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待俘虜的渾蛋
書迷正在閱讀:個性大概是見一個萌一個[綜]、攝政王的白月光是我娘、無罪謀殺、[綜]審神者總想掉個劍、偷心教師、[綜漫]我的兄弟遍布全世界、骷髏幻戲圖、這個Alpha香爆了[穿書]、不婚、妄圖獨占【NPH】
這是慕清朗第二次來這慈悲寺。 自從與寧無憂初次“交手”之后,他便下令關起城門,將霞美關全軍上下進行修整一番,把那些跟著李勇為害百姓的烏合之眾遣散消解,甚至落獄斬首,短短時間之內,便將整支駐霞美關軍隊整頓成符合他治軍要求的隊伍。 現在,只要五更一過,霞美關附近的村民便可聽到軍營傳來聲聲號角錚鳴,然后便是整齊劃一的cao練聲響震動天際,讓人相信,這支軍隊一定會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英勇之師! 待大軍整肅完畢,有人便勸說他趁機發兵北越霞美關,一雪之前主將首級被取下掛在城樓之恥。 他并不為所動,按照常理他應該如此,只是冷靜地想,他認為此事并非表面看起來簡單,因此,在未弄清事情來龍去脈之時,他是絕不會出手攻占北越霞美關,即使是知道了事情的全過程,那又如何?或許這世間總是有人在玩螳螂捕蟬,麻雀在后的把戲!況且,即使奪下北越霞美關又能如何?反正,攮外必先安內,事情的輕重緩急他比誰看得通透! 閑暇之余,他便來到這隱在林中的“慈悲寺”。 當他第一次站在寺中時,便被寺中古拙雄厚的風格所吸引……后來,他有幸來到“了心居”,同了心大師說起了佛法,從交談中他還得知,原來,這了心大師,俗家名字曾滄海,與九月山莊老莊主霍九天、逍遙谷老谷主蕭赫是同門師兄弟。 因此,當他從交談中得知眼前這位得道高僧便是同門師叔公時,他心下的喜悅難以言表! 后來,卻不過慕清朗的誠意相邀,兩人徒手又過了幾招,最后只聽得了心大師慈祥而笑:臭小子,看來霍九天那老小子對你倒是傾囊相授??!不過也須得是你天資過人才能有此成效! 慈悲寺旁有一處比較險峻的懸崖峭壁,上面書寫著四個筆力遒勁的大字“龍吟虎嘯”。 慕清朗在心中回想著第一次見到此寺的驚訝以及與了心大師的際遇,不覺已站到懸崖上方一塊巨大危石上,說那大石險峻,是因為它大體懸空“掛”在半空中,四周幾乎全無依托,只有左右后兩端各被下方巖石尖端托住,故而顯得危險萬分,如果站在危石上,便能感覺石體輕微晃動,因此,膽小之人若踩上的話,只怕會嚇得腳軟。 慕清朗腳下像生了根似的“扎”在巨石上之后,身體后傾便躺臥下來,雙眼閉合,任秋日午后的陽光毫無保留地沐浴著他頎長的身軀,他深深地呼吸著深山之中特有的清冽之氣,抬首望向左邊的山崖,不遠處峭壁上斜掛幾株山中幽蘭,此時正吐露著幽冷的芳香! “會當君子折,佩里作芬芳” 慕清朗望著前方隨風搖曳多姿的蘭葉,口中喃喃而出,語氣中有輕憐有懂得:空谷幽蘭自在香,豈因無人相聞而自傷! 這是怎樣低微到塵埃里的一種活法! 這又是一種世間難尋的高傲,不爭芳斗艷,只帶著直通九天的凜然與決絕――不相聞,不相問,不相望,不相求,不相思! 慕清朗將眼光從那處峭壁挪開,心中驀然閃過那張脆生生的小臉,那滿含戒備,敵意又怨憤的眼神,似乎也掩藏不了她骨子里的清澈和明凈! 仿佛又是冥冥中主宰一切,無意闖進樹林遇見慈悲寺,遇見了了心大師,眼前的蘭花,那脆生生的小臉,還有他這幾日所遇見的一切,讓他有些感慨,如果他不曾來到,也就不知生命中能夠遇見如此曼妙的人和事! 如果他不曾來此,他此時還在邊疆面對著莽莽黃沙,麻木地殺伐決斷,隨意決定著別人的生死,而這些生死,明明與他毫無相干! 沒有所求,只是靜靜存在天地間的某一處角落,你來或不來,你遇見或不遇見,她都在那里,不退不進!悄然成長,日后將不知為誰綻放! 暮春陽光帶著微微的灼熱將他曬得膚色泛紅,一陣困意襲來,他睡了過去,這也是自邊疆從軍五年來,最為放松愜意的睡意…… 山風習習,腳下山谷中云遮霧繞,在輕煙繚繞中,慕清朗神情散淡,嘴角輕揚地隨意而臥,無意中把自己臥成了一幅人神共憤的美男歸臥圖。 