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子 第2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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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沒在朱元璋身邊伺候的孫狗兒,則是低聲道:“今天在京五品以上都要入宮參與朝會,聽說有些人昨夜里已經備好了奏章?!?/br> 朱允熥立馬轉頭看向孫狗兒。 孫狗兒則連忙解釋道:“是前頭蔣瓛指揮使讓人通知老奴的?!?/br> 如此,朱允熥才收起審視的眼神:“宮外如今是個怎樣的情形?!?/br> 孫狗兒低聲道:“昨日湖廣舉子劉景行去了應天府,自首參與昨日書報局外學子私斗之事?!?/br> “哦?”朱允熥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應天府接下了?” 孫狗兒呵呵一笑:“劉景行是舉子,又是已經錄名參加今歲會試的,應天府沒法子推脫此事?!?/br> “行了,去前朝吧?!?/br> 朱允熥看著沐彩云為自己佩戴好裝飾,伸手捏捏對方的臉蛋,在對方皺著鼻子不滿的哼哼中,他揮手揚長而去。 洪武門后那漫長的千步廊,總是一個供文武百官們上朝前最后一段距離,討論朝政亦或是鄰居之間八卦的好地方。 文武雙方,皆是穿著紅的、紫的、青的、綠的,飛禽走獸的大組合,讓沉悶單調的千步廊,顯得花團錦簇熱鬧非凡。 走獸的一側。 身著大紅官袍的開國公常升領班武官,走在最前頭。 因為曹國公李景隆去了倭國統領鎮倭大軍,涼國公藍玉也已經領兵出征西北,中軍都督府湯醴也在浙江道。大明朝其他的國公,如今也一直都在邊疆統兵坐鎮。 這就讓常升成了朝中武將一方,唯一的頭子。 常升走在最前頭,看了一眼對面的文官們,便微微向后一個回頭。 少頃,落在后面的景川侯曹震和會寧侯張溫,就走了過來。 “文官們有什么動靜傳出來?” 常升言簡意賅,沒有任何的遮掩和彎彎繞繞。 曹震看了一眼身邊的張溫,示意對方開口。 張溫低聲道:“昨日那個湖廣的舉子劉景行去應天府自首,如今被收押在應天府里頭,大約是要等今天朝會結束之后,才會確定如何處置?!?/br> “嗯?!背I泥帕艘宦?。 張溫抬頭看看走在前面的開國公,小聲說道:“昨日府軍衛前出書報局鎮壓平息動亂,有文官認為此事是否應該上升到讓京衛出手的地步?!?/br> 常升哼哼了兩聲:“糾集上千人,若不是顧忌他們都是國朝學子,本公早以謀逆下令鎮壓了?!?/br> 張溫覺得往日里總是和氣的開國公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一點作假。 若昨天不是學子的身份,作為如今坐鎮應天的最高軍方統領,他真的會下令誅殺鎮壓那些人。 這是京衛應該有的責任和權力。 換成了上千名暴民賊人在書報局聚眾斗毆,如果京衛不作為,才是最大的過錯。 曹震這時候開了口:“如今那些人都被錦衣衛收押在詔獄里,如此也就不算是我們府軍衛的事情了?!?/br> 張溫卻是拉了一下曹震,而后對常升問道:“今日朝堂上議起此事,我等當如何?” 常升回頭看了一眼張溫,淡淡開口:“我等是陛下的兵?!?/br> 張溫愣了一下,然后默默的點著頭。 目光卻是不由的看向了對面的文官們。 “武將們在想什么?”走在文官隊伍最前面的吏部尚書、都察院左都御史詹徽,淡淡的說了一句。 與他并肩而行的兵部尚書茹瑺,則是微微一笑:“他們是陛下手中的刀,他們不會有想法?!?/br> 詹徽點點頭,似乎心情也舒緩了一些:“既然兵部如此說,本官自是相信的?!?/br> “吏部該想想,今日的奏章會說些什么?!比悻犛挠牡哪畹懒艘宦?,悄無聲息的轉頭看向身后不遠處的同僚們。 詹徽哼哼了兩聲:“本官是吏部,但也是都察院!” 茹瑺撇撇嘴,看向已經到了眼前的午門。 他對著詹徽感嘆了一聲:“所以你即是吏部,也是都察院啊……” 詹徽微微一笑,與茹瑺一并穿過午門,進到了皇極殿廣場上。 中書舍人劉三吾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午門城門樓,淡淡的念道了一聲:“午門已過,中極殿不遠了?!?/br> 落在后面的戶部尚書趙勉,亦是跟著老倌兒的視線,轉過頭看向那高聳巍峨、頂覆層層琉璃瓦的午門城門樓。 在他的視線里,文華殿行走、翰林學士解縉,正雙手揣在一起,與幾名翰林院同僚走在一起,剛剛走出午門的城門洞。 “劉景行被扣押在應天府,這件事情便算不得僅僅是錦衣衛的案子了。劉舍人大可放心,今日朝堂之上想來就算陛下仍是不出面,但太子總是要主持公道的?!?/br> 劉三吾冷哼道:“陛下今日定是會出面的,若不然此事何以圣裁公正?!?/br> 趙勉閉上了嘴。 與解縉走在一塊兒的翰林院同僚張開了嘴:“今日,你恐怕是要鬧得一身腥了?!?