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子 第2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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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爺子下了課,允了那些個叔叔們吃飯了。 朱標杵著根拐杖走了出來,對著那些手提食盒的宮娥吩咐道:“將午膳送進去吧?!?/br> 宮娥便成群的福身低著頭走進了大本堂的課堂里。 朱標則是看向兒子:“今日早朝如何?” 朱允熥歪著頭,笑著臉問道:“父親是問心學,還是昨日書報局斗毆之事?” 朱標一瞪眼:“孤問的是朝政!” 朱允熥哦了一聲,說道:“今日早朝,有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出來彈劾解縉,說他橫生亂子,大抵是要將他給罵成儒家欺師滅祖的叛逆了?!?/br> 朱標哼哼兩聲,正欲開口。 身后卻是傳來了朱元璋那意味深長的笑聲:“解縉那小子當著被這么罵了?” 迎著走出來的老爺子,朱允熥趕忙轉身:“孫兒參見爺爺?!?/br> 朱元璋一揮手,讓出身子,后面跟了兩名還是提著食盒的宮娥走了出來。 似乎是早就得了皇帝的吩咐,兩名宮娥徑直就將食盒打開,方才了門前的臺階上。 朱元璋拍拍屁股就坐了下來,抬頭看向還兩臉茫然的朱標和朱允熥父子兩人。 “坐啊,難道要咱把飯味道你們嘴里?” 罵了一聲,朱元璋已經是將一層層的食盒抽出來,就放在了門前的臺階上。 朱允熥趕忙攙扶著老爹緩緩的坐在了臺階上,自己看了看左右,只能是一屁股盤著腿坐在了臺階最下面。 頓時,大本堂課堂前的臺階下,一副宛如最沒有規矩的農家景象便生生的出現在這周圍金黃的琉璃瓦和大紅的廊柱中間。 朱元璋挑了一塊最是肥美的紅燒五花rou,扒拉了一口飯,一道塞進自己嘴里。 等到他終于是咀嚼的差不多了,便順著食道咽進了肚子里。 長出一口氣后,朱元璋才開口道:“你小子先說了,說完再用膳?!?/br> 朱允熥無可奈何,看了一眼老爹已經在對自己最喜歡的藤椒白炸雞下手,只能是癟癟嘴,將今天朝會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完。 最后,已經聞菜香餓得饑腸轆轆的朱允熥,眼巴巴的看向吃的正向的老爺子。 朱元璋嗯了一聲,將最后一口泡著紅燒rou汁的米飯扒拉進肚子里,放下碗筷拍拍自己的肚子。 “你小子該去御膳房做事的?!?/br> 老爺子沒頭沒腦的感嘆了一句,引得朱允熥再也不顧,低頭伸筷子就開始加入到和老爹搶食白斬雞的戰斗之中。 朱標眉頭一挑,斜眼看向兒子,手下筷子一抖,便將自己留到最后的雞腿給夾進了自己碗里。 落到最后,只能是撿著幾根青菜,扒拉飯的朱允熥一陣的哼哼。 朱元璋瞧著這一幕,微微一笑,然后便說道:“今天處理的不錯,知道如何拉偏架了。只是回頭,你二舅他們那些人,還是要讓他們的精力放在講武堂上去?!?/br> 講武堂,也就是朱允熥原本計劃之中的皇家兵事學院。 大概是老爺子終究還是有些羞恥之心,最近已經快要建好的講武堂,被正式定名為大明講武堂。 院長卻還是老爺子本人,副院長有三人,開國公常升、涼國公藍玉、中軍都督府大都督湯醴。名譽副院長倒是有不少,凡是大明數得上數的公爵,幾乎都被朱元璋一網打盡的給弄成了名譽副院長。 至于下面的教頭,那就是如今在京中的勛貴武將們,最低也得是個伯爺。 如今講武堂已經開始在軍中遴選可造之材了,馬上就要開學。 常升他們的精力,暫時不可能在分到朝政上來。 朱允熥點點頭,目光卻幽怨的看著正在啃著雞腿的老爹。 朱元璋則是繼續道:“對心學,或者你最近提出來的實用心學,咱還是原本的意思,其中的尺度你自己平衡。敲打劉三吾那老倌兒點到即止,咱終究是要給他留些情面的?!?/br> 到了這里,朱允熥忽的抬頭開口道:“若他當真不顧及情面了呢?” 正在啃著雞腿的太子朱標,立馬松開了雞腿,低著頭看向老爺子。 朱元璋冷哼一聲,也不曾說話,只是那雙帶著殺氣的眼睛,淡淡的瞥了朱允熥一眼。 …… 時維九月,序屬三秋。 大明洪武二十五年的金秋,終于是在所有人的期待之中趕到。 城外,漫山遍野被染紅,秋糧也紛紛入了庫,天下各地的舉子們也一一進了應天城。 三個月的時間,便在悄然之中度過。 而在這三個月里,應天城似乎保持住了風平浪靜的局面。 除了每天白虎街上,都會有十名士子被拉出來,當街杖責十棍外,便再也沒有什么其他的動靜了。 