幾滴溫熱的液體落在臉上,讓他從沉睡中警醒而坐,伸手碰觸,再定睛一看,原來沾在手上的是幾滴綠油油的鳥糞!潔癖如他,望著手中尚帶體溫的鳥糞,心中漫過一層層惡寒! 扔掉手中錦帕,這才發覺天已近黃昏,遠處天邊正殘陽如血,往懸崖下俯瞰,山腳下的農舍阡陌更是處在一片渺遠蒼茫之中! 從遠處的炊煙裊裊收回目光,他直接腳尖輕點便已縱身躍過那片危石,走出了那片懸崖。 當他停在“了心居”大門口正要仰望兩邊楹聯時,了心大師已經和寧無憂一前一后地來到他面前。 慕清朗再次朝著大師拱手而笑:“有勞大師” “阿彌陀佛”了心大師雙手合十,上身微傾還禮,接著緩緩說來:“天雨之大,不潤無根之草;佛門雖廣,不渡無緣之人” 慕清朗聞言,臉色肅然,朗聲道:“弟子謹記,就此告辭” “還有,記得將此次酬勞二百兩銀子,換作銀票投到添油箱里” “不會少了大師您的,不過看在九月山莊老莊主面上,能否打個折?” “抱歉,若是看在那老小子面上,得收四百兩” “他在九月山莊吃酒吃rou還嬌妻在懷享受人間樂趣。我卻要在這荒郊野外清齋素菜做苦行僧,你說我容易么?反正我不想給他面子?!?/br> “哈哈哈” 無憂忍不住笑了起來,這老和尚,剛才給她擺事實講道理,那“催眠”手法要多專業就有多專業,那神情要多嚴肅就有多嚴肅,可他轉眼卻向人索要起酬勞,她真的懷疑自己遇到一個假和尚。 寧無憂步履輕盈地來到寺門口時,慕清朗已經高坐馬上,面容恣意打量著她,突然想起他還是自己要殺之后快的敵國人,不由斜著眸子白了他幾眼,板起臉看見別處。 “小俘虜還挺倔” 慕清朗唇角勾起,心情大好的樣子,迅速撈起無憂放在身前,調轉馬頭向著來時路飛奔。 快速飛馳的馬背將無憂顛得腹中翻涌不息,心口一陣陣難受,她忍不住仰起臉向著背后的人大聲叫道:“渾蛋,慢點,你這虐待俘虜的小人!” 慕清朗讓她的說詞給逗得心花怒放,這俘虜真是可愛得太有個性,令人驚奇! 想比那些故作嬌衿的貴婦小姐們,這小人兒確實令人耳目清新! 他忍不住將前胸緊緊貼上她的后背,雖然兩人都身著鎧甲,只是從他身上強力穿透的男子氣息卻火熱地燒灼在彼此身體的貼合處,讓這暮春黃昏中冷涼的空氣帶上些許溫暖的蔚藉。 有一剎那的動容漫過無憂的心頭,不是不感動的,尤其是慕清朗回避之后,了心大師對她說過的那一番話,更是深深地安慰了她,解脫了她。 了心大師給她講了人的前世,今生和來世的種種因緣際遇,許多人的相遇不是巧合,也不是無緣無故,尤其是父母與子女前世與今世的相逢,情人之間的相遇,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雖然有的道理太深奧,她一時理解不來,只是她能夠感覺到她聽完那番話之后,心情輕松了許多。 真的,今日之行,雖然身為背后之人可殺可剮的俘虜,雖然手中緊握的金釵隨時都可能強力出擊,只是她感覺她內心某處角落已經開始柔軟,因為她從來都不是那種心狠手辣之人,明明有機會擊中他的軟肋,然后逃離……只是她選擇漠視這些機會。 對于那些該死的南越人的恨意,已經因為身后之人有所減弱,雖然她的心已經開始動搖,只是說不清的某種情緒,借著對南越人不能徹底釋懷的恨意,她依然冷漠地縮著自己的身子,盡量與他拉開距離,避免他火熱的靠近。 盡管他帶著萬千熱情,想要把她從無底深淵救起,盡管他帶著萬丈陽光,想要擠進她冰冷強硬的心房,給她蔚藉,為她驅散冷意,她都本能地在抗拒著他的靠近,因為,他就是該死的南越人! 那些破壞她全家幸福的南越人都該死! 兩人在馬背上僵持著,身前嬌小的身子一直向前屈著,回避著背后傳來的熱氣,她整個人都快趴到馬脖子上,僵硬的姿勢讓她執拗的臉上閃過幾縷疼痛。 而身后之人,卻有好心辦壞事之嫌,他似乎怕她冷著,身體以護雛的姿勢想要溫暖她,卻總是讓她刻意避開,她的回避之舉又惹惱了他,他的手強勁有力,帶著不容反抗的強硬將她拉進懷中,威脅道:“小俘虜,再敢亂動,信不信把你丟下喂狼!” 聽見他這樣一說,下意識地環顧四周,果然,天黑之后的樹林中,到處隱約有綠油油的光伏在草叢中,直視著馬背上飛奔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