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洲一直對靳晚清那塊手表耿耿于懷。

    雖然知道不能和去世的人計較，但他跟了靳晚清多久，這塊手表就在他眼前晃了多久。

    于是他決定打著圣誕節的名義，送一塊新的給靳晚清。從幾百塊的到上萬的被他看個遍，甚至悄悄看過情侶款的，最后思來想去，買了個叁百多的。

    如果不是知道這個死心眼的姑娘一定會還給他一個等價甚至更貴的禮物，他會買最貴最好的。

    收到禮物快遞那天，恰好是圣誕節，他比收到自己的快遞要更開心，認真地裝進禮物袋子里，拉著宋揚演練好多遍。

    又興致勃勃說：“誒，元旦要送什么？你快幫我參謀參謀?！?/br>
    宋揚：“……”

    真是傻了。

    ……

    靳晚清沒有感受到過圣誕節的氣氛，因為她上下午都有考試，中午在寢室吃飯時，她習慣性刷起微博。

    Z市，疫情又嚴重了。

    人總是抱有僥幸心理的生物，從不認為這種倒霉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所以即使靳晚清的家就在Z市，她也沒有過多擔心。

    畢竟還隔著一個區。

    她把這條微博轉發給爸爸，她爸爸一向惜命，拍了一張在工位上戴口罩的自拍發給她。一個死亡的自拍角度，大多中年男人的自拍風格。

    【姑娘，買了幾號的票？】

    【四號?！?/br>
    【好?！?/br>
    父女倆的交談簡單，上次說話是在半個月前，他給她轉生活費，她回了一句謝謝老爸。

    “嗡嗡——”

    手機一瞬間彈出很多消息。

    有微信來的，也有qq來的。

    上大學后，靳晚清不經常用qq，存著只是為了聯系高中同學——事實上她的交際圈很窄，一個班級的同學，她只和那么一兩個還有聯系。

    微信來的是于洲的消息，靳晚清先點開他的。

    【我下午四點考完試，晚上一起吃飯啊?！?/br>
    靳晚清說：【好，等我四點半考完?！?/br>
    【那我去等你?！?/br>
    事情走向可能有些不對，明明留下來他的好友只是因為愧疚，現在……可她是個遵循內心選擇的人，沒有過多糾結，把她考試的教室發給他。

    一切都很好，是吧？

    順利的話，說不定兩人在今晚真會有點什么實質性的進展。

    如果她沒有手欠點開qq，并且通過了那個陌生人的好友申請。

    后來再想起這件事情，她認為自己仍然會通過。因為那個人的好友申請理由是：有點關于于洲的事情，分享給你。

    原來那時候，她就已經在乎他了。

    此刻的她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那個qq昵稱為小妮子的女生上來一句：【我是他前女友，他現在是在追你吧？】，給靳晚清整懵了。

    她不了解于洲的情史，只隱約感受到他談過多次戀愛，畢竟兩人相處時，他的分寸感掌握得很好，情史應該蠻豐富。

    她是做夢都沒想到前女友找上門的戲碼會發生在她身上。

    她抿著嘴唇，【你有事嗎？】

    小妮子直接甩過來幾張照片。

    靳晚清在吃飯呢，吃的是她最喜歡的一家水煮魚，魚rou入味細膩，香辣的味道充斥舌尖味蕾，她很喜歡的。

    但是她現在只想吐。

    她傻了一樣盯著這幾張照片，她發誓，在她二十多年的生命中，除了那兩件事情，她很少會有這樣的反應——

    大腦空白，像抽離靈魂的木偶。

    “啪！”

    她猛地扔了筷子，在室友驚訝的眼神中沖進衛生間，跪在馬桶前干嘔。

    “嘔——”

    剛到胃里的食物被硬生生逼出來，她掐著脖子，努力想壓住這種感覺，無濟于事。

    夏芝被嚇壞了，拍門問她怎么了。

    靳晚清吐了快一分鐘，狼狽從地上爬起來，開冷水沖臉，擦干凈嘴角的污穢。

    “咚、咚、咚……”

    耳邊有她心跳的聲音，她抬起頭，看向鏡中自己，頭發鬢角濕了，水珠順著臉廓滴落……眼睛里有厭惡嗎？

    不知道。

    她不想厭惡他。

    可是好惡心啊……

    她手掌按住鏡面，遮住自己的臉。

    ……

    是什么樣的照片？

    靳晚清把午飯扔了，平靜下來后再次去看，仍然有些不適。

    第一張，男生在舔女生的胸。

    他閉著眼睛，露出熟悉的側臉，照片清晰到能看清根根分明的睫毛。

    第二張更直白勁爆了，看角度估計是他拍的，拍的是交合處。

    靳晚清沒看過小黃文，也別提片子這種東西，她在這上的知識匱乏到極點，曾經一度以為尿道和yindao是一個東西。眼下突兀地看見真正男性生殖器的樣子，她只覺得……丑陋。

    不行啊，還是接受不了。

    她刪掉小妮子的好友，沒有立刻和于洲說這事。

    這種事情要怎么說？

    沒辦法提。

    知道他情史豐富，沒想到床史也豐富，豐富就豐富吧，只要不濫交，她也不是那種太過古板的人，偏偏照片都到她眼前了……

    “哎?！?/br>
    她趴在桌子上，發了一個令人摸不著頭腦的朋友圈：【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護好自己?！?/br>
    僅于洲可見。

    于洲這傻小子還秒贊，評論她：【是啊，社會險惡?！?/br>
    小伙子你真的知道社會險惡嗎？

    靳晚清默默吐槽他，在下午兩點，估摸著于洲已經進考場關手機，發給他：【今晚我有事，不能一起吃飯了，不好意思?！?/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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