會用盡手段。接下來的好一段時間,她沒讓賈氏再進宮試著從江晚兒尋求幫忙,倒是自己先得了芮將軍發妻洪氏的青眼。 連戚看著手底下的人送來的消息時,只是若有似無地笑了下。 有些人的確聰明,你只要給她一點機會,她就會激流勇進,破釜沉舟。 江菡蘊便是如此。 時間一晃到了年底,也到了除服的日子。 京都各處都有媒人全福夫人和走街串巷大的身影。 沒辦法,雖然只是一年,但是好多人家的婚事都被耽擱了,及笄尚未說親的姑娘家也因此婚事還沒著落,眼下可不是就急了。 江晚兒一身小太監服跟在連戚身后在點心鋪子里挑選吃食。 “我小舅父喜歡吃那種特別甜的東西,這里的點心我嘗了,口味太淡?!?/br> 江晚兒湊近連戚小聲道。 連戚耳尖泛紅,以拳抵口輕咳了一聲就往外走:“小丸子,跟上?!?/br> 江晚兒雖然適應了幾次,但這么貿貿然地被喚了一聲也還是沒反應過來,眼看連戚都走得到點心鋪子門口了,才彎了眼睛:“來啦!” 上次出宮后,因為榮太妃那一下,她除了那次去禮佛還真沒再出過宮門。 眼看著快要過年了,前朝的事情也變得愈加繁重,雖說江晚兒幫不上什么忙,但是她得在那老老實實地坐著??! 連戚看她近段時日人都蔫蔫地,這才悄悄把她帶出來散心,順便去探望一下她那位小舅父裴溫清。 要說江晚兒這位小舅父也確實是個奇人。 人雖然是從黑市上被當做奴隸買回來的,可他就沒有一點兒身位奴隸的自覺。 依著本性,衣衫要冰絲綢面的,每頓膳食不得少于六菜一湯,做的口味不好還不行,味道重了淡了都會發脾氣。 要說來了這么個祖宗,別說主人家,就是丫鬟小廝肯定也是不喜歡的。 偏偏他是個不一樣的。 連戚倒是去探望過幾次,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小廝恨不得把他如珍如寶地當兒子養。 吃飯的時候只要他皺下眉頭,布菜的丫鬟心疼的仿佛被割了二兩rou;穿衣的時候他要是覺得布料不舒服,伺候的丫鬟含羞帶怯加懊惱,恨不得把成衣店都給搬過來。 連永曾戲言:老子看你不是把那位的小舅父給買回來了,你怕是買回來個太上皇! 這話雖然說的大逆不道,但可想而知裴溫清的作性。 但人家也確實又作的本錢。 那張臉不管放到哪都是惹人,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快三十歲的男人,不但有容納萬物的包容,竟還能看到里面的赤子單純,這才是連戚最不解的地方。 三十歲,對于大齊的男人來說早已是兒子都能參加科舉的年紀,可這個人身上卻沒有一絲世俗的沾染。 就仿佛游歷在這塵世之外,一身孑然的方外之人。 江晚兒跟著連戚過了條街,進了一家不鋪面不怎么大的點心鋪子,連戚把江晚兒帶進去:“來這里挑吧,掌柜的手藝不錯?!?/br> 江晚兒將信將疑地進去,捏了一塊麻片試吃了一口,頓時整張小臉皺的比外面的包子褶皺還多。 連戚輕笑,看到發呆的掌柜,又皺起了眉頭。 不動神色的走到柜臺前,將掌柜的視野擋了個嚴嚴實實。 這么甜的東西江晚兒肯定吃不得,但是她覺得裴溫清一定會喜歡,讓掌柜的每一樣包了一份,就上了馬車去探望裴溫清。 江晚兒看著旁邊的十幾樣點心嘿嘿一笑:“哥哥,你看我們這樣像不像金屋藏嬌?” 連戚:“……” 江晚兒被自己逗笑了,自說自話:“我很早之前就跟我小舅父說過,他這樣在外游歷,毫不收斂,早晚會吃虧,現在這也算是一語成讖了……” 她嘚嘚叭叭說了好一會兒跟小舅父的趣事,馬車忽然顛簸了一下,江晚兒眼看著要撞到車壁上,連戚伸手抓住她的胳膊:“當心些?!?/br> 江晚兒后知后覺的覺得連戚這一路話都有些少:“哥哥,你不開心么?” 明明出來的時候還好好的??? 可是從那點心鋪子出來,連戚好像就不高興了,但是那鋪子不是他選的么? “哥哥……”江晚兒別的不行,撒嬌耍賴這段時間倒是學的挺快。 主要還是連戚縱著她,被她這樣軟甜的調調喚著,心都要被她喊化了。 連戚舒了一口氣,告訴自己她還小,慢慢來。 伸手揉揉江晚兒的小腦袋:“臣沒事?!?/br> 江晚兒挺直了小腰板,學著他溫和無害又冷淡的語氣:“臣沒事?!比缓蟠甏曜约旱男∧槪骸案绺鐚ξ胰鲋e了?!?/br> 連戚:“……” 雖然一直知道她本性天真可愛,可這樣看著,他還是覺得手癢。 江晚兒其實心思挺細膩的,往連戚身邊湊湊,拽拽他的衣袖:“哥哥?!?/br> 水潤的杏眼里都是認真和懇求,聲音軟軟的,撓的人心緒不穩。 以前是他不滿足,總想讓他開口喚他哥哥。 卻沒料到有朝一日他會覺得這兩個字如此磨人。 連戚無奈地搖頭,指尖描摹過她的眉眼:“臣真的沒事?!?/br> 只是不喜歡有人覬覦她,也嫉妒曾經陪伴過她的裴溫清。 江晚兒不想琢磨的事情,別人鬧得再兇也跟她毫無關聯,比如江菡蘊。 可若是她想琢磨點什么,其實也沒那么難。 她回想了一下在點心鋪子的事情,再想想自己一路上說的話,瞬間明白了連戚的心情,整顆心都被灌滿了飴糖。 悄悄把自己的手指往下放,然后與連戚的十指相扣。 小腦袋搭在連戚的肩膀上,江晚兒小聲道:“以后再也不去那家買點心了,小舅父喜歡也不去了?!?/br> 連戚先是一怔,而后失笑。 論哄人,誰還能比江晚兒拿手。 兩句話就把連戚心里的不舒服全燙平了。 前一句是在保證以后不會讓人隨便看她,讓他難受。 后一句則是表明她的態度——他于她而言,是比小舅父還重要的人。 這玲瓏的心思,難怪她能在那位隨便一打聽便知其刻薄名聲的龔氏手底下安安生生的長大! 想到她在江寧府的日子,連戚又是一陣心疼,伸出胳膊攬住她的小肩膀,將人牢牢地固定在自己身側。 她的以后都是他的。 他會將所有遺憾的,缺失的,美好的,珍貴的……都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