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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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聲音雖然輕柔嬌軟,但是夾雜了幾分怒氣,讓外間的人不得不掂量一番。 最后許閣老出面,舉薦了大理寺的一位仵作前去驗尸。 這次的結果自然不同之前,仵作戰戰兢兢地跪下:“那宮女素有胃疾,是因用藥不當,舊疾復發而亡?!?/br> 嘉寧無聲地舒了口氣。 若是檢查出那宮女在父王大喪期間身懷有孕,她怕是也難逃干系。 事到如今,江晚兒徹底洗脫自己嫌疑。 她有些難過地哽咽:“到底是一條性命,哎……連戚,你稍后出宮替哀家給她親人送些銀子過去,當是哀家的撫恤。這后宮人多事繁,嘉寧雖有失職之處,還請諸位念在她一片孝心,莫要怪罪?!?/br> 嘉寧氣結! 這人哪里是在替她開脫,分明是提點外面的人,這件事她也有責任——其心可誅! 閣老們沒說話,倒是景陽王耿直:“嘉寧長公主雖也是我皇家子嗣,但到底是孀居回宮,先前太后初進宮,鳳印暫由你代掌。如今太后已進宮數月,也該是將鳳印歸還的時候了?!?/br> 嘉寧激動的直接站了起來,繞過山水屏風就往外走,“她何德何能執掌后宮?論資歷,論對我大齊的貢獻,也當是將鳳印交由榮太妃才是!” 她要不說這句話,興許那幾只一直安靜如雞的閣老還會繼續和稀泥,可如今把榮太妃一扯出來,六位閣老瞬間變成了斗雞。 江晚兒坐在后面聽戲聽的不亦樂乎,反正原本她也沒想著管宮里的中饋,但是瞧著這六位加起來都快三四百歲的人掙得面紅脖子粗,覺得還挺有意思。 她明白,按照那四位的意思,她最好就是手無實權,當個傀儡,自然是不希望她拿到后宮的管事之權。 可這是在榮太妃不爭的情況下。 榮太妃在后宮盤踞多年,若是再得了鳳印,更是如虎添翼,他們豈能讓她如愿? 與其這樣,還不如把鳳印捏在江晚兒手里。 “榮太妃到!”外面一聲通傳,打斷了正殿里的爭執。 作者有話要說: 江晚兒:來,閨女,叫聲母妃! 嘉寧:呸!年紀不大,臉不??? 江晚兒:哀家輩分大呀! 第8章 坐收漁翁利2 榮太妃身量很高,五官長得端方秀麗,未著珠釵卻艷壓群芳。 哪怕身上的穿的那間白綢夾襖厚了些,也擋不住她的柳腰長腿,甚至還因著這一身孝,人顯得更加弱柳扶風,嬌艷欲滴。 丁點兒看不出已經是個孩子的母親。 對比她這身縞素,屋里其他花足了心思在衣服首飾上做手腳的太妃們紛紛尷尬地起身向她行禮。 原本坐在江晚兒右手第一個的許太妃往旁邊挪了個位置給她,其他人依次后挪。 “本宮聽聞因為碧桃那丫頭,險些牽連了太后娘娘,慶祥宮里的人還誤抓了您的宮女。本宮深感惶恐,特意來跟太后娘娘賠罪?!?/br> 聽聽這吳儂軟語的調調和處處機鋒的用詞,難怪當初圣寵不衰,真是妥妥一朵高山雪蓮啊。 江晚兒心中腹誹,眼角又瞄到她細尖的十指,抿了下嘴唇。 有些人,果然從初見面就喜歡不起來! 江晚兒:“榮太妃請起!大人們已經把事情都處理清楚了,哀家也未曾受委屈,你看起來氣色欠佳,快入座吧?!?/br> 榮太妃摸了下臉,虛弱一笑:“讓太后娘娘見笑了,永慈宮的那幾個宮女本宮已經命人送回,咳咳,本宮相信太后娘娘。至于碧桃那丫頭,通過她同房的宮女已查明,是她為了貪圖小利,私自抓藥,這才害了自己的性命,咳咳咳……” 她身邊的宮女碧云忙扶著她坐下,搶白道:“我們娘娘一直在幫先皇抄寫血經,說是要替先皇多積福報,身子這才有些不好的?!?/br> 外間立即有人附和:“太妃娘娘對先皇情意深重,實乃我朝之幸?!?/br> 錢太妃外祖程閣老立即喝道:“現在說的是鳳印之事,榮大人莫要扯遠了!” 原來說話的竟是榮太妃的祖父榮淮么? 江晚兒對榮太妃點頭示意,好以整暇地重新拿起茶盞,繼續聽著外面的爭論。 秋桑她們被送回她并不意外,但凡今天這事兒她沒有翻身余地,她們幾個便是榮太妃落井下石的利器。 此時她占了上風,榮太妃便借由秋桑等人做了個人情,親自來一趟,碧桃那條人命也被她輕輕揭過。 宮里的女人果然厲害,走一步看三步,算盤打得叮當響。 外間。 能當上閣老的人果然都博學之士,引經據典,旁征博引,字字珠璣,只怕是歷代皇帝都不曾見過如此精彩的場面。 但雙拳都難敵四手,兩張半嘴自然也敵不過四條利舌,鳳印終是重新回到永慈宮。 美中不足的是,榮太妃要共同協理。 之所以說“兩張半嘴”,是因為除了兩位親榮太妃的兩位閣老外,還有位刑部尚書,口舌比不上幾位大學士,但是人家有案情為例呀。 榮太妃自始至終表情淡淡,表現的像個局外人。 嘉寧看江晚兒氣定神閑的模樣來氣:“也不知道上輩子積了什么德,這輩子投了好胎嫁于帝家不說,竟還能如此明目張膽摘取別人的果實?!?