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子 第2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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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還有,南方的產出,往后恐怕是不能走官道陸路的。耗費太多,恐怕一萬擔的糧食運回應天,進了戶部大倉的時候只能剩下五千擔便是幸運之事。 不過我聽說,熥哥兒似乎有意海運,如此倭國那邊則必然也要再下一番功夫,徹底清剿了沿海倭寇,更要打擊鎮壓住東南沿海那些假倭?!?/br> 果然,沒有人的外號是起錯的。 大明朝的常務副皇帝之稱,用在朱高熾身上是最合適不過的! 聽著如今還只是燕王世子的朱高熾,如此一番長篇大論,朱允熥心中可謂是翻江倒海。 嚯嚯。 朱高熾皺眉,伸手在陷入到沉思不明狀的朱允熥面前晃了晃。 “熥哥兒?” 朱允熥哼哼了兩聲,看向朱高熾:“南方產出,自是要用海船運回。我更是在想,往后或許可以直接調南方糧草物資產出,通過海船直運北平,供應九邊之用?!?/br> 將整個大明的物資調動起來,將整個天下盤活,才能促進一個正向有序卻主動的循環進行下去。 甚至,朱允熥近來已經在想,是否要加快水泥的研制。張匠人那邊似乎對水泥的生產,遇到了困境,一直沒有任何的進展。 這也就一直耽擱了朱允熥對要想富先修路的謀劃。 朱高熾這會兒卻搖頭道:“北平及九邊邊軍糧餉,我以為當繼續內河航運,即便走海運也該是徐徐圖之,也應當是調湖廣、江西、直隸等地太倉,送往北平。若不然,南方直抵北平,路途太過遙遠,且無法順帶將江南地方其余產出運輸至九邊?!?/br> “用內河?徐徐圖之?”朱允熥皺眉。 內河是承襲至隋煬帝修造的那條宏偉運河,在原本歷史上不久之后,老四叔遷都北平,就會被更名為京杭大運河。 朱高熾笑笑,低聲道:“內河兩岸幾多人家,幾多驛站,幾多關口。十萬漕運人家衣食所系之處,成千上萬地方官吏氏族依賴之地。若是驟然停運,恐生千里之變?!?/br> 這并不是危言聳聽。 往后再過上數十年,那條在朱允熥看來無比重要且意義非凡的大運河兩岸千里的航線上,便發生著一次又一次的地方動亂乃至于叛亂。 而朱高熾又道:“且海運終究有風險,海外風浪滔天,沿岸礁石無數。暗礁觸底,巨浪斷船,一次海難便能叫朝廷損失慘重?!?/br> 這話是無錯的。 便是數百年后,即便是鐵甲艦鋪滿海面,在面對無垠海洋掀起的巨浪面前,亦如內河內湖之上的一葉扁舟般。 朱允熥終于是開口道:“內河航運不會停,地方只有流通起來,才能讓大明更加的富饒,更加的有錢,百姓更加的富足有余?!?/br> 朱高熾一時間有些不能理解流通的內在意義是什么,卻亦是認同內河航運不能停的。 朱允熥見小胖陷入思考,便循循善誘道:“流通,乃促進大明經濟民生循環向上的核心之處?!?/br> “何以流通?” 朱高熾按照朱允熥設想的,問出了此問。 “人口、糧食、物產、金銀、寶鈔、通寶、商賈。只有這些都動起來,流通起來,才能真正盤活整個大明的盤子?!敝煸薀壮谅暬卮?。 朱高熾卻遲疑的張目四望,而后愈發小聲道:“此與皇爺爺所幸國策相?!?/br> 朱元璋施行的是什么國策? 嚴苛的戶籍制度,限制人口流動。 一旦人口不能流動起來,則其他東西,只能通過朝廷政策性和權貴士紳商賈們去充當流通的作用。 朱允熥瞥向朱高熾:“一時之策不足以萬世之策。若是可能,我更想朝廷下旨,限制那些權貴士紳,嚴禁藏納金銀、嚴禁厚葬。錢,只有流通起來才是錢。物產也只有流通起來,才能夠發揮原本的作用。 中原的物產很豐富,天下間的糧食足夠天下人吃飽肚子,可為何偏偏還會有易子相食的事情發生?” 嚴禁厚葬,嚴禁藏納金銀。 這樣的政策,歷朝歷代都有執行過。 然而,中原的糧食原本是能夠喂飽天下人的肚子。 這個問題,朱高熾卻從來都沒有想過。 冥冥之中,這位年輕的燕王世子,覺得自己仿佛觸碰到了某個聞所未聞的地方。 只是,如何流通,如何讓原本是被天下人吃進肚子里的糧食,真正的進到天下人的肚子里。 這樣的問題答案,朱高熾一時間想不出來。 想不出來,便不要去想。 朱高熾心下壓住念頭,看向朱允熥,搖著頭小聲道:“我不會和皇爺爺說的?!?/br> 面對朱高熾這等小心翼翼的舉動,朱允熥不禁笑出聲來。 隨后,他忽然拍了拍朱高熾的肩膀,目光幽幽道:“熾哥兒,如果有一天……換個說法,如果有一天,熾哥兒你能自由選擇可以做什么事情的時候,你最想做什么?” 