/br> 說著話的時候,這名翰林院的官員,目光之中帶著一些怪異的神色。 解縉外頭看向對方:“你不是理學門徒嘛?” “這不妨礙我今日看熱鬧,而且理學門徒又如何,你的心學知行合一,我覺得也沒有錯,當官為民,總不能窮圣賢文章去辦事吧?”那人淡淡的回了一句。 解縉張張嘴,覺得自己有點跟不上對方的思路,只得說道:“和你來書報局執筆?” 那人搖搖頭:“不了,至少現在你書報局那根筆,我還拿不動?!?/br> 解縉點點頭,覺得對方并沒有說錯。 書報局的筆,雖不過許許,但想要執筆,卻真的需要很多的氣力啊。 而那人卻是徑直開口道:“道統之爭啊,咱們翰林院作為國朝文魁之地,這一次不站隊,也不會出聲。舉國養士的地方,不該參與這樣的事情,你是個異類,你想成為心學圣人,無可厚非。 咱們誰沒有想過成為儒家的新圣,只是你更有勇氣,這一點大家敬佩你。但事情沒有結果,亦或是大伙看不到前路的時候,不會對你的事情做評價。 如果他們贏了,翰林院還是奉行程朱理學,如果你贏了,翰林院以后姓解?!?/br> 話忽然之間就在進入中極殿之前被說開了,這難免讓解縉有些意外。 他再一次的歪頭看向對方,也總算是明白了,這是翰林院的同僚們讓對方給自己傳達的訊息。 但他還是皺起了眉頭:“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是出身徽州府的?!?/br> 徽州多狀元,兩榜進士多如狗。 那人卻是笑了笑:“你覺得翰林院里有清清白白的人家嗎?只是我們首先是陛下的臣子,是大明的官員。家中的事情與我等無關,誰贏我們都是陛下的臣子?!?/br> 這就不光是將話給說開了,而是將他們的底線都給曝光了。 解縉卻是無奈的苦笑了起來:“你們總是這樣,從前漢開始,到前唐也是如此,前宋時更是如此?;钤撃銈兡苁来擦?,活該你們能鐘鳴鼎食?!?/br> 那人則是舉手拍了拍解縉的肩膀:“去做吧,其實從個人來說,我是希望你贏了這一場的。理學太空,這一點我十年前未曾中舉的時候就明白了,只是朝廷要恩科選才,我家理學百年,沒有選擇。 現在我有了一個選擇,所以我真的很想去書報局走一走看一看,去試著掂量掂量你那支筆的重量到底如何。 他們昨日議了一整天,除卻那些持中立意見的人,還是有不少如我一般,秉性跳脫希望有所改變卻又被規矩束縛,只能坐觀其上的人?!?/br> 解縉深吸了兩口氣:“所以他們選擇了讓你來與我說今日這番話?!?/br> 那人搖搖頭:“不是他們選擇了讓我來,而是我贏了他們一局?!?/br> 說完之后,一個深邃的目光看向了解縉。 于是,解縉站定身子,躬身作揖。 “他們會先入朝作揖,而后山呼千歲,最后殿下只需點頭,亦或開口免禮,老奴變會喊起?!?/br> 中極殿,在層層陛階上,那張御座前方正中的平臺上,一張圈椅與御座處于一個中軸線的布局,只是兩者之間落了三層陛階。 朱允熥轉著白玉扳指,輕聲發問:“父親獨自主持朝會的時候,也是如此規制?” 孫狗兒點頭道:“太子爺主持朝會的時候,用的是紫檀雕花椅?!?/br> 朱允熥低頭看了一眼不帶雕花,材質也僅僅是花梨木的圈椅,便覺得自己應該是能坐下去的了。 于是,他便將屁股放在了椅子上。 孫狗兒則是向前,站在了陛階上的角落里。 兩側的監察朝會紀律的御史,目光若有若無的看向竟然是提前在朝中官員們入殿之前,就已經落座了的皇太孫,而后又目光憂慮的看向殿門外。 很快的,中極殿外便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等到了殿門前的時候聲音便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常升和詹徽兩人是同時跨進中極殿殿門的。 等他們眼前的視線恢復過來之后,就看到在御座下的陛階平臺上,皇太孫朱允熥此時正襟危坐,目光平靜的注視著他們兩人。 陛下不在。 太子也不在。 只有皇太孫在! 這兩名文武領班不由的對視了一眼,頓時收斂起了心神,默默的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等到后面的文武官員們陸陸續續的走了進來之后,人人都意外的看向僅僅只有皇太孫一人的陛階平臺。 然后,今天再也不用兩側的御史們出聲提醒,這些有資格入殿的官員們,便已經是規規矩矩的站在了自己應該在的位置上。 只有那些品級不夠,只能站在中極殿門外的官員們,才會不斷的伸頭看向殿內,等看到殿內只有皇太孫一個人的時候,于是殿外就傳來了陣陣的竊竊私語。 “再敢喧嘩,叉出午門外!” 有今天沒能在殿內發威的御史,抱著隨時都可能抽人的笏板出現在殿門口,沖著外面呵斥了一聲。 于是,殿外的喧嘩便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 惹得這名御史只能是有些失望的轉動了兩圈手中的笏板。 “朝?!?/br> “拜?!?/br> 孫狗兒站在陛階上的角落里,中氣十足堪比陣前武將一樣的高聲呼吼著。 于是,朝堂上,便響起了百官的山呼。 “太孫千歲千歲千千歲?!?/br>