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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詢問下來,秦牧云都不想繼續下去了。 羅瑤也為此憤憤不平,奇怪地問道,“列女傳是什么東西?” 她看起來也不像不識字,竟然連列女傳都不知道,秦牧云狐疑地回答完,又給她講了講里面的故事。羅瑤聽完冷笑,罵道,“這都是什么狗屁書!” 秦牧云驚訝于她的表現。 羅瑤忙解釋說,自己沒上過學堂,也讀過這些書,并沒有詆毀這書的意思。 秦牧云笑笑,“也算不得詆毀,原也不是人人都讀的?!?/br> 羅瑤松了口氣,干脆要做秦牧云第一個學生,于是頗為尊敬地改稱她為秦先生。 秦牧云也不以為意,什么先生不先生的都不打緊,這學堂怕是辦不下去了。 趙羨詞本是想找秦牧云幫忙的,沒想到自家娘子反而遇到了麻煩。她忙寬慰道,“原來都有那么多人來聽你教字,現在有了機會,肯定會有人愿意來的?!?/br> 秦牧云窩在她懷中,“好幾日了,我們還親自出去招生,可別人一聽說是女先生,就都不愿意了。好不容易有幾個問的,又都以為我是專門教女子的?!?/br> “你先別急,回頭我們多找點人去招生,總會有學生的?!闭f著又道,“倒是眼下,我有一樁事需要你幫忙?!庇谑前芽吹嚼装⒋笤诙穲龃蚶薜氖抡f了,“不知道雷家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難?守青也沒吭一聲?!?/br> 趙羨詞還特地問了晚晴,沒想到就連晚晴都一無所知。 然而,她說完,秦牧云卻冷下臉來,一言不發地盯著她看。 趙羨詞心里一咯噔,“怎、怎么了?” 她想,總不能還是因為吃守青的醋吧? 趙羨詞有點急,“云兒,你千萬別多想,我幫守青不是因為我對她有什么想法,只是于情于理,她也幫了我這么久——” 一直以來,趙小姐都覺得守青是個不錯的朋友,熱心腸,不耍心機,自從將她留在身邊,又十分忠心??勺约捍]有那么用心,甚至如今連雷守青家里可能出了什么事都一無所知,還每天讓人家在福隆樓忙活。 趙羨詞難免有些愧疚。本想直接問雷守青,但又怕因此讓守青多生誤會,這才想著向最親密的秦牧云尋求幫助。 哪知道剛說完,秦牧云的表情就像隆冬天降了雪,冷的讓人打哆嗦。 “你去了斗場?”秦牧云終于開了口,胸口微微起伏著,憋著一股火氣從牙縫里擠出字來,“一個人去的?” 趙羨詞本來懸著的心,這會兒再次高掛了幾分。原以為秦牧云是吃醋,但現在顯然比吃醋更嚴重。她心里砰砰跳,裝作不經意地轉過臉去,輕聲道,“不是,自然不是,我……我帶了人的?!?/br> 秦牧云冷笑一聲,“帶的誰?” “……”趙羨詞心想,帶的趙麒年算不算? 不過,她要是敢說自己一個人領著趙麒年去了斗場,只怕秦牧云能當場撕了她。 于是囁諾道,“就……就是福隆樓里的幾個小廝……” 秦牧云沉默半晌,重重吐出一口氣,語氣復雜道,“趙羨詞,你還學會撒謊了?” 她就算不在福隆樓管事,至少也知道福隆樓里多是各家商鋪自己的人,雖然有幾個小廝,也不過是尋常人家,根本不會武功。 斗場是什么地方?秦牧云雖然沒去過,但她早年陪著父親在外玩耍時就有所耳聞。那樣的地方,別說女子了,就是官府兵丁,輕易都不敢去,畢竟里面都是些亡命之徒,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 如今乍聽趙羨詞說她去了斗場,秦牧云覺得自己頭皮都要炸了,一顆心簡直提到了嗓子眼。 然后就是抑制不住的滿腔怒火。 上次,趙羨詞因為夜里單獨跟蹤人差點喪命的事,秦牧云至今想起還心有余悸。本以為一向謹慎的趙小姐會吸取教訓,現在倒好,直接去斗場了! 秦牧云氣的指尖發抖,一句話都不想再跟趙羨詞說。 趙羨詞見她實在生氣的厲害,心里愈發慌了,忙道,“云兒,你別生氣,我與那斗場的主人有交易,他們不會傷害我的!” 她與梁春約好,第一次她將趙麒年引過去,讓他贏一波錢,之后,趙麒年為了刺激,肯定會再去。梁春就會按照計劃,讓他先贏后輸,最后輸的一無所有。 趙羨詞有心加快趙麒年敗家的速度,免得最后再像上輩子那樣,因為混不吝而得罪什么王爺,最后鬧了個走投無路的下場?,F在,讓趙麒年撞在自己手里,先把家產都敗了,讓他再沒有折騰的余地,也好狠狠給他些教訓。 只是梁春那里,趙羨詞還是付出了不少代價。除了趙家的那座山地以外,其余鋪面,趙羨詞都與梁春五五分賬。 按說,要想搞趙麒年并沒有多難,只是因為趙麒年有個官家子弟的身份,所以像梁春那種混江湖的不愿意招惹。如今趙羨詞做了幕后主使,就算日后出了紕漏,梁春那邊充其量也不過是個打手,責任都在趙羨詞身上,梁春這才愿意做了這個買賣。 趙羨詞可不怕擔責任,她作為趙家一份子,只能竭盡所能讓趙家落敗的不那么一塌糊涂。 可這些,都是她自己的謀劃,誰也沒告訴,就連秦牧云都一無所知。 秦小姐只當趙羨詞福隆樓的生意忙,哪里曉得趙老板還謀劃著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