朱高熾忽的一愣,隨后退后兩步,目光如炬的盯著突然問這話的朱允熥。 漫長的沉思之后。 朱高熾才緩緩開口:“做好天下流通的事情算不算?” 朱允熥便當場捧腹大笑了起來,眼角幾乎是快要擠出眼淚來,伸手指著回答完問題的朱高熾。 朱高熾憨憨的笑著,抓抓自己的腦袋。 用這樣的玩笑話,能藏住真話也能藏住假話,且不至于留下嫌隙。 而他也轉口道:“我總覺得,炳哥兒怕是下定決心要跟你南下了?!?/br> 朱允熥哼哼兩聲,看向朱高熾:“那你想不想?” …… “咱當然是在想皇重孫??!” 中極殿內,朱元璋臉色陰沉的對著坐在輪椅上的太子低吼了一聲。 如今雖然已經能夠稍稍依靠拐杖走動的朱標,卻似乎是喜歡上了輪椅這么個東西,有事沒事就坐在上面,總是會轉著輪椅到處溜達。 聽著老爺子的低吼聲,朱標縮縮腦袋:“允熥南下是您點頭的,如今想皇重孫的也是您?!?/br> 朱元璋一頓,氣勢洶洶的瞪著眼盯著太子。 隨后重重的揮動著衣袖,氣鼓鼓的盤坐在了身后的軟墊上。 “南下是國策,是他作為大明的皇太孫必須要親身經歷的事情!”朱元璋聲音低沉著。 朱標拍拍自己的雙腿,默默一笑。 按照如今的局勢和走向,自己往后要做的就是守成,再造中原這片土地上曾經的諸如文景之治、貞觀之治那等事情了。 再往后,舉中原王朝之力,宣威四海。 那是下一代君王要做的事情。 而這樣的君王,務得有知兵、懂兵,通曉邊疆,掌握武事。 笑了笑后,朱標說道:“左右不過再等一年,大一些生養也好,總是能穩當些?!?/br> “一年?”朱元璋持不同意見:“目下洪武二十年末,南征上下不過來年三五月。南征年載不足以平定地方,當有三五載方可全其功。那小子的秉性,是不可能事情沒做完就放手回來的?!?/br> 說完之后,朱元璋兩腿向前一伸,神色落寞的呆呆的望著前方。 他想要皇重孫,隨著皇太孫愈發年長,東宮里那兩個小女娘愈發的恭順賢良淑德,這樣的想法便在皇帝的腦海之中日益增長,且難以抑制。 朱標無奈的笑著:“最多不過洪武二十七年回來,一年的事情足以他確定南方的策略。余下的便是如大哥一樣,朝廷選一人坐鎮交趾等地。延續即行可行的策略,穩定地方即可?!?/br> 然而,便是如此勸說,在朱元璋聽來,仍然是沒有絲毫作用的。 他郁郁的盯著風輕云淡的太子,郁郁道:“皇嫡重孫,咱等不了!” 這話接下,就有些僭越。 朱標立馬閉上嘴,老爺子如今想的越發的長遠。 可那樣的事情,是當下人能夠思慮周全了的嗎? 于是,朱標忽的面上露出嬉笑:“既然您這般急切皇重孫,如今還有時間辦了婚事,若是等不及還可以叫人跟在他身邊去南邊?!?/br>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朱元璋又立馬吹胡子瞪眼起來。 隨后,便長嘆一聲,眼睛都沒了神采。 “國事艱難,家事艱難,重孫艱難,朕何其難也?!?/br> …… 任亨泰目光艱難的盯著面前的解縉,沉聲道:“這讓老夫很難抉擇?!?/br> 替朱允熥送來一份機密文書的解縉,肅手站在禮部尚書公廨里,神色平靜的盯著眼前躊躇犯難的吏部尚書。 文書之中的東西,他并不知曉,僅僅是太孫要他送過來而已。 任亨泰也沒有給解縉看的意思,在看完之后便將文書塞回封皮之中,然后引火焚毀。 犯難的額念道后,任亨泰抬頭看向解縉:“解學士的書報局,如今倒是愈發風生水起,聽說不論國子監還是民間,無數學子以能入書報局做事為榮耀?!?/br> 解縉不知道這件事是否和太孫的公文有關。 他只是平靜的回答:“名起名落,自古多少事,下官如今每每惶恐,唯恐行將差錯,一敗涂地?!?/br> 任亨泰則是微微一笑:“安心做學問,總是無錯的。如今既然已經定下了會試重開日,解學士也當多多為書報局同仁溫習一二,也愿書報局今科多多益善?!?/br> 這話就聽沒有方向,讓人分不清意圖。 解縉疑惑的看向任亨泰。 身為今科會試重開之后的主考官,他竟然希望書報局的同仁能在今科多多益善。 同仁? 解縉的眼神逐漸曖昧了起來。 任亨泰則是輕咳一聲:“勞煩解學士跑一遭,書報局定然事多,老夫也就不久留學士了?!?/br> 這是趕人了。 解縉點點頭,拱手道:“下官告退?!?/br> 目睹著解縉離去之后,任亨泰這才長嘆一聲,起身從身后那頂格到屋頂的書架上取來一個木匣子。 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書桌上。 任亨泰從其中取出幾道小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