唯一的亮點就是,在西城那邊眾多的軍營中間,一座占地極廣的講武堂,悄然的沒有引起多大動靜的開了學。 首期來自大明權貴之家、京衛將校、直隸衛所將校所組成的學員,已經在講武堂中學習了接近兩個月。 只是,戰爭對于應天城里的人們而言,實在是太過遙遠了。 遙遠到在那北平城,在那九邊,在大海對面的倭國。 即將在金秋之中開始的恩科會試,才是所有人關注的事情。 商賈們不敢想自家能搶到今科探花郎,但兩榜進士卻還是可以捉一兩只回家的。 聽說今年朝廷要大肆取仕,今年的兩榜進士也必然數不勝數,于是應天城里近來別的不多,等著捉幫下女婿的商賈士紳們,卻是多不勝數。 與外頭熱鬧,不曾讓暑氣從應天城離去的景象想必。 白虎街上,總是一片蕭殺的氣氛。 該是因為白虎街兩側不是五軍都督府,就是錦衣衛這樣能讓人望一眼便不寒而栗的衙門。 國子監監生、書報局副局長高仰止,穿著不怎顯眼的輕衫,戴著四方巾,低頭走到了錦衣衛衙門口。 “此乃錦衣衛,閑雜人等不得入內?!?/br> 守在門口的錦衣衛緹騎,有些沒好氣的念道了一聲。 沒人愿意主動來錦衣衛,若不是見對方是穿著儒服的年輕學子,自己這會兒是要將對方給扔到街上的。 高仰止低著頭,伸手進了懷里,目光瞧著那名錦衣衛會不會因為自己這個動作,就認定自己是要掏出兇器。 沒有設想之中的畫面,這讓高仰止有些莫名的可惜。 隨后,一塊牌子便亮在了看守衙門的錦衣衛緹騎面前。 緹騎立馬沉著臉抱拳躬身:“小的送大人進去?!?/br> 第二百四十八章 請君赴死 刻著如朕親臨四個字的牌子,實在是太過于嚇人了。 容不得衙門口的錦衣衛多想,哪怕這個時候對方要自己沖進衙門,將指揮使殺了,他也不敢有任何的質疑。 甚至會想著,自己若是砍下一刀,回頭是不是能得個同知、鎮撫、千戶之類的大官當當。 緹騎躬著身,姿態已經卑微到了能讓外人觀之發至的地步:“上差是要作甚?可否要小的去稟報指揮使前來?!?/br> 高仰止始終低著頭,他很不愿意暴露出自己是暗衛的身份,只是低聲道:“去詔獄?!?/br> 話不多,僅只有三個字。 這邊讓走在頭前引路的錦衣衛緹騎,已經在腦海中幻想出了一場宏大敘事的驚天陰謀。 看來當上千戶的事情是沒有指望了。 緹騎低著頭走在前頭。 少頃,二人便出現在了長著一顆落光葉片的槐樹院中。 光禿禿的槐樹枝干,即便是在今天這等陽光明媚的天氣里,也顯得是那么的突兀,且陰森森的讓人總是能夠聯想到很多不好的事情上去。 正常人是不會在自家庭院里頭栽種槐樹的,這是很不吉利的事情。但是大凡涉及到精怪靈異的話本上,那些人家卻總是有著幾顆落葉槐。 這很不符合常理,但人們卻總是能在看在這個字眼的時候,主動的幫助筆者幻想出一個筆者無法描繪出來的陰森場面。 但錦衣衛里頭種上槐樹,高仰止卻覺得很好。 在這里頭,鬼遠不如人嚇人。 望著眼前一條黑洞洞向下的臺階,里面不斷的有陣陣灰色的厭惡冒出來,人稍微靠近一些就能感覺汗毛林立,有一縷刺骨的陰冷感。 這大概就是錦衣衛詔獄了。 高仰止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側身候在旁邊的緹騎:“今日的事情?!?/br> 緹騎當即左右看看,這時候衙門里沒有多少人,立馬點頭小聲道:“小的不曾看見上差過來,詔獄里頭昏暗,今日只有幾個眼花的老吏目在里面伺候著犯人,上差盡管放心?!?/br> 說著話,緹騎便小心翼翼的低著頭退出了槐樹院。 高仰止搖搖頭,冷冷的笑著。 事情做了,便不可能真的毫無痕跡,但明天就是洪武二十五年的恩科會試了,即便過幾日暴露了自己今日的到來,也已經不是一樁重要的事情了。 彎著腰低頭走進了那條幽暗的臺階,高仰止覺得自己正在下到深淵地獄之中,若非有田麥送來了那塊如今又被自己放在貼心窩位置的令牌,又有太孫的那句話,他很不愿意自己來到錦衣衛詔獄里頭。 自己是要做文華殿行走的人。 今科會試,自己也錄了名。 只是身為暗衛,由不得他考慮這些。 自己也斷然不能讓解先生知曉了這件事情,雖然他是自己的先生,但有些事情最好還是如這詔獄里的一些人和事情一樣,被隱藏在黑暗之中慢慢的腐爛掉才是最好。 終于,高仰止適應了周圍的陰冷,也能挺直了腰板。 不遠處,一張桌子前是幾名常年待在詔獄里做那修理人事情的老吏目,鞠僂著腰,趴在一張爛木桌子上。 桌子上和地上,是幾只被隨意丟棄的酒壇子。 今天錦衣衛已經將最后十名三個月前在書報局前斗毆的士子,拖到衙門前的白虎街上杖責行刑了。 此刻,高仰止的耳邊依稀能夠聽到黑暗中,傳來那些人的呻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