/br> 江晚兒笑:“哀家也在想,上輩子是有什么大造化,這輩子才能給嘉寧長公主做母親?” 嘉寧:“……”矮了一輩兒,太虧了! 事情告一段落,景陽王和朝臣不便在后宮久留,早早離去。 前來看熱鬧的幾位太妃也灰溜溜地提出告辭,永慈宮才恢復了寧靜。 晚膳前,江晚兒眼巴巴地問連戚:“你今天好厲害!以前也一直這樣么?” 連戚調整了一下桌子上的湯和點心的位置,回道:“臣只是做分內之事?!?/br> “這樣么……好吧!你說我,不,哀家該賞賜那名雜役還有秋桑她們些什么呢?這次是哀家大意了,險些害了她們性命?!苯韮悍此?。 連戚的拿著湯匙的手頓了一下,眼睫輕顫,“那名雜役的事情,是臣善做主張,非太后娘娘的過錯。至于秋桑幾人,是她們辦事不利才會被抓住,累的娘娘遭人責難,當罰?!?/br> 江晚兒凝眉:“話不能這么說的!你自作主張也是為我出氣。他們在皇宮當差也不容易,更沒理由對我這個初來乍到的主子忠心,我知道他們是因為你,但,哀家還是想賞賜點什么才能安心?!?/br> 連戚給江晚兒盛了湯,淡聲道:“是太后娘娘待他們和氣,他們才如此忠心,并非因為臣。您若是想賞賜,就賞些銀錢或是小東西就好?!?/br> 江晚兒深以為然,還有什么比傍身的銀錢更讓人安心呢! 不過,神仙哥哥這樣……也太淡泊清貴了吧? 怎么會有對自己這么好的人呢? “連戚,你為什么對哀家這么好???” 連戚手上的木箸微顫,指節收緊,片刻后輕聲道:“太后娘娘是個好人?!?/br> 是個好人?他從哪發現的? 想不到她也有天被人發了好人卡!江晚兒悶笑,最后肩膀都抖動了起來。 行吧,好人,有好報就成。 依照連戚的建議,江晚兒喚來了孫嬤嬤,開了銀錢箱籠,準備每人發十兩銀子的賞錢。 孫嬤嬤勸她:“太后娘娘,這太多了!斗米恩,升米仇,第一次就給這么多,怕是以后胃口更刁。咱們來日方長,不急于一時!” 江晚兒覺得自己學到了,反正她也窮,最后決定每人發二兩,出去打探消息的幾個發了雙倍。 “那個被罰了半年俸祿的李合,孫嬤嬤幫我把俸祿給他補貼上吧,然后再貼五兩銀子做賞錢?!?/br> 孫嬤嬤贊道:“太后娘娘仁厚。老奴還有一事要向您稟告。今日外面來人,柳絮那丫頭探頭探腦的,老奴怕她壞事兒,就做主給關到小廚房了,要傳她過來問話嗎?” 她不提,江晚兒幾乎都要記不得自己還有個陪嫁丫鬟了。 江晚兒一點兒也不想見她,全權交給了孫嬤嬤處置。 連戚得了江晚兒的令牌,出宮給碧桃的家人送撫恤。 本來這件事兒隨便打發個人就能辦,畢竟是當著六閣老的面兒過了明路的。 可連戚沒有命令,其他人就歇了趁機出宮的心思。 馬車先去了碧桃家,繞了兩條街到百膳坊,親自下車去選了五六種點心,才讓馬車繼續啟程。 正在行駛的馬車一個急剎,連戚在車內晃了一下。 “怎么回事?” “大人,有人攔了咱們的馬車?!?/br> 修長的手指撩開深色的轎簾,襯得那骨骼修長的手指更是凈白。 看清馬車前的人,連戚的的眉峰動了一下,“跟他走?!?/br> 穿過幾條繁鬧的主街,馬車停在一處兩進院子前。 整條街上,路面干凈,環境清幽,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權勢居住之處。 連戚扣了扣門上的銅環,一個長得白白凈凈的小姑娘從門縫里往外看,見到是他,連忙開了門,“爹爹,小連大人來了!” 正房內,一道上了年紀的聲音傳來:“進來?!?/br> 連戚垂手進去,向坐在首位,面白無須的清矍男人行禮,“干爹?!?/br> 連永揮手讓他坐下:“多年前,你進宮第一天我就教導你,謹言慎行!我原想著你能獨當一面了,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br> 連戚垂目不語,安靜地聽老人訓斥。 連永:“讓我把你調入永慈宮,又親點了那些伺候的宮女和雜役,你以為他們有心能查不到?如今我已經不是先帝的秉筆,新帝登基,榮太妃寵信的曹波前日領了這差事,你以為出了事兒誰還能護得了你?你竟敢和刑部尚書頂嘴!” 連戚這才睜開眼睛看他,語氣堅定:“兒子以后會注意的?!?/br> 連永氣急:“你注意個……”想到外面還有小孩,連永把即將出口的臟話憋了回去。 “那位現在自身難保,你就算豁出性命也未必能護她周全,值得嗎?” 連戚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朝院子里看了過去。 疏影橫斜,穿著厚棉襖的小姑娘在院子里踢毽子,垂在兩邊肩膀上的辮子上下晃動,嘴角還帶著天真的笑。 一名頭發半白的婦人過來拉她,拍了拍小姑娘褲腿上蹭到的泥點,虎著臉訓斥兩句把人往廚房里帶。 連永也隨他的目光看向院中,平日充滿算計的目光里都是滿足和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